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石說的那兩個合作的對象是賴叔叔和蘇定,那他們獨佔一個大同衛所倒也不是不可以。」馮承運沉吟道:「這是不知道這件事是由我們提出來,還是賴叔叔和蘇定那邊已經和聖上提過了。」
頓時有人騷動起來,「不是吧,不是說讓我們提?如果已經有人提了,我們還有屁的功勞。」
「這李石不會這麼不上道吧?」
馮承運翻了一個白眼,「昨天晚上是誰唧唧歪歪的說要弄死人的?」
「那也是因為我們不知道他背後有人啊……」還是兩個他們惹不起的人。
賴五就不用說了,四大國公之一,還是皇上跟前的紅人,那蘇定也是吏部尚書,正二品的大員,同樣在皇上跟前很吃香。
司馬青的臉色雖然也不好看,但卻道:「李石不是那樣的人。」司馬青一開始提出這件事就是想要這個功績,李石又怎麼會這樣做?
「行了,行了,這件事你們只說幹不幹吧,要是干就趁早發言,不幹的人也別想著把消息漏出去,不然就是公然與定國公府和寧國公府作對。」馮承運的目光在眾人面上掃過,帶著些威嚴。
「沒錯,李石這次是到揚州來遊玩的,繼續呆下去的時間不長了,要干就趕緊拿主意。」
底下的人面面相覷,雖然需要冒一定的風險,但收益也是可以預見的。
所以大家遲疑著都點頭了。
馮承運就站出來道:「既然都點頭了,那我醜話說在前頭,這件事是我們出來自己折騰出來的,所以暫時別和家裡人說,我們先靠自己弄出個模樣來,就算是罪過,那也連累不到家裡,大家也都沒意見吧。」
這一次大家都點頭了。
他們來揚州就是為了歷練自己,自然不會這時候做「叛徒」。
「還有,李石那裡就分出去一個大同府,這剩下的卻也不是我們想怎樣就怎樣的……」馮承運看著他們,滿含深意的道:「我們吃肉,總要給別人留些湯水……」
李石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商量的,總之司馬青很快就找到了他,表示同意他的意見,今後會盡力的為他爭取大同府這單生意。
李石就讓他們盡快做出一個計劃書來,自己也會寫下藥方。
這一次,李石不僅給出藥酒的藥方,還有一些止血藥粉的藥方,這在軍中都是經常用到的藥。
只為遇見你
李石知道,他們給兵士用的藥肯定不會用貴的,因此他挑選出來的有三種價格的藥粉,效果卻比外頭賣的金瘡藥好一些。
木蘭看著那三張藥粉,有些傷感,「他們為國家出生入死,到頭來用的藥卻還是最廉價的。」
李石有些不能理解妻子的悲傷,「他們以前連這些藥粉都沒有,受傷之後只能靠軍醫治療,而軍醫少,往往會錯過最好的止血療傷時機,不少的人都是因此喪命,若這次兵部和戶部能同意司馬青的提議,別的不說光止血粉不知道就能救下多少人命。」
所以,這是好事,李石不覺得有什麼悲傷的。
這個時代的兵和木蘭前世的兵完全不一樣。
前世,當兵就意味著付出,意味著犧牲,從網絡上就能看出大家對士兵的尊重。
大家聽說公務員漲工資都是各種反對的聲音,但如果說是給當兵的漲工資,卻很少會聽到反對的聲潮。
可這個時代不一樣,只有最沒有出息的人才會去當兵。
在這裡,當兵是服兵役,兵天生就比民低一等,戰時要打仗,休戰時還要耕種戶田,而戶田的所要繳納的租調要比民多三分之一,而普通的士兵向來被剝削嚴重。
別的不說,普通的士兵除了要耕種自己的戶田外,還要負責幫忙耕種小旗,總旗參將的戶田和私田,簡單來說,戰時,他們是衝鋒陷堅充作肉盾,休戰時是免費的奴隸。()
也因此,這個國家的士兵有很多是罪犯和流民,自然,大部分是不得不服兵役的百姓和因為各種原因被劃為軍籍的百姓。
「那你覺得朝廷會同意嗎?」
李石沉默了一下,「……主要還是看當今的態度。」
木蘭歪頭想了一下,「當今還算勵精圖治,也算愛護百姓,而且,這幾年國庫充實了不少,你又公佈了藥方和藥價,這筆錢應該不成問題的。」
「但這些藥是要長期供給的。」李石的信心只有一半,「所以我們要做兩手準備,就算是朝廷不同意這項政策,我們也可以為朝廷捐獻一批藥酒和止血藥,就只供應給大同。」
木蘭驚訝,「又要打仗了?」
李石對於妻子在某些事情上的敏銳已經見怪不怪了,「我聽司馬青的意思,這半年來,邊境的衝突一直在增多,北方的幾個遊牧民資只怕想要南下,而前朝我們失去了西京道和中京道,皇帝雖然沒有明說,但我想他肯定想要收復失地,這場戰事在所難免。」暮日下的約定
「那我們捐的那些藥能有多大的用處?才那麼一點點。」
李石失笑,抓著妻子的手道:「我倒是也想捐獻多一些,只是你相公我現在還沒那個本事,不過是想在上位者那裡露個面,讓江兒和阿文的路更順暢些……」
說到底,李石最開始的目的就是自家的那兩個孩子,而不是司馬青說的什麼「利國利民」的崇高理想。
當然,在有能力做的時候,李石是不介意做一些善事的。
「我們先回府城吧,這件事交給他們來做。」反正不管是哪個結果,他的最初目的都能達到,只不過第二種只是單純的獲得一些好名聲,對李江和蘇文的幫助也有限。
若能達成第一種,不說三地互相照應,可以幫助到李江和蘇文,就單單其中的利益就有不少。
可以說是一舉三得。
木蘭瞪大了眼睛,「就這樣把事情都丟給他們?」
李石點頭,「陽陽和天天也玩夠了,再不回家兩個孩子的性子就該野了。」
李石說走就走,東西因為收拾過,再收拾就要快速的多。
當天晚上李石去和司馬青及馮承運告辭。
司馬青沒想到李石這麼快就要走,忙開口挽留,「我們到西湖,還沒請你們一起玩過呢。」
「那是因為你們沒出去玩過,我卻是將西湖遊遍了,此時也沒了留下的必要,諸位可以慢慢的玩,事情可以等到上路之後再商議也是一樣的。」
李石提醒他們可以早點回京城,留在這裡並不可能會有什麼作為。
「那李石就這麼走了?他不怕我們拿了藥方翻臉不認賬?」文彥蹲在馮承運身邊好奇的問道。
「哼,有蘇定和安國公在京城駐守,我們誰敢虧欠他?你有膽子,你不認賬試試看。」
想到賴五的凶殘和正直,文彥縮了縮脖子。
李石放心的回了府城。
傅氏和王氏都滿心擔憂的等著,收到李石木蘭回來的消息頓時鬆了一口氣。
拿不到丈夫的消息,李石那邊也沒傳過來什麼消息,倆人也不敢寫信去問,只能忍著。蛇王大人賞個娃:嬌妻太勾魂
現在見李石神采飛揚,一如從前,而木蘭臉上也不見焦躁,臉上還帶著淡淡的淺笑,倆人就更加的放心了。
看來丈夫那裡真的沒什麼事。
妞妞和明明正圍著陽陽和天天,羨慕的問:「西湖好玩嗎?」
「好玩,」陽陽脆生生的道:「我們玩了很多東西,划船、釣魚、摘荷葉,我爹爹還帶我們去逛街了。」
妞妞和明明更羨慕了。
天天就大方的道:「下次我們再去玩,我就叫娘親帶上你們。」
妞妞和明明就低低的歡呼一聲。
大人們聽著童言稚語都有些無奈。
王氏讓孩子們在一起玩,等李石一走,就焦急的拉住木蘭問蘇文的情況,「……大嫂,三爺到底怎麼樣了?他在信裡有沒有說讓我什麼時候過去?他一個人在邊關,我實在是不放心。」
雖然那封信是給李石的,但大家都知道,李石一定會把那封信給木蘭看的。
「再過幾個月吧,等他來信接你們,你們再過去,不然,現在你們過去我更加的不放心,阿文也會分心照顧你們,那些遼人可不是講道理的。」
王氏臉色一白,「但河間府就是這樣,哪年沒有邊境衝突?我總不能因為怕死就苟活於家中吧?」
「胡說些什麼?」木蘭低聲呵斥道:「你是要置兩個孩子於何地?別說阿文沒出什麼事,他就算是出事了,難道你還真打算追隨他而去?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一喜,也該顧慮顧慮兩個孩子。」
木蘭見王氏低頭,就歎道:「行了,你現在過去也幫不了他什麼,你也不用擔心他的安全。賴五叔給他派了好幾個侍衛,江兒那邊又給了他兩個,現在他那裡可不缺人,可你們過去就不一樣了,他要分出兵力和精力以及護衛來守護你們,到那時反而添麻煩。」
王氏雖然很想馬上到丈夫身邊,但也知道這事不可能的。
而傅氏也正滿懷希冀的看著木蘭。
木蘭就將李江的情況說了一遍,最後道:「你大哥打聽過消息,說那邊正在打擂台,江兒要趁機拔除一些勢力,你們過去了我們也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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