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項慕川怒目而視,他的潛意識裡其實知道她說的並不是真話,但嘴巴卻該死地違心了,「夏溫暖,不要逼我,你如果想整個麗煌珠寶行的人為這個孩子陪葬,你如果想你爸畢生的心血毀於一旦,你大可以打掉這個孩子試試看!」
女人的眸光凜冽,沒有半秒的猶豫,立刻狠狠反擊,「項慕川,你少威脅我。我是夏溫暖,不是任你踩在腳下的李溫暖張溫暖!我有軟肋,你難道就沒有?你若是動我在乎的人一根汗毛,我一定百倍千倍地從你在乎的人身上討回來!」
項慕川頓時喉頭一梗,再放不出狠話,亦不能。他苦澀地同她對視,一雙眼睛裡寫滿了難以言說的疲憊。
夏溫暖不是憑空和他對著幹,她是完全有能力做得到的。
她曾經就有本事傷得他心尖上的人體無完膚,差點活不下來!
項慕川的心裡五味雜陳,他竟然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為什麼這樣要強,這樣不服輸?
夏溫暖見他不說話了,就掏出手機撥通了齊高的號碼,電話很快被接通,她簡短地開口:「項慕川受傷了開不了車,你過來接他,地址是……」
告訴了齊高具體的位置,她便也不再囉嗦,將手機丟進包裡,撫平坐皺的衣角,打開車門想要下去。
然而夏溫暖才剛轉過身,手腕就被男人抓住了,他沒有用很大的力氣,她輕輕一掙便能甩脫。
但是她一點也不想在他身上浪費體力,只掀動薄唇,吐出兩個字——「放手。」
「溫暖,我……」
夏溫暖執拗地拿後腦勺對著他,連讓他把話說完的機會都不給,「項慕川,『溫暖』這個稱呼,已經不是現在的你可以叫的了。『夏小姐』,或者是『夏總監』,你隨意選一個吧,沒有其他的了。」
「非要這樣?」
夏溫暖不再回答,她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項慕川的手稍微鬆開了一些,但還是虛握著,她索性一動不動,就乾等著。
等他想通了,等他沒耐心了,或者等齊高來了,她總能全身而退的。
沒有人說話,夜風漸涼,和車內徐徐不斷的冷空氣衝撞,拂在臉上,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
連呼吸都變得很難受,項慕川想,如果他沒有自作主張地進到夏園,觸了夏溫暖的逆鱗,或許他們之間不會走到這一步。
可如果讓三年前的事再發生一次,他會瘋!
但就算是這樣,又如何呢?
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手機卻在這時候響了起來,項慕川低頭去看來電顯示,眉頭緩緩蹙成一處。
接?還是不接?
第一次,林依的來電,他卻猶豫了。
鈴聲越來越大,很快到了無法忽略的地步,吵得人心煩意亂。
「你的寶貝打來的?」
夏溫暖腦後像是長了眼睛,幽幽吐出一句。
「接吧。」她終於有所動作,將手迅速抽了出來,迎風走遠。
這也算是,她最後的成人之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