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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九章 莫名其妙 文 / 喧沉

    菜品端得是個精緻,口味也是讓人不住稱讚的好。網值得您收藏……然而,凌天策看著爭珂,怎麼都覺得她很是心不在焉。

    在桌下偷偷握了握她的手,而後看她詫異地望來,凌天策報以她一個暖心的微笑。爭珂微微怔了怔,而後迅速低下了頭。

    她正發著愁呢,他笑得那麼好看做什麼?

    「唔,好可惜啊。」迪樂抱怨著。他多麼好奇老闆娘究竟長什麼樣子啊,可是如果他這邊不去主動的話,難不成要老闆他們過來打招呼?

    幽怨地看了看眾人,迪樂終於還是歎了口氣,老老實實地坐著。算了,他們都顧忌這個顧忌那個,他要是再糾結,未免顯得太過孩子氣。

    說起來也真是的,迪樂咕噥著。從前上學的時候他就搞不明白,為什麼別人家的孩子都那麼用功。難道他們不喜歡玩,還是不喜歡看電視?居然有些人能在全家看春晚的時候寫試卷,這是多麼難以理解啊?

    老師說,你看人家那誰誰。媽媽說,你看隔壁那誰誰。那時候他就很想問那些誰誰,這種逆天的毅力,到底是怎樣得來的呢?

    沒有毅力,無法堅持,靜不下心。學習上自然沒有什麼出頭的指望,加上對琴的喜愛,也就走上了藝考之路。渾渾噩噩了多少年,從酒吧駐唱到如今,也真是走了不少彎路。然而縱是如此,從前不具有的東西,如今他彷彿仍然沒有。

    依然看不進去書,依然學習就覺得煩。縱是今日已經沒有強制學習的必要,可秉性上的缺失卻並沒有因為學習的終結而終結。

    沒有毅力,仍是沒有毅力。而這條所謂的明星路一路撐下來,其實靠得又哪裡是什麼毅力呢?是無路可走,是不甘心。是知曉掌聲與關注的重要,是所有複雜的開始。

    別人家的男友體貼溫柔,不像他癡迷於麻將。別人家的偶像人氣爆棚,不像他走到哪裡都要小心翼翼地,生怕要掉粉。別人家的,算了,說別人又有什麼用。說到底,還不是他不夠成熟,總是不能從挫敗中吸取教訓。

    從前是毅力,如今是定力。明明是兩個截然不同的詞語,卻終落得同樣一敗塗地的結局。

    靜靜地望著糾結的迪樂,爭珂微微垂了垂眼睛。此前她只覺得凌天策最為單純,卻未料,這裡還有這麼耿直的一個。

    只是,他多幸運啊。不管他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但有一點不可否認的是,出了問題在座的各位一定會為他兜著。

    這種名為友誼實則保護的境遇,她曾有過麼?抿了抿唇,腦中閃過宓安沉的臉。微彎了唇,爭珂眸中翳色散去了些許。算了,有什麼好糾結的。最終,她也不算孤立無援,不是麼?

    望了望門口的方向,爭珂坐直了身體。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如果今天注定了要遇上,那麼還是別逃了吧。

    飯局進行到一半,門口終於傳來了極輕的敲門聲。

    迪樂一怔,而後不可置信地看向眾人。所以說,該不會是老闆真的來了?

    「傻子,還不快去開門。」蘇子儀輕踢了他一腳,一臉無奈。不管是誰,既然來了,總得迎上去不是?

    迪樂點了點頭,憨頭憨腦地去開了門。果然,門外的人是宓安沉。而他身側那個女人?迪樂瞪大了眼睛,這居然就是老闆娘麼?

    宓安沉挽著岑七緋坐下,眼睛望著的,卻是爭珂的方向。今日的事,他是沒有料到。本就答應替她瞞著,他沒理由去出賣她。

    「不必解釋,我明白。」爭珂擺了擺手,似是無所謂的樣子。一雙眼睛,卻也打量著這個沒怎麼見過面的岑七緋。

    只不過是這麼淺淺的一望,爭珂原本不懂的問題,頃刻間便有了答案。

    這樣淡寧的女孩子,像是窗台瓶子裡開得正好的小雛菊,乾淨而溫暖。沒有特別出眾的相貌,人也是沉默寡言。可就是這樣一個不出挑的女人,有著最不俗的味道。

    「請用茶。」蘇子儀將茶奉到岑七緋面前,態度恭謹。

    「謝謝。」輕軟而又好聽的聲音,讓蘇子儀霎時睜大了眼睛。怎麼會有人,聲音裡也帶著陽光的淨澈呢?

    「老闆,這就是老闆娘?」迪樂興奮地問著,顯然已經忘了此前的糾結。

    宓安沉回身看了看岑七緋,許久,才掛出一抹素日裡便見慣了的親和笑意。「是,這是我的未婚妻,岑七緋。」

    車子裡,爭珂微垂著眸,不知在想些什麼。凌天策開著車,終是什麼話也沒有說。

    事實上,好似從晚飯時開始,阿珂就變得怪怪的。包括老闆也是,來這邊一趟聊聊就走,彷彿只是為了帶老闆娘來打個招呼。

    可是,從前並非沒有出現過類似情況,然而老闆又何曾專程來寒暄過?凌天策不覺得自己有這個份量,而迪樂蘇茜等人,更是如此。

    如果說是阿珂?依素日裡阿珂和老闆之間的來往,二人之間的熟悉十分微妙。又何至於在與其他人會面時也專程走這一趟?

    他想不明白。而他最不明白的,是老闆與阿珂臉上的表情。老闆臉上的欲言又止,他看得很是清楚。阿珂的心不在焉,他更是瞧得明白。

    然而兩種情形撞在一起,似乎糊塗也成倍的增加。好在有一點他很清楚,阿珂此刻很不開心。

    下了車,阿珂一如既往地沉默。回了房間,也似乎沒有什麼想要開口的興致。

    站在鏡前漫不經心地刷著牙,沒有看身側的凌天策一眼。凌天策垂了垂眼睛,轉身在浴缸裡放水。

    泡在浴缸裡,破天荒的,今日爭珂沒有再調戲凌天策。只是一雙眸子裡寫滿憂鬱,不知在想些什麼。

    凌天策自覺地為她洗著頭,清洗著身子。待到一切完畢,又如往常一般把她抱回床上。遞上一瓶貴得他腎疼的礦泉水,而後自顧自去洗漱。

    聽著浴室裡的水聲,爭珂翻開了手機。打開圖片庫,看著那圖片上的字,眼睛裡便有幾分模糊。

    你說你不怕,

    你說你難受,

    你說了那麼多,

    我要聽到卻只能借他人之口。

    沒有看到你別時的淚

    沒有看到你受病痛折磨時的蹙眉

    也許,我沒有看到那些是幸福的。

    因為我不必親歷親眼目睹的痛苦。

    可是,僅是聽聞,

    就已讓我泣不成聲。

    本以為不再難過,

    可是為什麼,

    微漠的悲哀在心底隱隱作痛

    本以為忘記了那些傷心

    可是為什麼

    即使眼枯見骨仍有淚在流?

    我的心落淚了,

    我不敢用眼睛

    我怕,我怕。

    彎出一抹極其蒼涼的笑,爭珂放下了手機,望著天花板,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我想我是想你了,因為我開始落淚了。有些東西是很難忘記的,就像是你之於我,就像是想起你時,心底生出的疼和空洞。

    如果我多陪你兩日?如果你留下交待?如果,如果我不是我?如果那個家,你我都不曾回去過?如果,如果。那麼多如果,看似簡單,卻只能是奢求

    擦了擦眼淚,鑽進被子裡。很快,聽到凌天策走出來的聲音。

    坐在床上,凌天策自然地攬著她,卻在看到她的臉時忽然怔住:「怎麼哭了?」眼睛紅紅的,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兔子,這是怎麼了?

    「睫毛掉眼睛裡了。」如此拙劣的謊言

    凌天策望了望她,終是長歎一聲,見她攬入懷裡。「阿珂,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給我認可給我鼓勵的人是你,可時時刻刻保持神秘的人也是你。可以相守,卻不可相親,像是一個永遠無法破解的謎。阿珂,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次日醒來,彷彿所有人都忘了昨夜的事情。

    爭珂跑步歸來,吃著周管家準備好的早餐,臉上也再無昨晚的低迷。凌天策拿了件袋進來,在她身旁逕自坐下。

    「這是什麼?」爭珂嚥下牛奶,望過去。

    「證件吧。」凌天策打開件袋,裡面果然是喜帖、護照和行程安排一類的東西。「老闆的婚禮辦在馬爾代夫,我要在後天出發。」

    而後望向她:「你有沒有收到喜帖?」

    「現在是沒有。」爭珂隨口答著。「不過,沒有喜帖也不能少了我就是。」

    「和我們一起去?」宓安沉包了飛機,所以機票什麼的倒是不用考慮。

    「確切的說,是你和我一起去。」爭珂糾正著。她的身份麻煩著,所以到哪裡都免不得要小心。更何況,到了那邊的地界,可沒有當下的安全。

    「什麼時候呢?」凌天策沒有半分不悅。要是她沒有與他同行,他才真是要多心。

    「明天吧。」爭珂也不是很確定。

    「」這是有多迷糊?凌天策無奈:「有什麼要帶的,我先收拾了。對了,你護照呢?」他實在不能指望她能收拾得妥當。

    「在安沉那裡,他會安排妥當的。」爭珂垂眸,沒有看他的眼睛。

    見著凌天策在收拾衣物,爭珂終是補上一句:「別帶太多,安沉婚禮當天,我們就回來了。」

    凌天策怔住,行程上明明是說在那裡度假一個多月,怎麼這就減成了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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