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陳靜的身體也好了很多,此時正在坐在門欄上,思索著,怎麼樣才能讓這個家裡的人,吃上一頓飽飯。自從醒來那天,吃了一口雞蛋以後,她就沒有吃飽過,天天最好的飯,就是清湯清水的麵糊粥,因為只有這個,是面做的。除了麵糊粥,就是粗糙的玉米窩窩,菜就更不用提了,吃過以後,躺在床上,胃裡就想有石頭一樣,擱的難受,早上起來,肚子就漲的不行。
而最讓陳靜愧疚的是,陳康和陳浩,除了吃粗糙的窩窩一外,就是比她喝的清湯麵糊粥還要清的湯。她偷偷的問過陳浩,他喝的是什麼,結果得到的答案,讓陳靜異樣心酸。陳浩告訴她,那是給她盛出麵糊粥後,又加的水,重新燒的,也就是俗稱的涮鍋水。
還有讓她更苦惱的是,她那個好賭的娘親,欠下四五百兩銀子,跑的不見人影,現在債主隨時有可能來要錢,家裡的東西被搬光了,現在就剩下她這個小丫頭,可以拉去賣錢,其實即便把她賣了,也還差的遠哪!她爺出去借錢,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如果要是真的借到錢,怎麼可能不回來。想到這些個麻煩,陳靜就一陣的煩惱。
三天的靜養,讓陳靜的身體也好了很多。看著滿園的雜草,陳靜心裡那個憋悶,起身,來到院子裡,一把一把的拔起了草。
就在陳靜煩躁的扒著草的時候,陳浩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看著草堆中的人喊道:「俺姐,白幹了,咱爺回來了。」
聞言,陳靜慌忙站了起來,驚喜的問道:「回來了麼,在那裡,快帶我去看看。」
「嗯,回來了,咱爺正在家裡喝水哪!」陳浩也是一臉的驚喜,心裡有了希望。
陳靜走過去,拉著陳浩,匆匆的往住的不遠的奶奶家跑去。
剛跑到門口,陳靜和陳浩就止住了腳步,因為他們聽到一個不滿的哭鬧聲:「俺勒個娘唉,俺的命咋就這麼苦哪!嫁給一個窩囊廢就算了,還要替半死不活的兄弟還債,這可叫人咋活呀!這日子沒法過了啊!」
只見,正對這大門的堂屋裡,陳靜的大娘,正坐在地上,哭爹喊娘的數落著自己的悲催命運,抱怨著自己沒有找個好男人,沒有找個好婆家。
陳靜的大伯,此時臉色難看的不行,指著地上的宋大姐,怒聲吼道:「哭什麼哭,要哭給我滾回家哭去,不要在這裡給我丟人現眼。」
聞言,正在哭啼的宋大姐,更不滿了。大腿一拍站了起來,一蹦三尺高的嚎叫了起來。
「陳壽,恁瑪麗隔壁,俺日恁個祖宗,俺把孩子給恁生了,恁有人傳宗接代了是吧!恁有本事了是吧!恁個窩囊廢,恁讓老娘俺回家哭去,老娘就是要在這裡哭,就是要在這裡鬧,恁能咋地,老娘就是不能替那個賤人還她欠下的債。恁要是敢動家裡的一個銅錢,老娘就跟恁沒完。」
宋大姐一邊怒火沖沖的咆哮著,一邊指著陳康的鼻子罵。
鬼哭狼嚎的咆哮和怒罵聲,引來了不少的鄰居,大門外面聚集了不少的人,仰頭觀望,看著陳家老院裡的這出鬧劇。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這讓陳壽覺的顏面盡失,自己的媳婦,在自己面前,罵自己廢物就算了,竟然還自稱老娘。怒火升騰的打掉指著自己的手,狠狠的給了宋大姐一耳光。
冷聲說道:「你這個臭娘們,鬧什麼鬧,給我滾回家去。」
一巴掌被打倒在地,宋大姐肥胖的臉立馬腫了起來,看上去更難看了,和豬頭有的一拼。站起身,不敢置信的瞪著陳壽。「恁敢打俺。」
陳壽看著自家媳婦腫起來的臉,心裡有絲絲愧疚,成親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打宋大姐。只是宋大姐反應過來的吵鬧,把他緊存的一點愧疚也給磨滅了。
摸著臉,宋大姐心裡那個委屈呀!狠狠地用頭朝著陳壽撞了過去,邊撞邊罵:「俺日恁個小娘,恁個窩囊廢,死男人,自己沒有本事,就會打女人。俺今天不活了,俺今天和你拼了。」
房間裡頓時亂成一團,宋大姐的手直接朝著陳壽的臉上抓去。
陳康看到大哥和嫂子因為自家的事情打起來,心裡愧疚不已,慌忙上去拉架。
陳老太爺和陳老太太坐在上位,胸口起伏,怒視著亂成一團的兒子媳婦,還有做在一旁,低著頭,連伸手拉一下都不拉的兒女們,怒火中燒。
宋大姐一邊不停的怒罵著,一手抓住陳壽的頭髮,一手往他臉上抓。「俺日恁個小娘,你這個畜生生養的,俺嫁到恁家,沒有享過一天的福,恁竟然還敢打俺,俺給恁拼了,弄死恁個比養的。」
陳壽一手抓住宋大姐抓住自己頭髮的手,一手攬著她的另一直手,怒聲吼道:「姓宋的,恁不要欺人太甚了,當年要不是恁算計俺,俺咋會娶恁,恁給俺放手,不然,不要怪俺不客氣。」
「不客氣,不客氣恁能咋地,恁打也打了,還想殺了俺不成,不是俺看不起恁,就憑恁那熊樣,借給恁一個膽子,恁敢下手不。」宋大姐一邊用力的抓住陳壽的頭髮,一邊不停的躲開陳壽的手,往他臉上抓去,凡是下手抓到的,都留下一條血絲。
看著扭打不休,互不相讓的兩人,陳康邊咳嗽著,邊拉著自家大哥說道:「咳咳,大哥嫂子,咳咳,你們別打了,咳咳,讓人笑話了。」
聞言,宋大姐去抓陳壽的臉轉了個彎,狠狠的朝著陳拉著陳壽的陳康推去,怒吼道:「恁娘咧隔壁,恁還敢說,要不是恁娶了個風騷的賤人,能惹出這麼多禍事麼,自己要死不死的就算了,還要連累俺。」
陳康此事正拉著陳壽,由於身體瘦弱,一個沒有防備,被推倒在地。還沒有等他站起來,宋大姐就撲了過來,手就上去了,又是抓,又是撓的。
而原被陳康拉著的陳壽,此時又反過來拉起了送大姐。
看著陳康倒地,陳靜和陳浩也看不下去了,從人群裡擠進了院子,慌忙往堂屋跑去。此時的陳靜,頭上還纏著白布包裹著傷口,臉色雖然比之前好了很多,可是依舊看上去很病態,一臉焦急的朝著拉扯不清的三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