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彥寒似笑非笑地看著底下跪著的張嬤嬤，一腳毫不客氣地將張嬤嬤踹倒在地。「想不到離寰竟然在宮中找了這麼一個相好。」
離寰面色帶著少許認真：「非也，張嬤嬤是給微臣量衣服尺寸的。」
華彥寒點點頭，接著又給了底下遭罪的張嬤嬤一腳。「離大人說了，這衣服針腳不好。」
底下血流如注，張嬤嬤磕頭道：「是，是。奴婢這就給離大人裁製新衣服。」
而離寰則若有所思地看向一處，目露思索之光，還隱隱夾雜著一絲迷惑跟不安。
她若是知道，會怎樣？
他不曉得，也不敢去想。只任由自己自欺欺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違背自己的心意做事。
離寰看的地方沒錯，那個地方雖然值得人忽略，可對於心心相惜的人便是千山萬水都會有莫名的感應。
傅清婉看完這場鬧劇後，轉身默默地離開了原地。
她早上也不知道抽了什麼風，借了什麼東西，竟然想著來曾經呆過的莉香榭獨自一人呆上一會。誰知道會看到這些。
從離寰靠近華彥寒，再到華彥寒將秘密如數家珍般告訴離寰，她看的一清二楚，雖然聽不見他們在講什麼，卻心中有數。
大概便是輔君當上帝位云云，只是其中的陰謀詭計傅清婉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那麼複雜的就交給男人吧。
回去後收拾了下行裝，傅清婉叫上隔壁屋內的許戀雪，雇了一輛馬車，就此告別皇宮。
不是她不想去拜見她那位婆婆，只是昨日華彥清說了讓她們一大早便早點回去，她自然沒有那個功夫去跟幽妃「談笑風生」了。
傅清婉回到府中，正值中午。換了行裝後，素雅的打扮讓本就疲憊的傅清婉顯得清爽很多。
傅清婉隨意綰了一個如意雙魚髻，叫來了自家苑內的冥月。
她善於偽裝，也善於觀察一個人的心思。傅清婉命令碧玉改名為冥月，自然有她的深意所在。
冥月叩首後，抬起頭道：「不知主子喚在下何事？」
傅清婉喝了口茶道：「前幾日要你查的莫深住所可有不妥之處，還有韻蓉這人你要多多注意，她既然敢勾引王爺，必然有過人的本事。」
冥月點點頭，眸中的晶瑩被傅清婉看在眼底，心底不由唏噓一聲。
冥月對她可謂是不只是忠僕，更是姐妹。而傅清婉這人臉皮厚如城牆，不把別人的好當成自己炫耀的資本，也就惹來了許多的非議。
比如離寰的誤解，千緋夜的怒火，華彥清的置氣，華彥航的鍾情……現在還有自己的兩個丫頭也是越來越看不清他們內心的想法了。
「奴婢知道了。奴婢派的人查出莫侍妾最近跟秦夫人走的很近，照理說莫侍妾應該想著救出榮夫人的。可府內卻無任何動靜。至於韻蓉，蓉侍妾，近日來頗受王爺寵愛，引起了秦夫人的不滿。」
傅清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打了個哈欠難掩面上的疲憊道：「本妃身子有些乏了，先折騰著睡上一覺。若是無事，你可以退下了。」
「是。」冥月起身退下，再也不看那還在貴妃椅上坐著的傅清婉。
一覺過後，傅清婉想起有段時日沒有去看靈惻妃了。就在庫房內選用了幾隻千年人參，先她一步給靈惻妃送去。
路上，傅清婉帶的人也沒多少，除了春喜不變，韻蓉走後倒是將一個三等丫鬟——芸香提升為了二等丫鬟。
傅清婉不喜歡太多人伺候，所以將原來的王妃吃穿用度一減再減。直到不讓人懷疑為止。
時下，季節變化也不是很大。除了院子內外堆砌滿地樹葉，一路上的風光也是一覽有餘。傅清婉慢吞吞地走入凌飛閣。
在踏門而入時卻聽到門內那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響。
傅清婉兀自一笑，命人前去通傳。
俄頃，有丫鬟扶著肚子圓滾滾的古靈兒前來問候。傅清婉連忙攙扶著古靈兒嗔怪道：「你這又是何必？王爺都說了不要出來了，也不用行禮了。你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嘛！」
古靈兒搖搖頭，撐著分外艱辛地肚子道：「姐姐好久沒來一趟，妹妹想得緊。這不迫不及待地想要來看姐姐一面，哪管得上那些繁文縟節的？」
俏皮地話讓傅清婉不由一笑，冰涼的指尖觸及到她的瓊鼻道：「你這鬼機靈，難怪王爺這麼疼你！便是本妃也忍不住想要替王爺好好愛你一分啊。」
古靈兒被傅清婉以及一干丫鬟攙扶著進入了內室。裡面卻不如外面般氣氛顯得尷尬。
古靈兒見傅清婉面色不是太好，笑道：「讓姐姐見笑了。這凌飛閣地理位置不甚好，終年潮濕。若不是由著西域進貢的驅寒散，怕是妹妹也快要跟王爺討饒了呢！」
傅清婉抿嘴一笑，眼睛卻是盯著香爐不放。
古靈兒會意，命人取了香爐內的香灰，甚至原料來給傅清婉一看。傅清婉鄭重其事地接過，聞了半天，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
古靈兒屏退左右悄悄道：「姐姐，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傅清婉拿捏手中的香灰，勉強一笑道：「妹妹最近身子可有不適？」
古靈兒想了想，搖搖頭。顯然是不放心將此事告訴傅清婉之故。
傅清婉見古靈兒不答，便自顧自道：「妹妹最近可有頭暈，四肢乏力，五官不覺靈敏，下身瘙癢，甚至小便之時有血漬？」
古靈兒聽著面色如常，心中卻是越來越慌。她道：「嬤嬤說不打緊的，懷孕本該有的症狀叫妹妹我不必擔心。」
傅清婉道：「哪個嬤嬤說的，真是要害死人。」
傅清婉將手底的香灰狠狠地踩在底下道：「妹妹聽我一言，你肚子的胎是保不住了。」
古靈兒花容失色，站直身子，身體慢慢向後靠去。「姐姐，你……你不要嚇我！」
傅清婉剛要答言，卻聽到耳畔風聲一響，想都不想便徒手去抵抗。而那人既然算好了時機出手，又怎麼不會防備傅清婉也有此手？
那人若鬼影般桂劇地笑了笑，突然出手猶如閃電，狠狠將傅清婉一推。
猝不及防間，傅清婉側面撞上了那不知變故的古靈兒。
「砰！」聲響巨大，被屏退的丫鬟聽到聲響卻各自趕來看看自家的主子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