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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一章 藏在心裡的疼 文 / 喧沉

    說是來玩,但到底凌天策未曾落得一刻的清閒。此次前來的賓客雖然不算多,但到底都是各行各業的要緊人物。而亞洲首富宓安沉的大婚,又怎麼可能簡單樸素?

    宓安沉與岑七緋都不信教,所以婚禮並不在教堂中舉行。婚禮場地設在宓安沉與岑七緋所住度假村的海灘上,主婚人是宓安沉的好友萬俟洺渙。

    婚禮上自然不乏熱鬧,而宓安沉的宓氏影視和清歌娛樂自然是這熱鬧裡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宓安沉手下已不缺小鮮肉和大腕,更何況,又有那麼多與宓氏有過合作的國際巨星前來道賀?

    所以,下了飛機之後,莫說是凌天策,就連宓安沉、陳硯、簡笙等人,也為了這樣一個盛大的婚禮忙得不可開交。

    然而,在這萬千的忙碌裡,只有一個人最是清閒,那便是爭珂。

    一襲白色長裙飄逸無比,縱是戴了遮陽帽,但又彷彿受不得那陽光仍是戴了墨鏡。坐在海灘旁的椅子上,悠閒地喝著冰鎮的果汁,旁邊站著一身西裝的neo。

    「你也坐下吧。」爭珂看了看金髮的管家,聲音一如往日的清淡。

    「沒關係,小姐。」neo擺了擺手,中彷彿比昨日還要生硬。

    爭珂微微揚眉,看著他,想到他看不到她的神色,便不悅地摘了眼鏡望過去:「坐下,你擋著我風扇了。」

    「」neo連忙坐下,一旁的大風扇的強風總算是吹到了爭珂那邊。

    台上的凌天策唱得很是深情,深情到滿額都是細碎的汗滴。一旁伴奏的蘇茜倒是有經紀人打著傘,然而還是不難看到她的衣服上明顯的汗濕。

    「這可真是夠受罪的。」爭珂搖了搖頭,放下了果汁。neo很是貼心地遞上冰桶中的果盤,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音響倒是還不錯。」用小銀叉叉了一個西瓜球,送入口中,是無盡的清甜。「說起來你待會兒提醒提醒安沉,那些要空運過來的食材都備齊了沒。」

    能來的說是熟人,可縱是相熟,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得罪不得。如果這場婚禮辦得不那麼體面,那麼以後的合作就未必還能那麼痛快。

    「已經問過了,雖然有些食材當天凌晨才會送來,但是各方面已經確定,只要沒有風暴,都不會耽誤當天的婚宴。就算是有什麼問題,這邊也有備用的方案。」neo曉得宓安沉對爭珂而言的不同,所以也算早有準備。

    爭珂點了點頭,吃著西瓜,看著望向這裡的凌天策,彎了彎唇。「媒體那邊呢?」誠然她是來了,然而她並不希望有什麼不該傳的消息傳出去。

    「中方來的是萬俟先生的人。」「萬俟」兩個字,neo說得尤為吃力。「其他方面來的,也都是自己人。沒有萬全把握的地方,估計只能轉播了。」

    「很好,我不想出現在鏡頭裡。」爭珂放下了果盤,站起。她來,自然是因為不想錯過摯友的婚禮,但是同樣的,她也不希望因為她的緣故,發生些什麼無法控制的事情。

    「明白。」neo點了點頭,看著正下了台走來的凌天策,識相地退開。

    「好多汗。」爭珂摘下凌天策的帽子,用一旁的絲帕擦去他額上的汗。「蘇茜都有人打傘,蘇子儀倒是把你給忘了。」

    凌天策站在風扇旁扇著風,已經熱得不想說話,卻仍是不忘為蘇子儀開解:「他要忙的事情也多,我一個大男人,哪至於這麼嬌氣了?」

    「說得好像你不用靠臉吃飯。」爭珂搖了搖頭,拉著他坐下:「先喝點兒果汁,待會兒隨我回去休息。」曬成這個樣子,他是不打算再出現在鏡頭裡了還是怎樣?

    隨手拿起她喝了一半的果汁,迅速飲盡。凌天策的神色緩了緩,終於放鬆了下來。「哪裡能休息?不曉得什麼時候又要排練。老闆也早有交待,那些新人,還是要照看著些。」

    「這是宓安沉說的?」爭珂眉頭微皺。

    「嗯。」凌天策點了點頭,而後望著她,面有歉色:「都是我不好,不能陪你不說。今天太陽這麼曬,還委屈你陪我受累,對不起。」

    爭珂望著他誠摯的眸,微彎了唇:「有什麼好對不起的?」而後自然地牽起他的手:「總之也忙了一上午,總是要休息會兒的。」

    「可是這邊還沒完。」凌天策說著,人卻已被她拉著走。

    「太熱了,好歹讓人家也休息會兒。」爭珂回頭望了望他,而後向一直望著這邊的neo比了個手勢。neo點了點頭,而後逕自向舞台下的蘇一航走去。

    「你這是?」凌天策不放心,猶自一步三回頭。

    「讓neo和蘇一航說聲,大家都休息下。今天實在是曬,婚禮固然重要,但是手底下的人要是出了什麼岔子更麻煩。」

    這樣真的好麼?凌天策很是猶疑。說起來,爭珂總是在做決定。雖然他沒覺得有什麼不好,可是其他人呢?也能那樣心無芥蒂麼?

    一路走到酒店,恰好遇到宓安沉正匆匆走出來。見到爭珂,還未及凌天策開口招呼,宓安沉已迎了過來。

    「忙得暈頭轉向的,我是把那邊的事徹底忘了。說起來,你該不會是在那兒曬了一個早上?」宓安沉扯了扯領口,顯然也是十分焦躁。

    「我自然是曬不著,不過有節目的就辛苦些。」爭珂遞給宓安沉一張濕巾。「那邊已經讓neo幫著照看了,你不用著急。」

    「寶貝兒,你真是我的寶貝兒。」宓安沉抱住爭珂,在她面上落下一個輕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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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又是這麼個稱呼,然而,爭珂此時倒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凌天策垂了垂眸,心裡有些酸。所以說,只有老闆是不同的麼?

    「我去那邊看看遊艇準備得如何。」宓安沉拍了拍凌天策的肩,也顧不得說上許多。「你辛苦了,回房好好休息。」而後匆匆離開。

    「放心了?」爭珂忽而的一句,卻未能讓他的心情好轉過來。

    這邊酒店裡住的都是宓安沉最為信賴的親友,自然,房間也是宓安沉親自安排的。於是,人們看著凌天策入住這邊,那眼光裡也就有了幾分不同。

    他們當然不知道,凌天策之所以住在這裡,不過是因為爭珂的緣故罷了。不然就算是宓安沉器重他又如何呢?到底他也並不是他們那個圈子裡的人。

    推開房門,房間裡的保鏢已經自覺地退了出去。

    「把衣服換了吧。」爭珂示意凌天策坐好,而後自顧自地去冰箱裡取備好的果盤。

    待到她回來,凌天策已脫了個乾淨,準備去洗澡。

    「別,你還是先涼一涼。」爭珂放下果盤,而後用小銀叉叉了一顆葡萄送入他口中。「現在就趕著去洗澡,你倒是不怕變黑。」

    「怕倒也是怕。」凌天策站起,拿了件睡袍披上。「不過此前想著大家都一起受罪,也就沒什麼不平衡。」

    「這種時候倒是同甘共苦了。要是婚禮當天效果不好,安沉還不得哭死?」爭珂躺在沙發上,依然是懶懶的。

    「聽起來,你好像很在意我曬黑。」凌天策坐在她身旁,餵她吃著水果。

    「並不。」爭珂翻了個身,趴在沙發上,聲音有點悶。「我只是不想曬黑,並且也不想一個人待著罷了。」

    還真是個殘忍的答案。

    水果盤不知不覺見了底,爭珂這才拉著凌天策去洗澡。兩個人泡在碩大的浴缸裡,臉上各自頂著面膜,這場景,多少是有些滑稽。

    泡了澡,躺在沙發上,兩個人都沒有出去用餐的意思。爭珂枕著凌天策的胸膛,望著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麼。

    忽而響起的電話,打破了滿室的平靜。是凌天策的母親。

    爭珂準備起身,給他留一個私密的空間,然而凌天策抓住了她的手,搖了搖頭:「沒關係。」示意她躺好,而後接聽。

    電話的聲音略大,所以爭珂可以依約聽到電話裡頭的聲音。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溫柔,溫柔到她絲毫不想再聽下去。

    皺了皺眉,而後拿開凌天策的手,起身離開。到酒櫃裡取了酒自顧自喝著,臉上已經是一片翳色。

    「怎麼了?」掛了電話的凌天策走來,看到已經空了一半的杜松子酒瓶,臉色已然一僵。「剛剛是我母親。」她別是誤會了。

    「我知道。」爭珂放下了杯子,幽幽地望著他,臉上已有一層薄醉。「很溫柔,然而恐怕我不喜歡你母親。」

    如此唐突且沒有禮貌,即便好脾氣如凌天策,面上也有了幾分怒色。「爭珂,請你注意你的言辭。」

    「注意不了。」爭珂站起,而後拈起酒瓶,丟在地上,霎時粉碎。酒液漫過碎玻璃,在地板上攤開,是一種難以形容的狼狽。

    看著那個踉蹌走開的身形,凌天策頭一次覺得疲憊之至。無法把握,無法捉摸,就算如此出言不遜,他仍要不捨。凌天策,你這是怎麼了?阿珂,你又如何會變成這等模樣?

    「知道麼?」爭珂站定,卻並不曾回頭。「我最討厭溫柔的母親,因為這會提醒我,我失去了什麼。」

    世人只羨慕她如此優渥的人生,然而又有誰知道,這光鮮表象下無法填補的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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