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混雜著碎肉從柴響的胸口噴湧而出,看著陳天宇掛在左手食指上的爪刀,一臉的不甘,「你陰我?!」
陳天宇用爪刀勾住柴響的脖子,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沒有人會去和一個畜生談公平!」
手中的爪刀猛地朝橫向一拉,切斷了柴響頸部大動脈的同時也切斷了他的生機。
哇的一聲,陳天宇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跪倒在地,他眼中如同野獸一般幽綠色的光芒逐漸散去,恢復了原本深邃的漆黑。他現在整個人就像一團棉花一樣,提不起一點力量,緩緩地向前倒去。
「承影!」這是李智國的聲音。
「臭小子!」這是葉明的聲音。
……
陳天宇依稀聽到了自己那些兄弟的呼喊,依稀看到了他們七手八腳的把自己從地上抬起來,他想去回應,張了張嘴,但是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眼皮也不受控制的越靠越近……他又回到了那個神秘的未知空間……
看著惡狼的獠牙離自己的脖子越來越近,陳天宇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但是過了很久,他都沒有等來想像中咽喉被咬斷後,鮮血四濺、深入骨髓的痛楚。
他覺得似乎又什麼濕漉漉又帶著溫度的東西在自己的臉上拂過,那粗糙的觸感絕對不會是從自己體內噴出的鮮血,睜開眼睛一看,發現原來是那匹狼在用它粉紅色的舌頭在自己的臉上舔啊舔的。
它的眼睛還是閃爍著野獸獨有的幽綠色,不過卻沒有了之前的嗜血與狠戾,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溫順。
陳天宇掙扎著從地上坐起身,看著眼前那匹皮毛呈銀白色、神駿不凡的狼,伸出手試探著在它的頭上摸了一下。狼沒有對陳天宇這種親暱的動作表示出不滿,反而用腦袋在他的手心裡蹭了蹭。
就在陳天宇試著和狼通過肢體語言進一步交流的時候,狼往後退了幾步,喉間發出幾聲低吼,居然開始講話了!
「我叫銀月,是喜馬拉雅雪山之巔的守護者,以琥珀的形式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了幾千年,直到二十多年前的一天,有人把我從雪山之巔帶了下來,並送進了實驗室。他們從我的身上取走了我殘留的基因片段融入『魅影』來提升藥劑的力量。」
「雖然他們把我的基因強行加入了『魅影』中,但是他們卻控制不了我的力量,所有接受藥劑試驗的實驗體都失敗了,一時間『魅影』成了惡魔的代名詞!」銀月在原地轉著圈,講述著它在實驗室中的黑色經歷,話語中難掩它對人類的憤怒。
這也是為什麼它剛從鐵門後面衝出來就對著自己痛下殺手的原因,原本作為雪山的守護神應該受到別人敬仰的銀月,卻被人作為試驗品強行帶進實驗室,積壓了二十多年的憤怒,在鐵門被打開的瞬間得到了宣洩,它的行為也是情有可原。
「一次次的失敗讓軍方高層下達了終止試驗的決定,他們把我鎖在了那扇鐵門後面,借此封印我的力量。原本以為我會永遠被封鎖在鐵門背後,永不見天日,沒想到時隔二十年,居然有人和『魅影』成功融合,並把我從鐵門背後釋放了出來。」
陳天宇艱難的嚥下一口口水,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銀月,它帶給自己的信息量已經大到超乎了想像,他甚至一度覺得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哪個神秘的異界大陸。
「我力量的強大你也已經有所見識,以你目前的身體是無法掌控它的,強行使用只會讓你陷入狂暴,最終和那些失敗的試驗體一樣,要麼自殺要麼被殺。」
銀月轉身朝那扇鐵門走去,在它即將跨入鐵門的時候,回頭看了眼陳天宇,說道:「封印的枷鎖已經鬆動,當它完全被打開的時候,你就可以得到我所有的力量,在此之前你要保護好自己。你身上的秘密總有一天會被有心之人發現,如果沒有不能保護自己,你的下場注定和我一樣,成為試驗台上任人宰割的實驗對象。」
留下自己的告誡後,銀月頭也不回的走進了鐵門,隨著銀月身影的消失,鐵門再次轟然關上,但門上的鐵鎖已經消失……他的手裡多了一撮銀月身上銀白色的毛髮。
陳天宇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但是這又不像是一個夢,因為他真的親手觸摸到了銀月身上銀白色的皮毛。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已經身處軍醫總院的單人病房。這裡沒有刺鼻的消毒水味,他的臉上也沒有帶著吸氧面罩,只不過手指上還連接著生命跡象監測儀。
李雪彤正趴在床邊嘟著嘴淺睡,粉嫩的肌膚吹彈可破,眼圈有些發紅,如洋娃娃一樣向上微微翹起的睫毛上還掛著水珠。她身上空姐的制服還來不及換下,工作用的行李箱也傾斜著倒在一邊,顯然是剛下飛機知道自己住院的消息就趕了過來。
陳天宇抬起手捋了捋李雪彤額前散亂的劉海,動作雖然輕微,但還是她驚醒了。
「呀,你個臭壞蛋終於醒了?!」看到陳天宇甦醒過來非常的高興,但是很快小嘴一癟眼睛中氳氤著濕氣,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傻丫頭,你哭什麼?」陳天宇伸手擦去她臉頰上的淚珠,「我這不是沒事嗎?」
「怎麼沒事了!?」李雪彤紅著雙眼,抽抽噎噎的說道:「醫生說你送進來的時候,人已經深度休克了,血流了很多,再晚一點就救不回來了!」
看著李雪彤為自己擔驚受怕的樣子,陳天宇的心裡裝滿了對她的愧疚和感動。陳天宇捏了捏她的鼻子,說道:「快去把臉上的眼淚擦擦,都成小花貓了。」
衛生間內,李雪彤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思考片刻做出了決定。咬著嘴唇回到陳天宇的病床邊,試探著說道:「天宇,我們結婚吧。」
結婚?!躺在病床上的陳天宇一臉詫異的看著床邊的李雪彤,當看到她眼中鑒定的目光時,他知道女孩沒有跟他開玩笑。
「天宇,你退出特種部隊吧,那裡太危險了。」李雪彤抓著他的手說道,「在東海市差點被炸彈炸死,這一次又差點被子彈打穿心臟,短短一年間,我所知道的就已經有兩件,我不知道你還有多少是瞞著我不知道的。」
「你一出院,我們就結婚,然後你離開特種部隊。如果你喜歡玩槍,我讓爺爺把你安排進警衛局,或者讓趙伯伯安排你在軍隊裡面做教官。聽我哥說,你的槍法很好,做教官一定沒問題。天宇,你答應我好不好?」
看著女孩懇切的眼神,陳天宇在那一刻動搖了,但隨後他還是搖了搖頭,滿懷歉意的對她說道:「對不起,我暫時還不能離開特種部隊,我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還沒完成。」
離開神劍特種部隊,也許他永遠都探查不到「魅影」的秘密,永遠也不知道自己失蹤了二十年的父母,現在哪裡,到底是死是活。
「陳天宇,你……!」李雪彤呼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指著床上的陳天宇漲紅著臉想要罵他兩句,可她不是趙夢夢,罵人的話張口即來,想了半天硬是一句話都沒罵出來。一著急,哇的一聲又哭了出來。
看到李雪彤哭,陳天宇這個戀愛初哥頓時就慌了手腳,抓耳撓腮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一不小心碰到胸前的傷口,猛吸一口冷氣。
聽到陳天宇哼痛,李雪彤的哭聲馬上就停了,手忙腳亂的要幫他找醫生,但還是被陳天宇阻止了,示意自己並沒有大礙。他剛才只是不小心在觸碰到了傷口,有「魅影」的幫助,用不了多久,自己胸前的槍傷就會痊癒,到時候除了在胸口留下一個白點,根本看不出任何槍傷的痕跡。
陳天宇拉著李雪彤的手,耐心的解釋道:「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我真的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沒有完成,等那件事情做完了,不用你說,我直接申請退伍!」
看到陳天宇信誓旦旦的保證,李雪彤紅著臉點了點頭,自己的手也任由他抓在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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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小院裡,趙夢夢正在廚房裡在阿姨的幫助下忙活著做豬肝紅棗湯,網上說,這東西最能補氣補血,對剛開過刀,受了傷的人特別有好處。
趙夢夢把湯倒進保溫瓶中,哼著小曲就要往外走,卻被走樓上下來的趙國邦叫住,「上哪兒去?」
「出去見個朋友。」趙夢夢隨口應了一句,就打算去開門。
「見什麼朋友還要帶著保溫瓶出門?」
「就一個普通的朋友,最近在網上新學了一道湯就做了想給他嘗嘗。」
自己平時出門,家裡從沒人管自己出去幹嘛見誰,雖然對趙國邦今天的態度感到有些奇怪,但趙夢夢還是不著痕跡的扯了個謊,卻絲毫沒注意到一邊給自己猛打眼色的趙帥。
「普通朋友試湯?我看你是做了豬肝紅棗湯去送給醫院裡的陳天宇吧?」趙國邦一把奪過趙夢夢手中的保溫瓶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提高嗓音道:「你給我坐下,今天哪兒都不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