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房,凌天策很是忐忑。他和蘇茜的事情本來就說不清楚,爭珂,應該會介意的吧。
卻見爭珂伏在了床上,歪著腦袋向他勾了勾手指:「過來,幫我捏捏肩。」
凌天策看了看旁邊極力縮小存在感的jean,終是順從的走了過去。
從前工作太累的時候助理也請人給他按過,所以手法什麼的也略懂一些。加之凌天策已經極力讓自己的手更輕一點。
然而。
「唔,手真重。」爭珂咕噥著,不悅地拍開了他。「你真該和jean學學。」
「好。」凌天策輕輕地應下。
「還是讓我來吧。」角落裡的jean終於看不下去,走上前來。
凌天策讓出了位子,竟然真的專心地看了起來。
大約是jean的手法太舒服,爭珂很快便已睡熟。jean小心地為她蓋好被子,而後望了望凌天策,壓低了聲音。「先生,我能和您談一談麼?」
凌天策微微一怔,而後點了點頭,隨著她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房門關上的瞬間,本該熟睡的爭珂已然睜開眼睛。眸色裡的清冷,比往常更甚了幾分。
書房。
jean坐在沙發上,一頭金髮溫婉柔順。凌天策坐在她對面,看著杯中的清茶,若有所思。
「凌先生瞭解我們家阿珂麼?」jean淡淡一笑,不像是有敵意的樣子。
凌天策眉頭微蹙,而後沮喪地搖了搖頭。「不。」何止是不瞭解呢?那個人,說是近在咫尺,卻總像是隔著什麼遙不可及的東西。
除了她的名字和所謂的職業,他可謂一無所知。且明明很渴望瞭解她,卻偏生不敢去問上一問。明明對老闆已經滿心的嫉妒,可他,竟然不敢和她說個明白。
「果然是這樣。」jean微微頷首。「那麼,凌先生又為什麼要和我們家阿珂在一起呢?」
可別說是喜歡,哪有那麼突如其來而後*的喜歡?
「我不知道。」
想要在一起的理由,他找不到。然而不想分開的理由,卻有千萬條。明明真正有交集才不過幾日光景,可與他而言已是許久的心結。
能再見面麼?多少個日夜裡,他一次次問自己。
粉絲的喜歡,多是沒有定性,所以他真的沒有抱多少指望。別說是從前,就算現在,他也不覺得爭珂喜歡他。
可明知如此,仍是捨不得放開啊?
誰知就此別過之後,有生之年還有沒有機會再見?
「真是誠實。」jean卻見怪不怪。一上來就為小姐的風姿傾倒的男人太多了,如此一來,倒也顯得他特別。只是,她卻不能掉以輕心。
要知道,當初幾乎毀了小姐的那個人,也是這麼回答的。
「阿珂願意暫住在這裡,我自然沒有辦法去干涉什麼。只是您也知道,阿珂如今這狀況特殊,實在是疏忽不得。從前,就算說住在misses,也是讓人極不放心的。如今少不得要勞煩凌先生多操操心。」
凌天策看著她,有些不解。
「您也清楚,阿珂需要專業的醫生團隊。除此之外,那樣好的相貌,自然也需要更多的精力財力來養護。而這些。」jean頓了頓,「您這裡還是略弱了些。」
凌天策臉上霎時燒了起來。
「當然,聽聞您為了阿珂也已經很是破費。只是,您的情況,我多少也瞭解了一些,想來那應該已經是您的極限了。」jean斟酌著措辭。「阿珂的話,自然不會自己和您說這些。但是那樣的人,想來您也不捨得讓她受委屈。」
「所以。」她望著凌天策。「如果您堅持讓阿珂留在這裡,那麼,還是請您接受宓安沉的安排吧。有阿珂與他的關係在,我們都能放心。」
原本通紅的臉,此刻已是死白。
是,他比不得老闆。所以就算是為了喜歡的女孩子做點什麼,都要力不從心。
jean看著他這樣子,也覺得自己話說得有點兒重。可是又怎樣呢?她的職責就是照顧好爭珂,他人的心情,她沒有心思也沒有必要顧全。
凌天策回房時,已說不好是什麼心態。好在,這次jean沒有跟來。
坐在床前,看著熟睡那人的睡顏,凌天策只覺得前路一片灰暗。明明還沒有好好的開始,卻有種種跡象表明兩個人的不適合。
就像是咖啡與茶,有時候或許真是勉強不得的。
手指輕輕地撫上她的發,觸手可及的是絲緞一樣的軟滑溫存。忽而看見她眼睫微顫,凌天策已立時收回了手。
那樣的好眠,他不敢吵醒。
爭珂翻了個身,留下背後的凌天策莫名悵然。而爭珂,睜著眼睛看著不可知的某處,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一覺,卻是「睡」到了暮色四合。而凌天策摩挲著那香牌坐在床邊,動也未動過。
爭珂轉過身來,看著凌天策,彎出一抹薄笑。「就這麼守著我?」
凌天策臉驀地一紅,而後轉過臉去。「起床走走吧,待會兒又到吃藥的時候了。」
「不起。」爭
爭珂卻往被子裡縮了縮。「除非,你抱我。」
凌天策臉紅得更厲害了,然而卻沒有違拗她的意思。小心地把她抱起,心內湧起一絲莫名的情緒:「可以了麼?」
「不可以。」爭珂勾住他的脖子,眉眼輕揚。「好懶,不然你抱我走走?」
「這。」這不好吧?何況,外面還會有那麼多人看著。
然而迎上她微黯的眼神,他再顧不得那些無關緊要的顧慮。放下她,為她裹上一張薄毯,而後橫抱起這只美麗的粽子,歡歡喜喜地出了門。
「累不累?」看著他額上的薄汗,爭珂明知故問。
凌天策手已經酸得厲害,卻仍是搖了搖頭。「並不累。」
「可惜了,本來以為你累了,我還能給你點兒力量。」爭珂壞心眼地向他懷中墜了墜。
凌天策一陣無奈,瞧見她促狹的笑,又怎麼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累還是累的,還請您不要吝惜獎勵。」
「唔,我一向是很大方的。」說著,爭珂已經探起身子,啄向他的唇。
凌天策霎時怔住,一個閃神間,人沒抱住,待他反應過來拉住她,自己已墊在了她身下。
「唔。」凌天策心口像是被人重錘了,又疼又悶的。而摔到他身上的爭珂,卻絲毫沒有傷人的自覺。
「我覺得。」凌天策努力地平復著氣息。「你可以起來一下。」他真是要被壓死了。
「我覺得,不可以。」爭珂賴在他懷裡,聲音淡軟。「不就親了那麼一小下,至於把你嚇成這樣。」分明是抱怨的意思。
他哪裡是嚇的,是,是太意外了好吧。或者說,受寵若驚?
然而,爭珂如何能接受這麼個解釋?「你就不要再狡辯了,你就是不喜歡我親你。」
「我沒有。」凌天策急了。「我喜歡!」
迎著爭珂曖昧的神色,才知是又被調戲了。
「喜歡,你確定?」唇角微揚,是前所未有的愉悅。望著他清澈的眼睛,她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凌天策臉上又燒起來,但終還是啞了嗓子:「我,確定。」
「那也不行。」爭珂又壞心眼地向下壓一壓,而後不出意外地聽到一聲悶哼。「我很重麼?」
「不重。」原本的實話,在此刻卻完全是個謊言。她是不重,可他摔得很重啊。
「唔,不重,那我就多壓一壓。」
「還是重的。」他只想起來,她靠得太近了。他,真的受不了。
「居然嫌我重,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