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前夫,休想復婚!,082我洗耳恭聽
一周後。愛惠正殩
上午八點二十分。
盛世公司收購競標會場。
蜂擁而至的記者們早已將形狀如同半個鳥巢一般的建築物圍得水洩不通,放眼望去到處是黑壓壓的一片,就連立錐之地都沒有了。
但還是能看到不斷有掛著工作證,行色匆匆地扛著裝備往裡擠的記者,烘烤得空氣越發的熾熱難當猷。
不得不說,人在湊熱鬧這方面的潛力,果真是無限的!
一輛接著一輛的豪車前後魚貫駛入,然後停在會場附近的大型車庫裡。
身著正裝的成功人士數不勝數,像是走紅地毯一般的自信灑脫,間或在鏡頭前友善地留下隻言片語,然後款款步入會場洩。
近幾天因著媒體的大力宣傳,再加之網絡平台上的新聞也是鋪天蓋地的,盛世公司在極短的時間內便吸引到了一大票的收購潛力股超級修復系統。
李延盛夫婦站在門口迎接,笑得嘴角都快要僵硬了。
這時,一輛加長版路虎攬勝緩緩進入人們的視野,黑色大氣的車身,低調之中不乏穩重,如同一頭半睡半醒間伏臥在森林深處的雄獅。
這車雖比不得蘭博基尼炫目,也不及勞斯萊斯豪華,但卻對於在場的所有人有著更為致命的吸引力!
只因這車裡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項氏集團的總裁,跺一跺腳就能讓t市抖三抖的男人——項慕川。
在短暫的沉寂之後,人群再一次***、動起來。
記者們的雙眼冒著綠光,扛起攝像機,潮水一般地湧了上去。
隨著「嘩啦」一聲,尾部的拉門畫幕一般打開。
下一秒,珵亮的皮鞋輕輕落於地面,陽光直射下,沒有一絲塵土膽敢作祟著撲上他的鞋面。
那一瞬間的腳踏實地,就像是踩在眾人的心尖上一般,又穩,又魄力十足!
然後,這個身長接近一米九的男人如同會瞬移一般赫然出現在車前,渾身散發出的狂野氣息足以讓在場的所有女士發狂。
他是剛剛穿上外套,有力的臂膀攏緊西裝,堅、挺的立領扣在他的臉頰兩側,將項慕川神賜的面龐襯托得更為如夢似幻。白色的絲絹束在上衣口袋裡,遠遠望去,就像是一朵純淨又高貴的皇冠花。
十足的王者風範!
已經可以聽到周圍壓抑著的抽氣聲,用力按住心口深呼吸的女記者比比皆是。
而項慕川完全不為所動,他的唇角勾起一個完美的弧度,然後優雅地欠身,如同王子一般,緩緩地朝著車裡伸出右手。
沒過幾秒鐘,就有一隻纖細白皙的手,輕輕地放在了男人的掌心。
那手在鏡頭的特寫下,連毛孔都尋不到,指甲圓潤而乾淨,可以說是毫無瑕疵。無名指上戴著一枚戒指,單粒的碩大鑽石光澤飽滿,美得令人窒息!
緊接著,一名高挑的女子被項慕川小心翼翼地牽出車廂,清幽的香氣在微風中四散,宜人而迷醉。
眾人不由再次屏息,那是,項總裁的妻子——夏溫暖。
這是一位充滿傳奇色彩的女子,她身上有著數不盡的光環,但光是這一個,就可以羨煞全天下的女人!
夏溫暖今日穿著一身淡紫色長款禮裙,飄逸而高貴,裙擺曳地,波浪般層層鋪開,也遮住了有些煞風景的平底鞋。潔白的坎肩使得微微外露的美背和香肩若隱若現,細長而凸顯的鎖骨,在沒有任何珠寶項鏈的襯托下,依舊美得似是有生命一般。
即使在這樣的場合,夏溫暖也只是淺施粉黛,柔亮的黑髮被盤起,鬆垮之中又韻味十足,幾綹捲曲的髮梢貼在耳側,將她巴掌大的小臉勾勒得更為瘦削清冷。
項慕川從喉嚨深處溢出一聲感歎,伸出手一把摟緊夏溫暖的腰,湊近她耳畔低語道,「好好跟著我。」
夏溫暖感受著腰間炙熱的溫度,眼角不適地抽、搐了一下,又看了看擁堵的人群,最終抿抿唇,沒說話。
她只是低低垂下眼,復又抬起,夏溫暖的睫毛長得驚人,還翹得那樣高,也從來沒見她用過睫毛刷那樣的輔助工具,這個女人的天生麗質簡直可以讓人發狂!
在場的所有人都沉浸在夏溫暖絕世的美貌之中,久久沒有回過神鋼鐵軀殼。
眼看項氏夫妻就快要脫離視線,眾人才如夢初醒一般地記起了各自的任務,紛紛捏緊話筒追了上去。
場面一度失控——
「項先生,自從李延盛董事長宣佈盛世公司收購競標的消息,您整整一個星期沒有露面,請問您有何籌劃呢?」
「項先生,請問您對盛世公司的理想估值是多少呢?前幾日銳新集團的財務總監說他們對此次的收購競標勢在必得,您對此有什麼看法?」
「項先生……」
「項先生,請您說兩句吧!」
「項先生……」
所有記者都在急切地等著這尊大佛開一開金口,舉著話筒的手都快要斷掉了。
然而,項慕川卻充耳未聞,只知道緊緊地護住夏溫暖,避免著陌生人的觸碰以及任何東西的莽撞。
這時,人群中忽然爆出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問題沒有任何的特色,卻是直直地拋向了夏溫暖——「項太太,我想請問一下,是否不管項先生做了什麼決定,您都會全面支持他呢?」
夏溫暖忽然在全世界都高喊著「項先生」的時候聽到有人叫了自己,下意識愣住了,眸光輕輕一掃,看向身邊的小姑娘。
那只是個實習記者,人長得瘦瘦小小的,已經被擠得滿頭大汗,臉色漲紅,但仍舊十分敬業地高高舉著話筒對著她,晶亮的眼睛裡含著期待。
項慕川眉梢一挑,立刻頓住了腳步。
因為小記者離夏溫暖很近,所以他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她說的話,連帶她那赤、裸裸的崇拜眼神。
男人的眼底即刻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有意思,這小丫頭……是項太太的忠實粉絲麼?
「我也很想知道呢……」項慕川玩心大起地低下頭,面對著夏溫暖笑得越發的迷人,刻意咬重了那三個字——「項、太、太。」
周圍的喧囂隨著項慕川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瞬間歸於死寂,眾人都瞠目結舌地看著那呆呆的完全還弄不清楚情況實習小記者,試圖用眼刀飛死她——這麼沒有建設性的問題,竟然引起了項大總裁的注意,天理何在啊!夏溫暖眉心輕動,朝項慕川投去無奈的一瞥,然後才波瀾不驚地清清嗓子道,「這位記者小姐,請你記住,我有兩個身份。」
因為句子簡短,她的語速放得很慢,卻被周圍的人理解為大家閨秀特有的淡定從容。他們抻著脖子,顯然還沒有聽夠,然而夏溫暖只戛然在此,然後挽著項慕川的臂彎,施施然繼續向前走。
留下那個實習女記者站在原地一臉的懵懂,抓抓頭髮冥思她話中的意思。
但有心聽的人都知道,她已經回答了,並且回答得滴水不漏。
夏溫暖不僅是項慕川的太太,還是項氏集團的財務總監。
於私,她是他的內助;於公,她是他的智囊。
支持?項慕川若是砸鍋賣鐵地去拚命也支持麼?真是可笑!
夏溫暖又不是那種沒腦子的闊太太,只知道依傍丈夫——如果項慕川不出差錯也就罷了,要是男人犯了渾,她在一旁肯定會剃了他的骨頭!
項慕川歎息一聲,細心地扯好她稍稍有些下滑的坎肩,語氣中微微含著挫敗,「點頭,或者說『是』無限之炎帝降臨。都要比這樣隆重其事地正面回答要簡單得多。」
夏溫暖對著鎂光燈,笑容燦爛得能閃瞎人的眼,但聲音卻是極冷,不過也只有離她最近的項慕川才能聽見——「你想得美。」
項慕川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緊緊手上的力道,讓她更貼近自己。
然後這對登對的俊男靚女便相攜著走進會場,記者們被隔絕在外,紛紛歎息沒挖出什麼有爆點的消息來。
會場一樓正廳處,大門被緩緩打開,一派和樂融融的氣氛撲面而來。
穿著靚麗的人們三五成群,晃動著手中的酒杯,臉上掛著虛偽且無力的笑,聊得無非是投資、股市、奢侈品——還有伴侶。
夏溫暖百無聊賴地抬頭望了一眼上方碩大的掛鐘,距離競標開始還有半個小時。
也是,戰爭的號角還沒有正式打響,能聞到硝煙味才怪!
這時,項慕川忽然低下頭,手指撩開夏溫暖額間碎發,湊在她耳邊低語道:「李延盛和傅菁過來了,交給我來應付,你去別的地方休息一下。」
夏溫暖愣了片刻,越過他的肩頭,果然看見李延盛夫妻正碰杯告別了兩個外國商人,朝他們走來。
她疑惑問了一句,「為什麼要支開我?」
難道他還怕,他們夫妻二人會在這種場合動粗不成?
誰料項慕川黑著臉,憋著氣冷冷吐出一句,「那個該死的糟老頭子,我不允許他靠近你!」
夏溫暖的腦門上立刻橫過三道黑線,白眼都懶得翻了——就因為這個?!
她輕輕搖著頭,無力道,「項慕川,有沒有人說過你很霸道?」
「嗯。」
男人的聲音更悶了,視線轉向別處,冷峻的氣場卻越來越迫人,就像是在蓄力一般,沒準待會李延盛走到他面前他就一個大招扔過去了!
夏溫暖忍住笑,看著傅菁靠近,心裡又隱約有些放不下,「可是傅姨她……」
「沒有關係,我會注意的。」項慕川拍拍她的肩膀,語氣溫柔,「去吧。我很快就來找你。」
夏溫暖踮起腳尖,也湊過去裝模作樣地對著他耳語了一句,「不要太過火。」
然後她便輕輕提起裙擺,翩然走遠了。
任那短短的五個字就搞得項慕川呼吸加速,激動到差點拉回她鎖在懷裡強吻一番!
兩人很快分散開來,只是夏溫暖也沒有走得太遠,悠然地在一擺滿了威士忌酒杯的長桌前站定。
從她那個角度看過去,正在和項慕川攀談的李延盛夫婦明顯沒有那一日於慈善年會上的那般有底氣。
男人的笑容裡是帶著討好的,眼角的皺紋堆起來能夾死一隻蒼蠅,絲毫不顧及自己長輩的威嚴形象。
而傅菁脖子上的那條人魚之淚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沒什麼特色的珍珠項鏈,珍珠的大小不是很飽滿,光澤度也不夠,由此看得出來主人無奈的拮据。
夏溫暖歎了口氣,將傅姨逼到這副境地,本不是她心中所願。
那邊廂項慕川還在不遺餘力地試探,她卻已經無心再看影視武俠。
這時,眼前驀地投下一片陰影,夏溫暖下意識抬起頭,一張極具侵略性美感的臉刺入眼簾,她微怔,花了三秒鐘才反應過來,這是自己前幾天在電視上見過的男人。
「你是……夏小姐?」陸加的目光帶著探尋,直勾勾地從頭到腳打量夏溫暖。他的聲線很華麗,刻意壓低的時候,就感覺有一片廣袤的海倏然衝進大腦,讓人欲罷不能。
男人是一直在笑著的,原本就偏歐化的五官顯得更加的立體。
夏溫暖見過許多笑瞇瞇的人,但往往那些人都遠沒有外表看來那般無害。
男人優雅地向她做著自我介紹,「真是巧呢……你好,我是陸加,你也可以叫我的英文名字——lucas。」
夏溫暖這才正眼看他,陸加那一身***包的粉紅色西裝,還有誇張而又拉風的骷髏頭花紋的領結卻害得她惡寒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確定自己不是一隻跑錯了片場的花蝴蝶麼?
「你、好。」女子抽了抽嘴角,費力地吐出兩個字來。
然後她很快想到了一件事——既然陸加已經到場了,那麼,宋亦霖在哪呢?
夏溫暖不動聲色地向四周掃了幾眼,卻仍是捕捉不到記憶中那抹清秀的身影。
亦霖,到了現在,你還是不肯出現麼?
你到底要躲我躲到什麼時候?
「夏小姐,你在找什麼?」
夏溫暖立刻看向他,淡淡道,「沒有……」
「沒有?」陸加歪著頭輕笑,琥珀色的眼睛似是會發光,「那麼,我剛才問你的問題,請你回答一下吧。」
「什麼?」夏溫暖被問得措手不及,眼中卻不見慌亂,只有疑惑:他剛才,有說過話麼?「看吧……」陸加攤開手,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臉上擺著受傷的苦笑,「夏小姐和我說著話卻還分心,有些太不尊重人了吧?是不是該罰酒一杯呢?」
說完也不管夏溫暖作何反應,逕自拿起一杯威士忌,近乎金色的酒液色澤無與倫比的美好,映著陸加的臉都有些不真實起來。
男人獨特的嗓音再次傳來,「其實,我有很多罰酒的理由哦,夏小姐要不要聽聽看呢?」
哦?這是要灌她酒的節奏麼?
這個男人越捉摸不透,夏溫暖便越不會退縮,就見她雙臂環胸,無畏地吐出一句,「好啊,我洗耳恭聽。」
然而,接下來那段不到五分鐘時間的記憶,卻讓夏溫暖苦不堪言。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滿滿十杯威士忌已經一字排在在她的面前,碩大的冰塊擁擠在醇香的酒液之中,上浮下沉的觸碰間頻頻發出清脆的聲響,卻讓她忍不住牙關打顫。
「夏小姐,請喝吧。」
陸加笑容燦爛,看在夏溫暖眼中卻如同邪惡的魔神。
「怎麼,夏小姐不是打算出爾反爾吧?」
在這種不緊不慢卻又咄咄逼人的威壓之下,夏溫暖的手不自覺地摀住小腹,第一次發起楚來。
這……她不能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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