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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四章 不該得罪的人【重修版】 文 / 喧沉

    隨帽飾一起遞上的,是一張設計頗為精美的名片。至少,看起來是這樣。

    雖然林太太等人親切地接了過來,但是爭珂清楚,過不了半個鐘頭,它們就會出現在某個垃圾桶中。不過,整個事情的精彩之處,不就在這裡麼?

    垂了垂眼睛,不去看凌天策複雜的目光。這種事情,也沒必要解釋的,不是麼?

    林太太接過侍從送上的酒,眉間和氣的笑意,已是俯就的意思。原處的莫清洛看著如此情形,已是大搖其頭。

    你有俯就之情,人家可並沒有仰高之意啊。

    約是因了那帽飾的作用,或是因為爭珂在場。總之,那若有若無的摸摸掐掐總算是漸漸消停了。沒有道一聲「失陪」,眾人已經自顧自離開。

    見著那些人走遠了,凌天策這才小心地牽住了爭珂的手。「你怎麼能為我如此頗費?」剛剛那些東西他是沒見過,卻不代表他不認得。

    那樣大的鑽,又是那樣精細地切割,做成那別緻的樣子,要是一個沒有八萬朝上那都算是他打眼。

    「倒也不算破費。」爭珂淡笑。「總之,我的東西,一向也不是那麼好拿就是。」

    凌天策望了望她,神色中頗有幾分惶惑。這話是什麼意思呢?

    不待凌天策的疑問得到解答,一旁有意無意望向這裡的蘇茜已經走了過來。

    「爭小姐。」一襲紅裙的蘇茜,映著那雪似的肌膚愈發動人,加上那眉目間的清冷,應是將這身艷烈穿出了幾分清絕。

    爭珂望著她,只是勾了勾唇,淡笑、點頭,卻沒有開口。那天的事情,她到底是在意了。所以去搭理蘇茜?她不覺得有這個必要。

    「天策的曲子做的怎樣了?」蘇茜見她頗為疏離,也沒有勉強的意思。轉眼望向凌天策,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只是心裡的激動,到底是無人能夠知曉。

    就像是沒有人知道,她有多期待,凌天策能有今天。

    每個人都走過鬱鬱不得志的時期,但是像凌天策一樣低迷了那麼多年的,的確是少數。熬出頭,已本是多麼不易。如果退回到當初?

    不,即便那時,她起碼還是擁有她的,她也無法再次接受那樣的日子。沒日沒夜的煎熬,他的辛苦與憔悴,以及夜深時分一支煙接著一支煙的長吁短歎。

    自然,她也曉得,凌天策有多喜歡none。從前也不是沒有嫉妒過,但是漸漸的,再多的不明白,也逐漸懂得了。

    這世上,總有一個素未謀面的人,會是你的力量。陪你挺過絕望,走過成長。

    而這個人,可以是那個神秘而遙遠的none,卻絕對不會是

    「還好。」凌天策也不敢多說什麼。此事關係重大,老闆也說的明白,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曲子早就做好了。

    只是如此簡短的一句,多少讓蘇茜多心。待到迎上爭珂唇邊那極細微的笑,蘇茜只覺得儘是炫耀意味。

    是是是,天策喜歡你,聽信你,所以哪怕和我說句話也不可以。他多疼你啊,即便你什麼都不為他做,他總之還是要對你死心塌地。

    而我,不管做什麼,掙扎什麼,努力什麼,所冠的名頭不過是一個模稜兩可的「朋友。」

    可是,爭珂,你憑什麼?就憑那樣一張臉?以及是宓安沉舊情人的身份?爭珂啊爭珂,既然你也不過是個別人用剩下的,又憑什麼擺出這樣頤指氣使的嘴臉?

    凌天策的好,爭珂你根本不配。所以,今日起,我不會再退避一分。哪怕無論怎樣都不屬於我,我也絕對不能讓他落入你這不值得的人手中。

    垂了垂眼睛,唇邊已是優而又迷人的笑。湊近他,壓低了聲音,溫軟的聲音搔得凌天策耳朵癢癢:「待會兒我讓助理把藥拿給你,很好用。」

    一如此前那些聚會上的從前。蘇茜知道他的苦楚與無奈,卻終是能力有限。所以那些彼此扶持的日子裡,她能做的,不過是找尋一些效果不錯的良藥或者一些小妙招。

    約是想起了從前,凌天策的眸色也柔軟了幾分。望了望她,已是一句真誠的:「謝謝。」

    「謝什麼,你和我之間何必如此見外?」親親熱熱的一句,舉止間卻並沒有半分逾越。而後望向爭珂,眸中也是一片笑意。

    「那天之後一直說要聚一聚,然而這些天忙得,到底是沒顧得上。明天我想邀請你們還有迪克他們到家裡坐坐,請阿珂一定賞臉。」親切的語氣,彷彿爭珂真的只是朋友的女友。

    爭珂看了看凌天策,亦只是淡笑:「我是一貫清閒,還是要看他的意思。」

    一個曖昧的「他」字,凌天策神色已越發柔:「恰好我明天也沒有什麼安排。」原本是不希望她與蘇茜有什麼接觸,以免尷尬。可是如今蘇茜也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而阿珂平日裡又哪裡都不去,那麼出去走一走見見朋友也挺好。

    爭珂點了點頭,事情也就算如此說定。盯著這邊的眼睛不少,蘇茜沒有多做逗留,寒暄了繼續便去尋其他的朋友。

    望了望人群那邊依然眉飛色舞不可一世的林太太等人,爭珂唇角微彎,而後挽了凌天策的手臂:「我們去花園走走吧。」憋在這樣的房間裡,難為他們還能玩得這麼開心。

    大廳的角落裡,林笙樺緩緩站起,看著離開的兩個人,眉目間寫滿憂心。果然是貝兒,只是,此次她是為何而來?為了那個凌天策?

    林笙

    樺好看的眉頭輕輕皺起,連「淑女的眼淚」都用上了,所以說,凌天策在她心裡到底是個什麼位子?或許,他是應該再去拜訪拜訪宓安沉和陸立。

    宓宅。

    「餓死我了。」爭珂苦著臉,緊盯著凌天策緩慢攪動鍋中粥的手。「以後這樣的場合再也不去了。」連點兒好吃的都沒有,這難為他們還把那叫做酒會。

    「馬上就好。」凌天策看著這樣的她,只覺得說不盡的可愛與好笑。「說起來女神你從前過的是有多好?」酒會上的食物已經很好,請的是某法國名廚,她居然看一眼就吃不下去了。

    「反正比那裡好。」爭珂咕噥一聲,而後再次站起:「粥好了沒?真是要餓死了。」

    凌天策的手頓了頓,許久,才輕聲開口,語調裡的溫存與感激已經不言而喻:「謝謝你喜歡我煮的粥。」

    放著山珍海味不要,只獨獨要喝他煮的粥。如果這不是偏愛,他實在不知道這還能叫做什麼。

    「好喝當然喜歡。」爭珂的回答乾脆利索,只是那微垂的眼眸,沒能遮掩她此刻忽然湧起的落寞孤獨。最重要的是,那是媽媽的味道。

    待粥熬好,宓安沉也已經苦哈哈的趕到了。親手把一碟碟精美的菜品擺好,接過凌天策盛上來的粥,恭恭敬敬地放在了爭珂面前。「小祖宗您請用。」

    他正在酒窖裡查看他要在新婚夜與岑七緋共飲的酒,結果這小祖宗就直接電話點餐了。說起來這種事也不是沒有過,廚娘做了讓人送去就是?可偏生接下來幾個來拜訪的人,讓他不得不走這一遭。

    「祖宗,您心情還好麼?」坐在桌邊給爭珂夾著菜,宓安沉不理會凌天策訝然的目光。

    「不太好。」平平靜靜的一句,讓宓安沉臉霎時苦得更厲害了。

    「您這是認真了?」停了手,宓安沉也覺得今天的事實在是太突然了。誠然,他沒有保護好凌天策是他疏忽了。但是,這種事畢竟也算常見,略施小戒就好,走到這一步,實在是,過了點吧。

    「認真也談不上。」爭珂懶懶地攪著粥,眼神示意凌天策先喝。「只是你也明白的,在你眼中的小題大做,對於當事人可並不能那麼說。」

    宓安沉看了看一臉莫名的凌天策,面上也有了一絲羞紅。「是我疏忽了。」

    「倒也沒必要怪你。」爭珂擺了擺手:「你下面那麼多人,哪能一個個管過來?你的為難我明白,所以沒什麼好計較的。但是其他人,不行。」

    「你也知道。」她直視宓安沉無奈的眼睛。「雖然不是因為我才讓他遭受無妄之災,但他到底是跟了我。我的人,的確沒有不護著的道理。」

    宓安沉,你們都錯了。哪怕只有這一段的緣分,他也不再是無依無靠的。

    「明白了。」宓安沉點了點頭。本來沒有抱什麼指望的事,落得這個結果也不算意外。「如此一來,你也是不打算再隱藏了?」

    「幹嘛不藏?」爭珂好笑地看著他,擺了擺手。「就算事情走到這一步,你覺得,又有誰敢說出來呢?」

    「也是。」宓安沉歎了一聲,而後認命地給她夾著菜。「我是不如你打算精細。」

    「回頭告訴他們吧,寬限一天。但是名片如果找不到。」冷笑中的威脅已經不言而喻。

    夜深,林宅。

    「你個作死娘們!」林先生一巴掌將妻子扇倒在地。「那些人罩著的人你也敢動,全家都被你害死了!」

    林太太跪在地上,滿臉委屈。「我哪知道這些啊。再說,不是已經去找名片了麼?」要是找到了,總算還能留著一條命。

    「就該讓你去死!」林先生氣不過,又補上一腳。「淑女的眼淚」都敢收,膽兒真夠狀的。保命符都敢丟,嫌命長吧!不是看在兒子女兒的份上,他瘋了拿九千萬換她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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