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裡,陳靜一家每天都在忙碌的磨著豆腐,日子過的也快,一天天的過去,眼看這個十一月份就過去了,後面十二月份,會更冷,期間,冷子寒又來了兩次,一次是提醒陳靜,好好想想欠著他什麼,順帶還送了一匹馬。二是告訴她,豆腐還要往上加,再加一車,陳靜再三的追問下,冷子寒依舊沒有告訴她,她欠了什麼,陳靜全當冷子寒是吃飽了撐得,沒事找事,自動忽略了這件事。
陳靜是個親兄弟,明算賬的人,更不想站冷子寒的便宜,給他馬錢,他又不肯要,說什麼馬是借給她用的,這些馬以後還會要回去的,這是為了不讓陳靜提供不了豆腐,在把馬借給她的。
這天,一群人如往日一樣,早上起來,就把半夜泡好的豆子給撈出來磨豆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崗位,該幹啥幹啥!
就在眾人正在忙碌的時候,門外多了一個人,宋大姐一身粗衣,眼睛還有淤青的走到了陳靜家。
看到宋大姐來,眾人心裡一驚,第一反應就是來搗亂的。
「靜靜,我能幹啥!在家閒著也是閒著,你桂枝姑都給你幫忙了,我這個做大娘的,也不能讓人笑話了啊!」
宋大姐低著頭,直接走到了陳靜的旁邊,低聲問道。
聽到宋大姐的話,眾人都是吃驚的看著她,尤其是陳老太太和陳壽,太陽要從西邊出來麼,宋大姐竟然轉性了。
「大娘?你沒事吧?」一個人的性格是早就定好的,如果她突然轉性,一定會有原因的,而以陳靜對宋大姐的觀察,她根本不是一個容易改變的人,就算她會突然覺的自己做了很多錯事,想要改,也管不住她的那張嘴。
「之前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是大娘不對,大娘思前想後,覺的一前走的太過火了,希望你能原諒大娘,聽說你人手緊張,只要你不嫌棄,我就來給你幫忙。」
宋大姐一副知道錯了的樣子,低聲下氣的說道,和平時的囂張跋扈相比,簡直就是變了一個人。
「你會這麼好心,大娘,你咋了?咋說變就變了?你這樣子,我還真是害怕。」陳浩看著宋大姐,說出了心裡話,習慣了囂張愛佔便宜的宋大姐,突然看到這樣的她,陳浩覺的心裡毛毛的,沒有底。
「你又想幹啥?這裡不需要你幫忙,卻人手我們會找人來幫忙的,你回家吧!」陳壽冷眼看著宋大姐,冷聲說道。
聽到陳壽這麼說,宋大姐的臉上露出憂傷的摸樣,哽咽的說道:「孩子他爹,咱們就別在鬧了,我知道自己錯了,我改還不行麼?你就原諒我一會吧!我改,我一定改。」
宋大姐口口聲聲說要改,態度還很真誠的樣子,讓陳壽很驚訝,就是前兩天抓著她的頭髮打,她的嘴還硬的不行,說什麼沒完啥的,還罵人哪!今天竟然突然說好改,心裡不免疑惑,難道是因為自己打了她一頓恨的,又冷落了她這麼多天,她想通了,打算好好過日子了。
看到宋大姐這樣子,陳靜的眼神閃了閃,轉頭看向陳老太太。
陳老太太也是非常的意外宋大姐的突然轉變,衝著陳靜點了點頭,畢竟是自己的兒媳婦,不管怎麼樣,還是希望家和萬事興的,只要她不在和以前一樣,什麼事情都斤斤計較,無理取鬧,陳壽有個完整的家庭,這就足夠了。
「大娘,你也別傷心了,你跟俺奶去挑揀豆子去吧!中午在這裡吃飯。」陳靜看著宋大姐,淡淡的說道。
「嗯,好。」宋大姐說著,往陳老太太放向走,當走到張順發身邊的時候,停了下來。
「他張兄弟,那天的事情,我真是對不起,我向你道歉。」宋大姐說著,給張順發鞠了一躬。
「沒事,沒事,陳大嫂你可千萬別這樣,我承擔不起,我好了,沒事了,你可千萬別自責。」看到宋大姐鞠躬,張順發慌忙錯開了,客氣的說道。
「好了就好。」宋大姐說著,轉身低頭往陳老太太的面前走去。
「娘,對不起,以前讓你操心了。」宋大姐一臉愧疚的低著頭。
「沒事,以後只要你們好好就行了,幹活吧!」陳老太太淡淡的看著宋大姐,說完,接著挑揀她的豆子。
「嗯。」宋大姐應了一聲,乖乖的倒了一簸箕豆子,做到一邊,靜靜的挑揀豆子去了。
看到這樣場景的眾人,都是個個吃驚不已,還是對宋大姐的突然轉變,轉不過來。
陳浩最不相信宋大姐會轉性,悄悄的問過陳靜。
「姐姐,你覺的大娘她咋了?是不是又想占咱們家的便宜,想要動是歪腦筋啊?」
聽到陳浩這麼問,陳靜狠狠地瞪了眼陳浩,冷聲責備道:「胡說八道啥尼?大娘她想通了,知道自己做錯了,想改還不好啊!」
陳浩不滿的嘟嘴,小聲嘀咕道:「我又沒有說錯,她這樣的人,突然轉好了,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不然咋會出現這樣的奇跡,我只是提醒你,你還凶我。」
抱怨完,陳靜耷拉著一整臉,回到自己的位置。
陳靜看了眼陳浩,又轉頭看了眼正在靜靜幹活的宋大姐,然後低頭做自己的事情。
一連幾天裡,宋大姐都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的挑揀豆子,吃飯的時候,還會先幫陳老太太端糊塗,拿饃,還有陳壽,簡直是受寵若驚,過去的十幾年裡,宋大姐從來沒有幹過這樣的事情,更不用提給他拿饃了,做好飯她能叫你過去吃,就已經不錯了。
宋大姐接連幾天,都中規中矩的,讓大家都認為宋大姐這次真的轉好了,陳壽也不在給她冷臉子,對她也表示出了關心,兩個人也不在一個睡堂屋,一個睡東屋了。
轉眼,十一月過去了,十二月的初,陳靜家再次迎來了兩個人。
「呦!都忙著哪!看來我們來晚了。」完素梅走在前面,帶著陳海走了進來。
「小叔,小嬸子?」這大冷天的,前兩天才又下了一場大雪,能看到這兩人,陳靜著實吃驚了一下。
「娘,俺來幫忙的,媳婦帶俺來幫忙的。」陳海小跑的走到陳老太太的面前,高興的說道。
「嗯,好。」聽到陳海這麼說,陳老太太的臉上閃過慈祥的笑容。
「靜靜,俺能幫你幹啥?你說,別客氣。」完素梅走到陳靜的面前,心情很好的問道。
「嬸子,這大冷天的,你們住的比較遠,不用了。」陳靜笑著說道。
陳海腦子不靈光,完素梅家裡姐妹三個,沒有後,所以,為了家裡有後,完蘇梅的父母就把她留著家裡了,讓陳海去做上門女婿,而他們的孩子,也是隨了完素梅的姓氏。
「靜靜,跟嬸子客氣啥!你大伯和你大娘他們都來幫忙了,我們咋能不來幫忙哪!再說,你小叔可想來你們家了。」
「嗯,既然嬸子你這麼說了,那你就去幫忙挑揀豆子吧!」雖然陳老太太和宋大姐兩個人就夠了,但是完素梅,陳靜還真是不知道要她幹啥好,如果說不需要人,讓她回家,也不好,所以只好讓她去挑揀豆子。
「宋大姐,你去燒鍋吧!讓玲兒去幫忙壓豆腐,這麼多人挑揀豆子,用不著。」看到都來挑揀豆子,陳老太太看向宋大姐說道,其中,不乏試探的意味。
「嗯,好。」宋大姐沒有絲毫的遲疑,站起身,往院子裡的灶台走去。
完素梅吃驚的看著站起來的宋大姐,轉頭看向陳老太太,不解的問道:「娘,大嫂咋了?咋像是變了一個人是的?」
陳老太太笑了笑,對宋大姐的表現非常滿意,心裡也踏實了很多,「你大嫂子她想通了。」陳老太太說完,低頭挑揀頭子。
完素梅一臉的莫名其妙,想要在問,但是看到陳老太太不願意在說的樣子,識相的沒有在問。
宋大姐走到灶台前,看著張氏,淡淡的說道:「她張大娘,我來燒鍋吧!」
陳老太太的話,張氏也聽到了,站起身,讓開了位置。
「她宋大娘,燒豆腐汁子不用大火,小火燒,燒開了就行了,回頭有事你叫我,我去燒廚屋裡的鍋。」
「好。」宋大姐應了一聲,坐到了灶窩前的墩子上,專注的小火燒起了鍋。
張氏換了張玲出來,張玲從小看著家裡的人磨豆腐,早就熏陶的對做豆腐瞭如指掌。
別人壓薄豆腐,二豆腐,張玲就壓豆腐,因為薄豆腐和二豆腐,需要能精準的把握住多少豆子乳,而豆腐只要差不了多少,就可以了,而且陳靜準備了一個盆子,只要一盆子,一個豆腐就出來了。
這樣忙碌的生活,一直持續,除了每天完素梅和陳海兩個人晚到意外,都是早早的都到了陳靜家。
眼看還有十幾天就要過年了,豆腐做的供不應求,過年了,很多人家都會買豆腐,做個菜,招待客人。而陳靜一家,是從早做到晚,一刻都不敢閒。三個月裡,陳靜去掉本錢,還有給張順發他們的工錢,陳靜淨賺了一百八十多文錢。
距離過年越來越近,冷子寒也不來了,三兩天的讓人傳話,往上加,往上加,最後每天至少來了個十幾車子豆腐,而且還不分時間段,直忙的眾人晚上倒床就呼呼大睡。
而村上的人,也都是一會一個,一會一個的上陳靜家買豆腐。
就連街上的梁老闆,都跟陳靜要多拿些豆腐。
一天下來,每天做上幾百個豆腐和豆腐乳,家裡的柴火是用盡,從外面買回來燒鍋,豆腐盒子是拉走,送回來,有一個用一個。
雖然提供給冷子寒的豆腐比較賺錢,但是陳靜還是做出了更多豆腐,提供給拎著籃子前來買豆腐的人。
過年了,家家戶戶開始準備年貨,鄉下的人買豆腐皮的和豆腐卷的,都少,買茶干子的和豆腐的卻很多,而這兩個又好做,所以,只要是鄉親拎著籃子來,陳靜從來不拒絕。
陳康身體不好,就讓他幫忙燒鍋,張氏就去賣豆腐,開始還有點靦腆,以前賣豆腐,賣包子,都是張順發的事情,她從來沒有做過,第一賣,還有點緊張,後來習慣了,手也利索了,收錢拿豆腐,非常順手。
陳老太太和完素梅一天到晚的坐在那裡挑揀豆子,二虎也幫忙壓豆腐,大虎就看著磨盤,倒豆子,順帶幫著陳浩吧豆腐汁子往過豆腐汁子的紗布裡倒,陳浩一天到晚,除了上廁所吃飯完,就站在凳子上沒有下來過。
宋大姐燒著院子裡的鍋,陳康就燒著廚屋裡的鍋,小鍋燒茶干子,要麼就煮豆腐卷,大鍋就不停的在燒豆腐汁子。
其他人都是在壓豆腐,壓豆腐卷,壓豆腐皮,豆腐汁子每隔一刻鐘出一鍋,豆腐每隔一盞茶的功夫就出一盒子,沒有豆腐乳壓豆腐,陳靜就去用刀把茶干子劃開,其他人,有力氣的,就去捲豆腐卷,一前的時候,沒有豆腐乳的空閒時間,還能歇著,現在連歇著的時間都沒有了。
一天下來,幾百個豆腐都是這樣出來的,其實壓豆腐,說累不累,但是沒有歇,卻真的很累,尤其是大虎,他要往磨盤上加豆子,又要給陳浩倒豆腐汁子,彎腰,直身的,每天都很累的。
轉眼,五六天過去了,離年關越來越近,做豆腐的生意也是好的沒有話說,忙的不行,這些天裡,不僅是白天做豆腐,又時候晚上吃過晚飯,院子裡駕著一個火把,照樣壓豆腐,做薄豆腐。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每天陳靜家都會來來去去很多人,這個時候不僅村上的人來買豆腐,就臉這方圓幾里地的人,都會來她家拿豆腐,街上的豆腐不夠,而且去的人會買這樣那樣的菜,不好拿,又的人直接拎著籃子到陳靜家來買,消息傳開,買的人都是成群結隊,而陳靜家買豆腐的人,也要排隊。
過年的原因,街上張街發的生意雖然沒有陳靜好,但是也好了很多,過年的原因,他把價格也提了上來,一文錢一塊,一盒豆腐二十四塊,每天也是忙的不行,街南邊的人都是到陳靜家去買,街北邊的人,就不往這邊跑了。
過年,梁老闆的聲音也好的不行,早上送過豆子,拉回來多少豆腐就是多少豆腐,也沒有閒工夫去在拉,所以,每天早上,梁老闆一開門,門起就排起了長龍,過年豆腐需求多,有的人即便是排了對,也不見的買的到,除了固定送的三家外,其他的都會是被人一搶而光,雖然賺了不少錢,但是梁老闆還是不能不估計自己的生意,所以,不會在去拉第二次。
其實,陳靜每天晚上做的豆腐,即便上都是給梁老闆的,每天晚上也有個十幾二十個豆腐還有其他的,但是過年,和平時不同,一家買豆腐的,最少要買個四五塊,有的人多點,親切多點,也就不止五塊,窮的人家,也要在過年的時候,狠狠心,買個三兩塊招待客人。
眼看距離過年越來越近,陳靜家都在忙碌著磨豆腐,年貨一點都沒有辦,沒有辦年貨的不止是陳靜家,還有陳壽家。
這天一大早,都聚集在小院裡,已經開始了一天的工作的時候,陳靜沒有讓陳壽和陳康動手,就開口了。
「大伯,爹,你們今天早上別幹活了,今天都二十五了,再過五天就年三十了,你們去上街上辦年貨吧!最近大家都忙的不行,也該好好的過個年了。」
「辦年貨急啥,今天才二十五,等到二十八再去也來的急,再說,這買豆腐的人這麼多,本來就忙不過來,咋能再去上街上。」
陳壽說著,指了指大門外依舊有人在排隊,等著買豆腐了,來的早的人都覺的,早到,沒有人排隊,就可以早點買豆腐回家,其實他們不知道,就是早到了,也不見的能買到豆腐,因為晚上做的豆腐,早在天不亮的時候,被梁老闆給拉走了。
「沒事,你們去吧!咱們不能為了做豆腐,也不能不過年了啊!再說,這辦年貨一次也不能買好,現在先去買一次,等回頭要是不夠,還來的急在買,要是等到二十八,就來不急了,大伯,你們拉著架車子去,改買的啥,盡量一次買好。」
「還是今天不要去了吧!這快過年了,這兩天的東西肯定貴,等到二十八的時候,會便宜點的。」陳壽說著,已經動手開始幫忙壓豆腐了。
「呵呵,大伯,不能怕貴就不買啊!二十**是便宜,到那個時候估計你想買的,有可能就沒有了,有的剩下的少的,會更貴,如果是賣一文錢,他們會要兩文錢。」
陳靜的話,觸動了陳壽的心,他確實吃過這樣的虧,想了想說道:「嗯,也對,那就明天吧!陳康,你明天早點起來,早點去買了菜,好早點回來,早上人少,還能在街上拉著架車子走,人多了,就拉不動了。」
「嗯,好,我明天早點起來。」陳康應了句,也去幹活去了。
聽到要上街,又到過年了,陳浩的心裡一陣的激動。
「姐,讓我也去吧!我都好久沒有上過街了。」陳浩期盼的看著陳靜,非常的想去。
「你去幹啥?家裡本來都忙不過來了,你要是去了,人不更少了麼?」一聽陳浩要去,陳康責備的問道。
聞言,陳浩不滿的嘟起了嘴,他以往每年過年的時候,都會去一趟街上,今年一個冬天忙的沒有休息不說,竟然還不讓去街上了。
看到陳浩嘟嘴,陳靜笑著說道:「浩浩,別著急,等到二十九的時候,姐一定帶你去上街,然後給你買一件新衣服,咋樣?」
一聽陳靜說要買新衣服,陳浩的雙眼放光,激動的說道:「真的麼?真的麼?姐,二十九你帶我去上街?還給我買新衣服?」
「嗯,好好幹活,今年給你從頭到腳都換個新的。」陳靜笑著說道。
「姑娘,不用給浩浩買新鞋子了,我已經做好了,過年的時候穿,家裡每人都有一雙,咱們今年過個新年。」張玲停下手上的動作,一臉自豪的說道。
每天晚上,吃過飯,張玲都會獨自的回房間,張景仁也住在堂屋裡,所以陳靜這些人都很少進去,今天聽到張玲這麼說,眾人都是吃驚了一下,沒想到張玲這麼細心。
「真的啊!你啥時候做的啊!天天這麼忙,你還這麼辛苦的做鞋子。」
「姑娘,你們比較累是真的,我不就是幫忙壓豆腐麼,壓好了豆腐我又不搬,都是家生哥搬,也沒有這麼累,晚上的時候,我就用以前剩下的布,給做了幾雙鞋子,這不是家裡每天都幹活,地上都是水麼,我就沒有拿出來,等到過年的時候,大家就可以穿新鞋子了。」
「每人都有一雙,還給浩浩做了兩雙哪!玲兒習慣了,以前每天晚上納鞋底,白天刺繡啥的,現在晚上還是沒事,她就用之前給人做活的布,給做了幾雙鞋子。」
張氏笑著說道,臉上全是自豪。
「娘,不也有你的幫忙麼?」看到張氏如此不掩飾的自豪,張玲有些不好意思。
「嗯,是的,我也有幫忙。」看到張玲小女兒姿態,張氏笑的更開心了。
「啊!謝謝你,玲兒姐姐,回頭你把鞋子拿給我看看,我有新鞋穿了。」
聽到自己有兩雙新鞋子穿,陳浩高興的不行,眼都瞇成了縫。
「真的辛苦玲兒了,我這段時間忙的,啥都顧不上了,讓你費心了。」陳靜雖然這麼說,但是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想過自己做的,但是想到自己的做工,她還真的寧願買,也不願意做。
「沒事,姑娘,我看你也穿來穿去就這幾件衣服,等回頭你扯塊布,我給你做件衣裳。」
「啊!玲兒,你還會做衣裳啊?」聽到張玲說給自己做衣服,陳靜吃驚的問道。
看到陳靜吃驚的樣子,陳老太太忍不住提醒道:「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你不是也會麼?玲兒做了這麼多鞋子,回頭扯塊布,你自己做件衣服,別在麻煩玲兒了。」
聽到陳老太太讓自己做衣服,陳靜吞了吞口水,低聲說道:「我的衣服還新著哪!不用做新衣服,回頭給浩浩扯塊布就行了。」
「這是啥話,大過年的,再窮也不能窮孩子,小孩子不都要穿的新新的,漂漂亮亮的。」陳靜的話,陳老太太非常的不贊同,還沒有暨箋,依舊是個小孩子。
陳老太太的話,直讓陳靜心裡嚎叫,她不要自己做衣服啊!她做不來啊!
第二天,雞叫,陳康和陳壽兩個人就拉著駕車去了街上,辦年貨。前一天的晚上,陳靜就給了陳康十文錢,讓他多買幾條魚,家裡人多,張順發一家和自己家住在一起,當然要多買點,何況還有張家生和楊二狗。
來拉豆腐的梁老闆和王掌櫃的,陳靜頭告訴他們,豆腐只做到二十八,二十九他們家就要清洗這些東西,準備過年了。
二人也都是點頭,表示明白,晚上冷子寒來派人來拉東西的時候,給陳靜帶了一個包袱。
「陳姑娘,這個是少爺讓我們帶給你的。」一個來拉豆腐的夥計,一下馬車,就直奔到陳靜的面前。
「這裡面是啥?」陳靜接過包袱,疑惑的問道。
「不知道,少爺讓我們告訴姑娘,說這個是謝理,謝謝你讓他一個冬天,賺了不少錢。」夥計如實說完,就去幫忙搬豆腐去了。
家裡的其他人,看到夥計睇過來的包袱,都是看了過來,猜測著是什麼東西。
陳靜在疑惑中打開包袱,當看到包袱裡的東西,著實嚇了一跳,冷子寒怎麼能送她這些東西,而且看上去很不錯的樣子,看到包袱裡的東西,陳靜動都沒有動一下,就再次讓包袱恢復原來的樣子,找到了那個遞給她包袱的小夥計。
「這位小哥,這包袱我不能收,麻煩你帶我再還給你家少爺吧!」陳靜說著,把包袱遞到小夥計的面前。
「姑娘,我可不敢,這包袱是少爺給你的,出門的時候就已經發話了,要是我敢在拿回去,就讓我滾蛋,姑娘,你可不能害我啊!在大戶人家裡,少爺給的工錢是最多的,我上有七十歲老母,下有還在嗷嗷待哺的幼兒,姑娘,你心善,行行好,就收下吧!」
小夥計自從開始搬豆腐盒子開始,就一直躲著陳靜,看到她拿著包袱出來,就知道是在找自己,外面黑,看的到人影,看不清人,所以,他就留在了馬車旁,來了好幾個人,就希望陳靜找不到自己,沒想到,還是給她看到了。
「呵呵,小哥,你還真是能忽悠,你才多大啊!還七十歲老母,你咋不說八十歲啊!嗷嗷待哺的幼兒還行,這話是冷子寒教你的吧!拿,拿著包袱吧!就說我讓你拿回去的,他不會怎麼樣你的。」
聽到夥計的話,陳靜直覺就是冷子寒教的,這個小夥計看上去,十**歲的樣子,如果有個嗷嗷逮捕的孩子,還能理解,但是要是七十歲老娘,還真是不大可信,五十多歲的還在生孩子,最明顯的就是這個小夥計撒謊的時候,不敢看陳靜,看上去很緊張。
被陳靜拆穿,小夥計滿臉通紅,話是冷子寒教的一點都沒有錯,但是冷子寒麼有說他有七十歲老娘,說是六十歲老娘,為了讓陳靜同情自己,他才擅自說是七十歲的。
「姑娘,你就行行好吧!這個包袱我真的不能在拿回去,少爺說了,要是把包袱拿回去,就讓我把包袱給扔了,順便人也不要回去了,姑娘,我是個窮人家的孩子,能跟著少爺也是我的福氣,你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吧!要不,我給你跪下你看成不成?」
小夥計看到陳靜沒有一絲要改主意的意思,說著就要給陳靜跪下去。
「別跪,別跪,你聽我說。」陳靜一看小夥計要跪下,慌忙拉住了他的胳膊。
「姑娘,你就答應了吧!我真的不能把包袱拿走。」小夥計說著,一臉的懇求。
「姐,要不你就把包袱收下吧!他不過是一個小夥計,你難為他幹啥?」陳浩站在一邊,看了看陳靜手上的包袱,小大人是滴說道,剛剛他沒有看包袱裡是什麼,陳靜就把它給拎出來找這個夥計了,潛意識裡,陳浩覺的,應該是吃的。
「就是,姑娘,我只是一個小夥計,求求你了,你就別難為我了。」小夥計雙手合十,祈求的說道。
「好吧!包袱我先留下,你回去告訴冷子寒,這些東西我不能要,先帶他收著,下次他來了,就拿走,以後別在送東西過來了。」
雖然知道小夥計有可能是在騙自己,但是陳靜還是不想為難他。
「謝謝姑娘,謝謝姑娘,我一定會把姑娘的話帶給我家少爺的,不過,我家少爺說了,如果你不要,想要還給他,就不用換了,直接扔了就好了,豆腐也都裝好了,我就不打擾姑娘了,先走了。」
小夥計坐上馬車的前面,鞭子一揚,馬車跑了出去,和其他額馬車拉開了一點距離,從後面看,大有逃跑的意思。
看著遠去的身影,陳靜氣的直跺腳,冷子寒這個臭男人,就知道氣自己,竟然送來了一套衣服,還有一雙鞋子,竟然還送來一個玉簪子,一看就知道很值錢,竟然說讓自己扔了,真是太客氣了。
「姐,你不打開看看這裡面是啥?」人都走了,陳浩忍不住好奇的問道。
聽到陳浩的話,陳靜轉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聲說道:「看,看啥看,你沒見過東西啊!」陳靜說完,滿身怒意的拎著包袱回了家。
陳浩撓了撓頭,一臉的莫名其妙,嘀咕道:「不看就不看麼,發這麼大的火幹啥!」
張家生和二虎對視一眼,瞬間錯開,也都接著回到了院子裡。
吃過晚飯,明天才二十七,還有兩天的豆腐要做,所以晚上要把梁老闆的豆腐給趕出來。
忙綠出三十多盒子豆腐啥的,陳靜等人才去休息,陳靜不情不願,滿心不爽的拎著包袱,到了屋裡,往床上一扔。
走在後面的陳老太太,看到陳靜小女兒家賭氣的樣子,眼神閃了閃,低聲問道:「送的什麼啊?讓你這麼生氣。」
「奶,我覺的冷子寒是故意的,就是看不的我高興,竟然送這些東西,我怎麼能收。」陳靜不滿的打開包袱,給陳老太太看看裡面的東西。
陳老太太坐在床邊上,拎包袱裡的衣服,嘖嘖的說道:「靜靜啊!我看冷公子對你真是不錯,竟然給你送這麼貴重的衣服和首飾,這件衣服,少說也要二十兩銀子,這個簪子也要十幾兩,這個鞋子麼。」
陳老太太說著,放心手上的衣服,拿起了鞋子摸了摸,才說道:「這個鞋子也要十幾兩銀子。」
陳靜知道這些東西都是應該很貴的,心裡大概也就猜出是幾兩銀子,但是聽到陳老太太這麼說,睜大了眼睛。
「啊!不是吧!奶,就這衣服,這麼貴麼?」
「嗯,你看這件裙子,和外衣,都是上好的布料做的,而且裡面還加了蹭棉花,還有這個裙子是上繡的金邊花,可是要很細的手工的,這件衣服,光做工,估計就要個五六兩銀子,還有這雙鞋子,上面繡的是牡丹,這針很細膩的,而且還坐的這麼厚,鞋底都是軟軟的,應該也是放了層棉花,這是要很細的手工的。」
聽到陳老太太的介紹,陳靜心裡就更怨念遠在幾百離地的冷子寒了,幹嘛送這麼貴的東西啊!還不讓扔,要是便宜點,她還能給錢他,這麼貴,她想給,也捨不得啊!
看到陳靜一副怨念深重的樣子,陳老太太的眼神閃爍,說出了最重要的一點。
「既然人家送了,扔了也怪可惜的,你就湊合著穿吧!不過,我只是想不通,他怎麼知道你穿多大的鞋子。」
「誰知道啊!長了一雙狗眼吧!」陳老太太的意思,陳靜完全沒有理會道,心情很差的說到,心裡全是對冷子寒的怨念,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點。
聽到陳靜給出的答案,陳老太太的眼神裡閃過擔心。
越想,陳靜對冷子寒的越念就越深,心裡忍不住暗罵:「臭男人,上次還說自己欠他東西哪!現在竟然又來送自己這麼貴重的東西,真是欠揍,下次如果在見到他,一定要好好的教訓教訓他,也不知道給多少個小姑娘送過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竟然敢來調戲她陳靜,真是欠收拾,看她不早晚有一天收拾她,不然,他還真當她陳靜好欺負哪!」
遠在幾百里之外的冷子寒,正在看著今年的賬本,過年了,很多事情需要他過目,而且生意也好的沒有話說,所有,從竟然十二月,就開始忙個不停。
正在審核著賬本的冷子寒,冷不防的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語的說道:「難道有人在罵自己,還是那個女人收到自己的禮物,想自己了。」
冷子寒說著,臉上閃過一絲笑意,然後繼續埋頭干看賬本。
「少爺在書房麼?」門外,赫然想起了給陳靜送包袱的小夥計的聲音。
「再,不過少爺在看賬簿,說不讓任何人打擾他。」另外一個守門的說道。
「這樣啊!那算了,我明天在來。」小夥計說著,打算走人。
「是,豐收麼?」屋裡傳出冷子寒的低沉的聲音。
「是我少爺,我回來了。」豐收走到書房外,恭敬的說道。
「嗯,進來吧!」冷子寒說著,頭也沒有抬。
「是,」「吱」的一聲,門被推開,豐收滿頭白茫茫霧水的走進了書房。
「少爺?」
「嗯,事情辦的怎麼樣了?」冷子寒放下手上的賬本,抬頭看向豐收。
「少爺,事情辦妥了,包袱已經交到了姑娘的手上。」豐收站在台案前,恭敬的說道。
冷子寒看著豐收,然後低聲問道:「出什麼問題了麼?」
本來一路策馬奔騰而回的豐收,下了馬,覺的溫暖多了,進了冷子寒的屋裡,裡面燒著炭,更家暖和了,但是聽到冷子寒這麼一問,心裡一冷,冷汗都流下來了,少爺真是神了,竟然連出問題了都猜到了。
「嗯,姑娘她和少爺您想的一樣,看了包袱以後,不肯收下。」
「然後哪!你有沒有按照我說的做?」冷子寒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陽穴,疲憊的問道。
豐收吞了吞口水,如實回答道:「我是按照少爺說的,不過是把少爺說的六十算老娘,改成了七十歲老娘,結果就被陳姑娘個識破了。」
豐收越說聲音越小,說完,屏住呼吸,等著冷子寒懲罰。
豐收的話說完了一會,沒有聽到冷子寒的聲音,豐收才小心的抬起頭,悄悄的朝著冷子寒看了過去,當看到的景象,讓他嚇了一跳。
聽到豐收說陳靜識破了他的話,冷子寒的臉上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容,心裡很想自己當時也在當場,看看陳靜那氣紅的小臉。
「少爺?」豐收看到冷子寒壞壞的笑容,心裡漏跳了半拍,小聲的喊道。
「嗯,然後哪?」
「然後我要跪下求姑娘收下,她沒有讓我跪,就收下了。」豐收說著,小心的看著冷子寒,生怕自己那句話給說錯了。
「嗯,知道了。」冷子寒冷冷的看了眼豐收,然後低聲說道:「騎了這麼遠的馬,你先回去休息吧!」
「謝謝少爺,豐收先下去了。」豐收說著,慌忙離開了書房,不明白冷子寒剛剛還笑著哪!怎麼突然說變臉就變臉了。
豐收走出書房,就被站在門外的人給拉住了,小聲的問道:「豐收,怎麼樣?少爺有沒有訓你?」
豐收回頭看了眼書房,然後小聲是說道:「沒有,不過少爺剛剛還笑著哪!卻突然變了臉,嚇我一跳。」
「你說啥了,少爺變了臉。」
「我就說,我給姑娘跪下求她,她沒有讓跪。」豐收心裡依舊疑惑。
「拿姑娘是不是扶了你?」余亮在問。
聽到余亮的話,豐收睜大了眼睛,吃驚的問道:「你咋知道?」
「呵呵,活該。」余亮聽到自己猜測對了,幸災樂禍的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