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注意道了陳靜的目光,冷子寒突然轉頭,看向了陳老太太旁邊的陳靜,嘴角若有似無的微微上揚。
被當事人抓了個現行,說人壞話的心虛,陳靜慌忙轉過了頭,和願意和冷子寒直視。
吃過晚飯的時候,陳老太太站起身,正要離開了桌子的時候,突然看向陳靜問道:「中秋到了,想要什麼東西?」
聞言,陳靜一愣,疑惑的說道:「我沒有什麼想要的啊!」
「嗯,我先去休息了。」看到陳老太太站起身,張氏慌忙走了過來。
「老太太不用在提醒了,姑娘一定是不記得了。」張氏笑著說道。
「哎,真是個粗心的丫頭。」老太太歎息的說道。
「明天豆腐坊裡放假,讓子寒帶你出去玩玩,道縣城裡,看看有沒有什麼想要買的,家裡也不窮,想買什麼就買吧!」陳康臨走的時候,淡淡的說道。
聽到陳老太太和陳康的話,陳靜一臉的疑雲,這是啥意思啊!難道這裡中秋節,有什麼特別的禮儀麼?
「我知道了爹,你早點休息。」陳靜站起身,恭敬的說道。
「嗯,你也早點休息吧!」
「有什麼想要的麼?還是想去什麼地方?」冷子寒站起身,看著陳靜,溫和的問道。
聞言,陳靜轉身,不滿的看了眼冷子寒,默不作聲的大步離開。
「冷少爺?你怎麼把我們家姑娘給得罪了?」看到陳靜很不爽的離開了,玲兒一臉八卦的揍過來問道。
「沒什麼,你家姑娘耍小脾氣而已。」冷子寒淡淡的說了句,慌忙追了上去。
「姑娘怎麼可能會耍小脾氣?」玲兒一臉的不相信。
「姑娘很少生氣的,今天這是怎麼了?」張氏一臉的疑惑。
「要不玲兒姑娘你去看看吧!」張家生看著玲兒,面無表情的說道。
聞言,屋裡的眾人都看向了張家生。
「家生,該放下就放下吧!」張順發拍了下張家生的肩膀說道。
「張大伯想多了,我只是擔心姑娘受了委屈。」張家生低頭,遮去眼裡的情緒,淡淡的說道。
「他們兩個人的事情,不是別人能插手的,咱們還是不要去過問了,明天就是中秋節了,大家還是想想準備點什麼好吧!」張順發淡淡的說道。
「是啊!明天就中秋節了,準備什麼好哪!」二狗一臉深思。
「你們準備什麼我就不管了,我先回房了。」聽到幾人的對話,玲兒想是想到了什麼,匆匆忙忙的跑走了。
「你們好好想想吧!我收拾好東西,也去找玲兒了。」張氏說著,就急忙收拾桌子上的東西。
「我來給你幫忙。」張順發說著,也伸手去幫忙。
「靜,還在生的我氣啊!」冷子寒跟上去,低聲問道。
「哼,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生這樣的閒氣,值當麼?」陳靜冷哼一聲,大步的往前走,想要跟冷子寒拉開距離。
「還說你沒有生氣,你躲著我幹嘛?」冷子寒笑著問道。
「我是要回去睡覺,你的房間在那邊,別在跟著我了。」走到閣樓的門口,陳靜停下的腳步,轉身一臉不滿的瞪著冷子寒。
「好吧!你早點休息。」看到陳靜不想讓自己跟著,冷子寒轉身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陳靜站在原地,心裡亂糟糟的,狠狠的瞪了眼冷子寒,讓他走就走,平時也不見的這麼聽話。
陳靜回到房裡,心煩氣躁的躺到了床上,在床上滾過來,滾過去,心裡就是不能平靜,更無法入眠。十四的晚上,月亮看上去是圓的,但是自信看,還是缺了那麼一點點,無法入眠的陳靜,穿起了衣服,來到了院子裡。
夜深人靜,院子裡靜悄悄的,靠在屋簷下的柱子上,陳靜抬頭望著明亮的月空。
如果自己會輕功,能跑到屋頂上去看月光該多好,想到這個,陳靜又突然回了閣樓,陳靜住在一樓,然她沒有回一樓,而是上了三樓,最的一層,三樓盯上,有一片空落的地方,上面放著一張桌子,還有兩把椅子,這也是陳靜之前就設計好的,登高看月,知道自己的年齡,已經不適合練武,所以才弄了這麼個地方。
來到三樓,月光把屋裡照的透亮,陳靜藉著月光,也沒有點燈,直接來到了椅子邊上,把椅子拉到靠在欄杆的地方,坐了下來,靜靜的看著月光。
中秋節,算起來,過了中秋就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日子,時間過的好快,都要一年了,月光下的陳靜,滿身籠罩著憂傷的氣息。
雖然來到這個世界上一年了,從差點被賣了,到現在的生活富裕,也算是小有成就,可是陳靜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總覺的自己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看著一個個關心自己的人,是那麼熟悉又陌生,讓她心裡恐懼,怕哪天在睜開眼睛的時候,什麼都沒有了,一切都是虛幻,有時候她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是誰,是陳夢瑤,還是陳靜。
夜色寧靜,時不時的傳來幾聲蛐蛐的叫聲,銀絲的月光下,閣樓上靜悄悄的,陳靜獨自一人靜坐,在月光下,看著是這麼的不真實,那麼的遙不可及,週身籠罩著鬱鬱的憂傷,像是怎麼樣都撥不去。
坐了好一會,陳靜總覺的哪裡不對勁,疑惑的轉過頭,看向隔壁西邊的房子,房頂上赫然站著一個人影,這個人影,陳靜在熟悉不過,冷子寒。
兩人個,靜靜的對視著彼此,冷子寒突然伸手,摀住了自己的心臟,看到這樣的陳靜,他覺的心好痛,明明是這麼近,卻讓他想抓又抓不到,想靠近,卻又是這麼的要遙遠,想過去給她保護,給她安慰,可是冷子寒明白,此時的陳靜,一定不希望有人靠近,哪裡,只屬於她自己的領域,而自己,還不能真正的靠近。
閣樓上的陳靜,靜靜的看著冷子寒,回想生氣的事情,其實說起來,根本不值得生氣,她卻管不住自己,心裡忍不住生氣。
豆腐坊是陳靜一手辦起來的,能走到今天,可以說冷子寒也幫了不少的忙,這點,陳靜比誰都清楚,可是當自己興致沖沖的跑去,跟張順發說,中秋的事情,當知道冷子寒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妥當的時候,陳靜的心,突然一陣發慌,涼涼的感覺。
看著冷子寒,陳靜不得不承認,她沒有安全感,沒有存在感,看著豆腐坊一點點的壯大,她能還能體會到自己的存在,豆腐坊裡有什麼事情都來找自己,她才能體會到,自己還活著,也許是生活過好了,不在為吃飯而忙碌的時候,停下了腳步,突然發現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怕自己身邊的幸福,不過是夢一場,一切越是順利,心裡的那種空虛,越是無法言說。
一坐一站,兩人對視良久,心裡各有各的擔心,各有各的想法,直到快五更天,天變冷了,陳靜覺的自己的腿都坐麻了,才慢慢的扶著椅子,站了起來,看了眼對面的男人,慢慢的回了閣樓。
看著陳靜慢慢的退回去,冷子寒很想衝上去,給她一個擁抱,告訴她,她有他,他願意用一生來守護,可是現在卻不是時候。
第二天,陳靜一直睡到吃過中午飯才起來,早飯放在桌子上都涼了,晴天也沒有去叫她起床。
「姑娘,你醒了?飯都涼了,我拿去給你熱熱,你先洗漱。」看到房門被打開,晴天慌忙把手上的東西給藏了起來,一臉恭喜的說道。
「飯都涼了啊!現在什麼時候了?」陳靜伸了個懶腰,淡淡的問道。
「回姑娘,在過一會,就要吃中午飯了。」
「哦,你怎麼沒有把我叫醒,現在飯菜都涼了,就不要熱了,我中午飯一起吃。」陳靜轉身,淡淡的說道。
「早上的時候,少爺就來說過了,要不讓喊你起床,所以我就沒有喊,我這就去熱飯菜,還是吃點吧!今天可是中秋節。」
晴天說著,端起桌子上飯菜,就走了出去。
「不用了,晴天,不用這麼麻煩了。」陳靜喊道。
「沒事,一會就好。」玲兒邊走邊回應道。
「姑娘醒了?」正在燒火的張氏,看向走進來的晴天問道。
「嗯,姑娘剛醒,我打算給她熱熱飯菜,她還沒有吃東西哪!」
「晴天,不要熱了,餃子都包好了,先給靜靜下一碗端過去吧!這孩子心裡一定有事,不然,這幾天也不會鬱鬱寡歡的。」包著餃子的陳老太太,皺眉說道。
「老太太不用擔心,好像是姑娘和冷少爺吵嘴了吧!過兩天就好了。」張氏安慰道。
「她張大娘,靜靜這孩子,一定在想去年的事情,去年這個時候,她差點沒有死了,也是八月十五,她的頭撞到了屋門口的石頭上,流了滿地的鮮血,當時差點要了她的命,她一定是在想這件事吧!」陳老太太淡淡的說著,眼淚濕潤了眼眶,慢慢的滑落。
聽了陳老太太的話,屋裡的張玲和張氏,還有晴天,都是一愣,沒有想到,事情過了這麼久,提到去年的事情,陳老太太依舊這麼傷心。
「老太太,你也別傷心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現在家裡不是過的挺好的麼?房子村上第一戶,還開了這麼大的豆腐坊,日子會越過越好的。」
張氏安慰道。
「是啊!老太太,你應該開心才是,姑娘這麼聰明,以後一定會越過越好,你就等著享清福吧!」張玲也勸說道。
「是啊!日子是越過越好了,可是從前的一切,卻再也不能回去了,靜靜確實聰明,這個家裡,多虧了她,她爹身子不好,我也老了,浩浩還小,如果不是她,我還真是不敢相信,這個家會是個什麼樣子。」
陳老太太擦了把淚水,苦澀的說道,心裡的傷痛,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不能言說,無法言說的傷。
陳老太太的話,讓屋裡的其他三人都是一愣,又些明白不過來。
「晴天,餃子好了,你去給姑娘端過去吧!」過了一會,張氏打破了屋裡的凝重的沉默。
「我來吧!晴天來幫忙包餃子。」陳老太太說著,站起了身。
「老太太,還是我來吧!」
「我來吧!你年輕,手快,我老了,包餃子手上不去了,家裡這麼多人,還等著吃哪!」陳老太太淡淡的說道。
「哦,好,姑娘吃過餃子,你讓她把碗放在屋裡就行了,我會去拿的。」
「好。」陳老太太說著,端著餃子往外走去。
陳靜家的廚房,在院子的東南方,出了廚房門,就可以看到大門,剛出廚房門的陳老太太,就看到陳靜抱著東西,匆匆的出了大門,不解的端著餃子跟了上去。
陳靜抱著東西,來到了陳家的老院子,大門緊閉,早已經沒有人住了,推開門,陳靜走了進去。
站在空蕩蕩的院子裡,陳靜蹲到了院子裡唯一的樹下,拿出了抱著的東西。
「你過的好麼?有沒有看到天使,天堂好麼?」陳靜拿出來的,赫然是一張張的冥紙,元寶,一邊整齊的擺放在地上,一邊自言自語。
「你還會回來麼?我在這裡待了這麼久,總沒有歸屬感,我有時候會想,會不會那天,我在睜開眼,就把這個身子還給你了。」
「你放心吧!老太太和你爹,還有浩浩的身子都很好,也都過的很好,你也可以放心了,我知道,今天是你的日子,也不止是你的生日,我來給你送些錢,你要好好的享受哦!這些可都是我辛苦掙來的,如果你能回來,我也願意把這個身子還給你,如果奶奶他們知道了我站有了你的身子,你說會不會很恨我,很傷心。」陳靜說著,想著平時老太太和陳康的疼愛,還有陳浩的守護,眼淚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自言自語的陳靜沒有發現,原本被她關上的房門,被推開了一條縫隙,陳老太太雙手顫抖的端著餃子,碗裡的餃子湯都抖落到地上了,早已是淚流滿面。
「咯吱」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聽到聲音,陳靜愕然的抬起了頭,吃驚的站了起來,看著顫抖的雙手,走進了院子,又關上了房門。
地上,冥紙和元寶,都在燃燒著,火焰高高的往上竄。
「奶…老太太?」陳靜低啞的喊道。
「孩子。」陳老太太看著陳靜喊了一聲,也來到了陳靜的面前,把碗裡的餃子放在了跳耀的火焰前面。
「其實,去年你醒過來的時候,我就懷疑了,可是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我勸自己,你就是我的孫女,我最疼愛的那個孫女,可是你做的一切,都不是她會做的,她膽小,也很靦腆,說話從來不敢大聲,跟不用說跟人討價還價了,就算受傷後,也不該是這個樣子。」
聽到陳老太太的話,陳靜木訥的蹲了下來,低聲喊道:「老太太…」雖然早就想到,老太太早已敏感的察覺到臉上什麼,但是卻沒有想到,老太太這麼敏感,這麼心細。
「你叫什麼名字?」陳老太太轉頭,淚眼朦朧,卻一臉慈愛的看著陳靜問道。
「陳夢瑤。」
「嗯,好名字,夢瑤,不,我還是叫你靜靜吧!你來了這麼久,奶奶對你好麼?」
「好。」陳靜哽咽的,艱難的吐出了一個字。
「雖然我的孫女不在了,不過,你能代替她活著,這也是一種緣分,這麼長時間以來,奶奶心裡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可是當奶奶看到你悶悶不樂的時候,奶奶才發現,其實,奶奶早已經把你當成了奶奶的親孫女,你以後就安心的生活,不要在胡思亂想了,你爹和你弟弟還都需要你照顧,奶奶老了,也活不了幾天了,奶奶在有生之年裡,希望能看到你們都幸福。」
陳老太太伸手,撫摸著陳靜黑亮的秀髮,一臉的疼惜,笑著說完,淚已朦朧,心裡的掙扎和不捨,也就只有她自己才能真正的體會。
陳靜瞪著一雙精靈的大眼睛,吃驚的看著老太太,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心裡也明白,這一年多來,老太太的心裡,恐怕也是掙扎良久吧!心裡的苦,她卻從來都沒有說過,而自己,也忽略了。
「奶奶。」陳靜突然,淚如雨下的撲進了陳老太太的懷裡,雖然自己不是老太太的親孫女,可她卻如此疼愛自己,這讓沒有得到過如此多愛的陳夢瑤,心裡幾番掙扎,都不捨的關鍵。
「哎!好孩子,別哭了,這件事我和你知道就行了,可不能跟別人說,尤其是冷子寒。」陳老太太回抱著陳靜,心疼的安撫道。
「嗯,我知道了,我一定不會隨便亂說的。」陳靜乖巧的回應道,今天要不是給老太太撞到了,她怎麼可能會說出來,藏著還來不及哪!說出去還不被人給當妖怪了。
「嗯,好了,回家吧!早上你也沒有吃東西,在不回去,被人找來就麻煩了。」
「嗯,奶,走咱們回家。」陳靜站起身,攙扶著陳老太太說道。
「嗯,把餃子也端走吧!放在這裡,給人看到了,會胡思亂想的。」陳老太太看了眼已經熄滅的冥紙,淡淡的說道。
聞言,陳靜看了眼地面上的就餃子,彎腰端了起來。
「以後別在給她燒這些東西了,說不定她已經轉世投胎了,你送了也是白送,忘記吧!你就是靜靜,我的孫女。」陳老太太看著地上的紙灰,落帶不捨的說道,畢竟這裡要祭拜的是她的親孫女,她只所以這麼說,也是為了保護自己喜歡的另外一個孫女。
「奶,沒事的,別人也不知道我在幹嘛!我只是每年的今天來祭拜一下她而已,畢竟,如果不是她,我也不能被你們這麼多人疼愛。」
陳靜臉上露出慘淡的笑容,低聲說道。
老太太轉頭,狐疑的看了眼陳靜,淡淡的應道:「嗯。」
等陳靜攙扶著老太太回到了家,餃子已經不怎麼熱了,老太太接過碗,責備的說道:「以後有什麼話,你就過來跟奶奶說,別在一個人悶悶不樂了,你本來就瘦,早上在不好好吃東西,將來跟子寒成親了,要怎麼生孩子。」
「奶,你說什麼哪?我還小著哪!怎麼能這麼早就成親。」陳靜聽到老太太的話,羞紅了臉,想起昨晚的對視,小臉更紅了。
「小什麼?都快要及笄了,還說這麼孩子氣的話,要是給人聽到了會笑話的,以後可別說了,走,到廚房去,給你重新下碗餃子。」
「奶,不用了,這餃子還熱著哪!我吃這個就行了。」
「不行,在重新下一碗餃子去。」陳老太太說著,端著碗就完廚房走,陳靜只好無奈的跟上去。
「姑娘怎麼沒有吃?」看到老太太又端著一碗餃子回來了,張氏不解的問道。
「這丫頭,越來越懶了,餃子都涼了,才慢吞吞的起床,鍋裡是熱水吧?在給她放到鍋裡熱熱。」老太太說著,把碗遞給了張氏。
「姑娘這是咋了?」張氏接過碗,一臉取笑的問向進廚房的陳靜。
「這不是八月十五了麼?我太高興了,就沒有睡著,結果晚上就睡過頭了。」陳靜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等下,我這就給你熱。」張氏說著,就要把餃子倒進鍋裡。
「她張大娘,你重新給孩子下一碗吧!這碗都涼了,在放鍋裡不就爛了麼?重下一碗。」老太太想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慌忙阻止道。
張氏一愣,不知道老太太這麼激動幹啥!
「好,我在下一碗,這碗留著晚上放鍋裡溜溜吃。」
「今天大家不應該很閒麼?怎麼都沒有看到家裡有人啊?」洗了手,走過去幫忙包餃子的陳靜,一臉不解的問道。
「一大早的都出去了,冷公子也坐馬車走了,也不知道中午還回不回來吃餃子。」張玲淡淡的回答道。
「都出去了?」陳靜不解的問道。
「是啊!都出去了。」
陳靜吃了一碗餃子,然後就留在了廚房裡,幫忙包餃子,直到中午的時候,陳康和張順發幾人,才匆匆的趕了回來。
「這一段時間不上街,街上又熱鬧了不少。」二狗回到家,感慨的說道。
「可不是,我發現現在街上的人啊!也好相處了不少。」張順發笑著說道。
「那是,沒有莊府的人在囂張了,街上的人能不好麼?」
就在張氏把餃子下到鍋裡的時候,陳家的大門被敲響了。
「這個時候誰會來敲大門啊?難道是冷公子回來了。」張順發一臉的疑惑。
「我去看看吧!」陳靜說著,站起了身。
大門還在不他停的響著,「砰砰,砰砰。」
「誰啊!來了,來了。」陳靜說著,來到了大門口,心裡可以確定,絕對不是冷子寒,要是他,他也不可能這麼敲門的。
「王管家?」看到門口站的人,陳靜一臉吃驚。
「陳姑娘?我是來找冷公子的,他人哪?」王管家說著,往院子看了看。
「冷子寒不在,他早上就走了,估計是回京城去了吧!」陳靜淡淡的回應道。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王管家又問。
「不知道,你們莊府要找冷子寒,可以直接到京城去找啊!到我陳府來找,不是多此一舉麼?」陳靜看著莊府的管家,冷著臉問道。
「陳姑娘,求求你,幫幫我們吧!你的大恩大德,我們一定會永不忘記的。」王管家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一臉祈求的看向陳靜。
「王管家確定自己沒有說錯話麼?我幫你?我怎麼幫你?我不過是個鄉下的丫頭,沒權沒勢,我那什麼幫你。」陳靜問都不問,直言拒絕。
「你?我們家老爺好歹也幫過你,你怎麼可以這麼絕情哪?」王管家一臉不滿的怒聲問道。
「呵呵,王管家真是會說笑話,莊府是幫我麼?分明是想打我注意,放高利貸,你還好意思說是在幫我,說出去也不怕人笑掉大牙。」陳靜一臉嘲諷的看著王管家。
「冷公子就在府上對不對,你不想讓我見他對不對,好,你不讓他出來,我就在門外等,直到等到他出來為止。」聽打陳靜的話,王管家的臉立馬黑了下來,惡狠狠的瞪著陳靜威脅道。
「哈哈,好,你想等到什麼時候,你儘管等,不過,離我們家大門遠點,別髒了我的大門,中秋節的,晦氣。」陳靜好笑的看著王管家,說完後「砰」的一聲,關上了大門。
站在門口的王管家,被陳靜氣的直跺腳,這要是從前,莊府還興旺的時候,誰跟這麼跟他說話,現在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給瞧不起,王管家越想,越生氣,直接坐在了陳靜家的門口,他就不信,冷子寒不出來。
「誰敲門哪?」看到陳靜回來了,老太太淡淡的問道。
「狗撞門哪!別管它,咱們吃飯。」
王管家在大門口,等了半天,也不見冷子寒出來,更不見有人開門,只好無奈的回了莊府。
「見到冷子寒的人了麼?」王管家一進門,莊主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老爺,沒有見到。」王管家沮喪著臉,低聲回答道。
「廢物,廢物,讓你辦這麼點小事你都辦不好,我還留著你有何用,去,把我的箱子給我拿來。」聽到王管家沒有見到冷子寒,莊主大發雷霆,一臉惱火的趴在床上瞪著他,十幾天過去了,莊主身上的傷,依舊沒有見好,如果還在每天的擦著傷口,趴在床上。
「是,老爺,我這就去哪!」聽到莊主這話,低著頭的王管家,眼神閃了閃,轉身走了出去。
「老爺,我說吧!你把陳靜害成那個樣子,咱們的大少爺,又差點把人給強暴了,冷公子要是肯出來見人,幫忙就怪了。」
李玉琳坐在椅子上,離莊主遠遠的,看著生氣的莊主,涼涼的說道。
「你,你是幸災樂禍麼?莊府如果都破落到這種地步了,你難道就不能想想辦法,不想讓莊府起死回生麼?」
莊主陰沉著臉,轉頭冷冷的瞪著李玉琳問道。
「呵呵,老爺真是會說笑話,我一個弱女子,你讓我兩手空空,怎麼去給你把莊府起死回生啊!你把錢放在王管家哪裡不拿出來,你難道想讓我去賣了,然後給你莊府起死回生麼?」李玉琳一臉冷小的看著莊主問道。
「你,你以前的乖巧懂事哪!怎麼莊府落敗了,你就變成了這付嘴臉,你難道是以為我莊府再無出頭之日麼?」莊主怒視著李玉琳,冷聲問道。
「沒有,我可從來沒有這麼想過,也不敢這麼想,莊府要是一無所有了,我吃誰去,你說是不是老爺?」
「你,哼,等我好了,我就把你賣了,你不是想去賣麼?如果你這樣的女人,在倒貼點錢,我想她們會收的。」莊主陰冷的說道。
「是麼?我好期待啊!這麼多娘了,我就跟著莊爺你一個老男人,要本事沒本事,就會埋首在女人鄉里,而且,你的那些個女人,個個飢渴難耐,其實,你就算不說,我也幫你賣了兩個了,那些丫鬟,凡是有賣身契的,在我這裡的,還有你哪裡的,我都給你賣了,至於陳靜的賣身契,也在我這裡。」
李玉琳越說,眼裡的笑意就越深,看到莊主變的陰沉的臉,心裡就更開心。
「你,你這個賤人,我就說,那張賣身契不對,原來是你給我調包了。」莊主聽到李玉琳的話,瞪大了雙眼,怒不可遏,他之所以當時沒有敢多說,就是因為賣身契有點小問題,陳富貴的簽字不見了,他是按照記憶給畫上去的。
「對啊!是我掉包的,你以為你真的能搬到陳靜麼?別說有冷子寒這顆大樹給她撐腰,就是沒有他,你也別想算計到她。」李玉琳嘲諷的看著莊主說道。
「你,怪不得你跟她走的這麼近,原來是串通好的。」莊主趴在床上,喘著粗氣,一臉戾氣的問道。
「莊爺就是莊爺,一點就通,你說的沒錯,我早就跟她串通好了,你不想知道莊府的糧食為什麼就沒有弄出來麼?你不想知道,莊府的生意,會越來越差麼?」
李玉琳一臉用可憐的眼神看著莊主,淡淡的問道。
「是你?」莊主摀住胸口,冷聲問道。
「沒錯,就是我,冷子寒從外圍攔堵,我就從裡面給你通氣,莊府在這莊集橫向霸道這麼多年,也該嘗嘗被人欺負的滋味了。」
「噗」莊主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這些天,李玉琳一天一個樣,每天都變的陰陽怪氣,給他擦藥的時候,時不時的給他擦破皮,好不容易長好的傷口,又都鮮血淋淋,血肉模糊,開始莊主還以為李玉琳是害怕自己身上的傷口,不小心弄的,就讓王管家為自己擦,可是李玉琳堅持要她來。
直到傷口越來越麻煩,莊主才覺的不對勁,而李玉琳也露出了她的真面目。
「你,你把陳靜的賣身契給我拿來,你所做的事情,我都不會跟你計較,莊府重振以後,你就是莊府的夫人。」莊主摀住胸口,忍著心裡的怒氣,看著李玉琳誘哄道。
「呵呵,莊爺,你真是會說笑話,我這麼多年跟著你,可是學了不少的東西,我已經不在是當年那個青澀的小丫頭了,你還當我傻啊!賣身契沒有了,給我燒了,你打算怎麼辦?」李玉琳一臉嘲笑的看著莊主,淡淡的問道。
「你,你這個狠毒的女人,王管家,王管家,來,快來,給我把這個女人給弄出去,買掉。」莊主老臉充血,仰著頭,衝著門外大喊了起來。
「死老頭子,叫什麼叫,吵死了。」聽到莊主的喊聲,李玉琳大步的走過去,狠狠地在莊主的背上掐了一下。
「啊!」被李玉琳這麼一掐,莊主發出一聲慘叫,本來剛長好的薄弱的傷口,被她這麼一掐,傷口破裂,鮮血也流了出來。
「毒婦,你這個毒婦?」莊主疼的咬牙切齒的罵道,這些天,他沒少經歷背上的疼痛,沒錯哪裡的傷口只要結巴,就會被李玉琳給弄破裂,疼的他心都要碎了。
「毒婦,哼,莊主真是少見識,我可比毒婦差遠了。」李玉琳嫌棄的擦著手上的鮮血,一臉嫌棄的說道。
「怎麼了?老爺,怎麼了?」聽到莊主的慘叫聲,王管家匆忙的跑了進來。
「王管家,給我把這個女人弄死,現在就給我弄死她。」莊主咬牙切齒的指著李玉臉說道。
「二姨娘?老爺?這…」王管家一臉的為難,要是把李玉琳給弄出去,還行,這打死可不行,打死人要償命的,他可不敢幹,也不能幹。
「快,還愣著幹啥!我的命令都不聽了麼?」莊主怒聲吼道。
「老爺,殺人要償命的,何況,這可是二姨娘啊!」王管家一臉為難的說道。
「好,先放過她,把她給我趕出去,現在,立馬給我趕出去,我不想在看到她。」莊主怒聲吼道。
「是,老爺。」莊主的話,正合了王管家的心意。
「二姨娘,老爺有傷在身,你就別在氣他了,就先回房吧!」
「哼,老頭子,別以為你的王管家是什麼好人,他還不是貪圖你身上的這點錢,我走了,也不見的你有什麼好下場,王管家,記著,錢你可以拿走,老頭子的命就給我留著。」李玉琳一臉笑意的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王管家陰沉的瞪著李玉琳,低聲說道:「二姨娘可不要亂說話,我對老爺的忠心,天地可鑒。」
「哈哈哈,王管家說的沒錯,你多你家老爺銀子的忠心,天地可鑒啊!」李玉琳笑的一臉開懷的離開了莊主的房間。
雖然莊主很想相信王管家,可是聽了李玉琳的挑撥,想不起疑心都難。
「老爺,你不要相信二姨娘的話,她一定是受不了打擊,瘋了,才會胡說八道的,我跟了老爺這麼多年,別人不知道,老爺還能不知道麼?我一直對你都是忠心耿耿,就算府上所有人都背叛你,我也不會這麼做的。」
王管家轉過身,面對著莊主,一來委屈的說道。
「嗯,王管家,你的忠心,我明白,不用多說,去把盒子拿來吧!」莊主淡淡的命令道。
「老爺,我去書房找了,沒有找到,你放在哪裡了?」王管家內心期待,臉上卻很是淡定的問道。
「盒子不是在你哪裡麼?」莊主抬頭,凝眉問道。
「老爺的衣裳奴才不明白,老爺的盒子,怎麼可能會在我這裡?」王管家一臉不解的問道。
「什麼,盒子不在你這裡?」莊主一臉吃驚的問道,心砰砰亂跳,哪裡可是他所有的家產啊!
「老爺的盒子難道不見了麼?」王管家吃驚的問道,心裡也一片慌亂,這些天莊主治病的錢,可都是他出的,如果莊主的錢沒有了,那他的錢豈不是打水漂了麼。
「我所有的銀子都在書房裡的盒子裡,你沒有拿走,是誰拿走了,你快去,給我好好的找找,盒子就在書房裡的花壇裡面,給我把花壇打碎,一定要把錢給我找出來。」莊主趴在床上,聽說錢沒有了,激動的都忘記了身上的疼痛。
「是,老爺,你別著急,我找就去給你找去。」王管家聽到張主這麼說,匆忙的往外跑了出去。
推開房間的門,地上一片的狼藉,不過幸運的是,花壇還完好無損的放在書房裡的椅子上。
看到花壇,王管家喜出望外,這些錢都是他的了。
就在王管家準備打碎花壇的時候,身後響起了莊主的聲音。
「我來。」
「老爺,你身體不好,怎麼下床了,這樣的小事情,讓奴才來就行了,快,我扶著你去趴著。」聽到莊主的聲音,王管家心裡一驚,暗罵一聲老狐狸。
「沒事,還是我來吧!」莊主堅持的說道,曾經,一度認為李玉琳被自己征服,一定會乖乖的的聽自己的話,可是李玉琳的背叛,讓莊主跟家多疑起來,雖然很想相信王管家,可是還是忍不住跟了上來,生怕他抱著自己的銀子給跑了。
「這,好吧!老爺,我扶著你,你慢點。」王管家雖然心裡狠不甘,但還是恭敬的走過來,攙扶住莊主,莊主斂了多少才,誰也不知道,他也不能把莊主給得罪死了,莊主的手段,沒有人比他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