回到唐家幾天了,禾裡至今有些迷糊,那天的事情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程豈處理得很果斷,法醫的人都是他找的,他不希望她再留下一點不乾淨的案底,法醫斷定死的那個人的致命傷是腦袋處的連續撞擊棍擊,商舖夫婦作證,禾裡只只打暈了她,且親眼看見刀哥對著躺在地上的人打了一棍。
禾裡只是自衛,被無罪釋放。刀哥拐賣兒童,故意殺人,兩罪重罰,判了無期,那個年輕的黑警由於和這件拐賣兒童案沒有直接接觸,無證據,只找到以前的賄賂,被判了六個月。
想起光子那邊的五六個孩子,禾裡異常認真的看著鍾隊,「還有幾個孩子,你們速度如果夠快,可能還沒有被轉手,這是地址,他們有兩撥人,你們去的時候注意一點,不要打草驚蛇,希望你們這些所謂的精英不是說說而已。」
禾裡望著廣袤的天空,自己能做的也就這些了,現在的她連自己都養不活,收養幾個孩子更是沒可能的。
希望那些被解救的孩子可以有不一樣的未來。
程豈一直在禾裡身旁站著,她從未和他說過這些事,眉頭微蹙,覺得很不舒服,裝起幾分紈褲的笑意,「你若是求我,我就幫你給那些孩子找幾個好人家收養。」
這樣的程豈讓禾裡很不舒服,明顯生氣的模樣,可她不明白他為什麼生氣,微微抿唇,略帶疑惑的凝視程豈,帶著幾分冷意,「你希望我怎麼求?」
禾裡的眼一如既往的平靜,這樣的平靜讓程豈無端的有幾分生氣,這小丫頭,脾氣越來越大了,真是自己慣得不成,他可沒教她要這樣無視自己。
程豈邪邪一笑,「比如這樣。」扯過禾裡的胳膊,圈在懷裡,頭迅速低下,略帶涼薄的唇瓣印在禾裡的眼瞼,呼吸的熱氣讓禾裡僵硬的站著,太過驚愕,一時竟然忘記反抗,只知道一片陰影襲來,她反射性的閉眼,感覺一片柔軟觸及自己的眉目,呼吸灼熱得可以燙傷自己。
良久禾裡才反應過來,臉色蒼白的咬住嘴唇,腦子轟的一響,一張翩若驚鴻的臉快得無法抓住的閃過,他的笑聲,還有她的,嘈雜的混合在一起,欲擠爆她的頭。
「阿禾阿禾……有禾而生。」
「呵呵呵……」
周圍都是笑聲,陌生而熟悉的聲音,禾裡痛苦的皺著眉,臉色越來越白,頭上不停的冒著冷汗。
那聲音不斷的徘徊,似哭似笑,每一點滴都在折磨著禾裡。
這反應讓程豈措手不及,心裡五味陳雜,原來,她竟然是如此討厭自己接觸她嗎?程豈自嘲的彎起唇角,都老大不小的人了,這樣逼一個小孩子還真是無恥了點。
走了幾步,程豈不甘心的回頭,想問問臉色蒼白的趙禾裡,自己就真的讓她這麼反感?一個吻都是如此難受?
大手觸碰到禾裡的手臂,這才發現不對勁兒,心裡一下子就慌亂起來,自己這是在做什麼?程豈懊惱的一聲暗罵,怕禾裡反應過激,只敢半摟著禾裡,急忙掏出手機打電話。
禾裡夢魘似的搖頭,低低的呢喃,「不要吵了,都不要吵了,不要笑,……」
掛了電話,程豈急忙按住禾裡的手臂禁錮在臂膀兩側,將意識不清的禾裡按在懷中,輕拍背部,在禾裡的耳邊安慰著,「不吵了,沒有誰在吵,你睜開眼看看,沒有人在吵,沒人在笑,喏,,你睜開眼看看?」
禾裡掙扎著開始哭,開始鬧,手拍打著程豈的背,使勁兒的嚷著,「有,好多人,他們在笑,吵死了,吵得頭疼,你騙我,到處都是笑。」
程豈抱得更緊,完全無法思考禾裡的怪異,只能順著禾裡的話,輕輕的呢喃,「禾裡,乖,咱們睜開眼看看,好,我們讓她不笑了,離我們禾裡遠遠的,好不好?」
程豈暗自歎息,看這個這麼乾乾瘦瘦的一個人,怎麼力氣這麼大?一下一下狠命的砸在背上,這要是家暴可怎麼辦?
禾裡點點頭,對,趕走他們。
在程豈的蠱惑下,禾裡緩緩睜開眼,一張滿是血的臉砰然而至,禾裡幹幹的張著嘴,茫然的看著這張似乎是熟悉的臉,倒頭暈了下去。
抱著癱軟的身子,程豈似乎是三魂六魄都不見了,無任何形象可言的打橫抱起禾裡,驚慌的喊著「醫生!醫生!」
「趕緊上車。」一輛黑色的車突然停在程豈的腳邊,看見車主搖下車窗的瞬間,程豈愣了一下,來不及想那麼多,程豈抱著禾裡上了車。
程豈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事,上了車才慢慢冷靜下來,一手輕拍禾裡的臉,不停的和她說著話,「你看看你,真是讓人不省心,不是這兒出問題,就是那兒出毛病,你得趕緊醒過來,不然妤兒怎麼辦?」
車子偏了一下,車主的聲音有些怪異,「妤兒?你們的孩子?」
程豈淡淡的蹙眉,禮貌性的笑了一下,也沒聽清說的什麼,便隨意的嗯了一聲。
車主低沉的哦了一聲,便不再開口,只是速度明顯快了不少。程豈疑惑的抬起頭,從車內的鏡子中看到車主的臉,的確是妖冶的過分,就算是他這個男人,也不得不承認,長得很俊氣,有一股妖嬈的邪氣,小說裡中的妖孽,最是恰當不過。
墨色的眼眸一沉,嘴角似笑非笑的一勾,出現得真是及時,不過現下最重要的是禾裡,其他的事,來日方長。一思量,垂下頭抵在禾裡的額頭上,低低的道,「可不要有事,不然你欠我的可怎麼還?」
程豈亦未發現在自己低下頭的瞬間,車主握得愈來愈緊的手,性感的薄唇微微抿起,似乎在忍耐什麼。
到醫院,程豈道了聲謝,急忙向急診部衝去,這裡的治療條件不好,已經通知了沈季聯繫秀城的醫院,這是最近的路線。
錢柯生坐在車內,取下墨鏡,翩若驚鴻的臉生得極其引人注目,原本紅潤的唇瓣此時卻煞白,雙手緊緊的握著方向盤,一雙精緻的眉眼死氣沉沉的盯著程豈離開的方向,輕輕呢喃著,「阿禾,阿禾,你怎麼會有別人的孩子呢?是為了報復我嗎?報復我有了顧禮,所以你有了妤兒?多好聽的名字。」
口袋裡的電話響起,錢柯生垂下眼眸看了一眼,不急不緩的接起,「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