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那一聲擔憂的聲音將那還在討好田草的丫鬟給吸引了過去。
那丫鬟一抬頭,見唐芸就站在不遠處,還聽到了她剛的話,霎時臉色發白,直接跪倒在了地上,邊扇自己的嘴巴,邊求饒道,「王妃饒命,王妃饒命。」
唐芸的威壓積聚了兩年多,這些丫鬟見到唐芸都是能避開就避開的醣。
如今這丫鬟不知唐芸換了芯,還以為是以前那個,她是想討好這新來的主子,可她不想還沒上位,就被唐芸打殘,賣去其他下作的地方咼。
田草見明明沒有任何過錯的丫鬟見到唐芸,就跪在了地上,還求唐芸饒命。
先是有些詫異,隨即就想上前將人扶起來,可那丫鬟死活不肯站起來。
「你就是蕭大哥娶的那個妻子嗎?你這人怎麼那麼不講理啊,她沒有犯錯,你憑什麼讓她跪地上啊!」田草見自己扶不起來那丫鬟,又急又氣。
一改剛才那怯弱的模樣,猶如正義的勇士一般,站起身,瞪大眼睛,氣勢洶洶的朝唐芸叫道,「你是王妃,你就可以這樣肆意的罰人嗎?怪不得蕭大哥不願回來,要是我,我也不願回來!」
「大膽!」小西見這狐狸精竟然還敢罵人,怒不可遏的上前就給了她一巴掌。
田草被打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卻沒有哭,也沒有鬧,只是捂著自己的臉,直直的盯著唐芸和小西。
唐芸笑了。
田草見唐芸居然還在笑話她,心裡更氣。
田草是知道自己的處境的,有人給了她三百兩,讓她遠離京城,可剛走到半路,她就被一夥人劫持了。
那群劫持她的人不但沒傷害她,還告訴她,她的蕭大哥是王爺,只要按照他們說的做,回到琅王府,別說三百兩,便是一輩子,都不愁吃喝。
還說,這王府裡最難對付的就是琅王府的王妃——唐芸,甚至將唐芸以前倒追蕭齊的事都說了一遍。
聽得她氣憤不已,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得回來,絕對不能讓蕭大哥和這種壞女人過一輩子!
唐芸見田草氣得臉鼓鼓的,一副憤世嫉俗的模樣,望向小西道,「走吧。」
「王妃……」
小西已經猜不透唐芸的想法,也不敢多加猜測,瞧了眼那還直勾勾的盯著她們的田草一眼,追著唐芸離開了花園。
唐芸沒有去清琅院,而是回了紫芸閣。
唐芸沒有特意去打探,但卻聽說蕭琅將田草接了進來,甚至將她安排在了距離清琅院最近的一個院落,給田草安排了兩個丫鬟。
還聽說,蕭琅一整天都在陪著那位叫田草的姑娘。
這些事,不是小西說的。
以前的小西最愛在唐芸的耳邊氣急敗壞的說宋欣宜的事,因為她知道唐芸對蕭琅沒感情,只有多說些這樣的事,才能讓唐芸的視線放到蕭琅的身上。
可如今情況不同了,便是小西都知道,有些事不能說。
這些事,是單純的在為唐芸叫冤的小培傳回來的。
小培傳回這些話後,就被小西叫了出去,二話不說,臭罵了一頓。
小西罵完小培,回到屋內,就對唐芸道,「小姐,您別聽小培胡說。那狐狸精不是說,她是她爹硬塞給王爺的嗎?王爺這人重情義,所以……」
小西的話還未說完,就見唐芸笑著道,「我也是我哥硬塞給他的,不是嗎?」
小西,「……」
「小西,你不用再為他找借口了,他既然對別人有情,這王妃的位置,我也不是非要不可的。他若想給別人,拿去便是。」
此時已是夜幕降臨,漆黑的夜幕沒有幾顆星星。
剛走到門外的蕭琅,聽到這話,心裡一窒,只覺得一口血腥味在口腔中瀰漫了開來。
他也知道要解釋,所以他趁著事情還未更嚴重之前,趕了過來。
可站在門口,聽到的就是唐芸的這番「心裡話」。
她很久沒在他的面前提這事了,他以為他可以慢慢的讓她改變心意的,可她一次次的在背地裡,都是這樣想的。
「誰在外面?」
小西聽到外面似乎有動靜,快速跑到門口,打開方門,就瞧見渾身都沉浸在黑暗中的蕭琅,正站在那兒。
「王爺?」
「你先出去。」
小西聽到蕭琅這話,遲疑的看了面無表情的他一眼,又看了眼唐芸,對著兩人行了禮,退了下去。
蕭琅走到唐芸的面前,站著,不說話。
唐芸也沒有如以往那般,見他來就陰陽怪氣的說話,或是和他大吵一架。
「你真的那麼想離開本王?」
蕭琅的聲音黯啞低沉,猶如被壓抑的琴弦,發出的只是殘破的聲音。
「是。」
唐芸只有這麼一句話,既然那女人已經被他接回府,那不管他有什麼理由,都不重要了。
結果,就是他答應了娶那個女人。
而她,就算對一個沒有感情的男人,都無法接受頂著那個男人妻子的身份,看那個男人當著她的面,和其他女人卿卿我我,更何況是對蕭琅。
「噗——!」回應唐芸的,是噴得她一臉熱的鮮血。
「本王絕不答應!」
唐芸還未從蕭琅吐血這件事上回過神,蕭琅就已經留下這句話,走了出去。
蕭琅剛離開,小西就疑惑的跑了進來。
跑進來一看,見唐芸居然一臉都是血,嚇得一聲大叫,「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他竟然被我氣得吐血了。」唐芸任由小西替她擦拭臉上的血漬,喃喃自語道,「若真在意我,何必做出這種事。」
小西聽到唐芸的這句話,替她擦拭血漬的手頓了一下。
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將蕭琅救唐芸的事說出來,王爺既然已經將那個女人帶回來,她也就沒必要再說出這種事,讓她家小姐心軟,再去原諒王爺。
蕭琅從紫芸閣回去清琅院的路上,路過田草居住的紫玉閣,正好被等在院落外的田草瞧見。
田草一瞧見蕭琅,就叫了起來,「蕭大哥,蕭大哥。」
蕭琅尚有些心神撕裂,聽到聲音,只是停下了腳步,回頭一臉冷意的看著那個追上來的田草。
田草清楚蕭琅為人極為冷漠,但看在她和她爹救過他的份上,他以往至少不會像這樣渾身寒氣。
看到這樣的蕭琅,田草有些不敢靠近,但還是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一絲笑容道,「蕭大哥,你不要老是冷著一張臉啦,你這樣會嚇到人的。」
這樣天真善良的女孩,無論是誰,聽到她這樣調皮的話,都會不忍對她凶的。
蕭琅看著眼前的人,想的卻是唐芸。
她若能有田姑娘一般的乖巧和體貼,該有多好。
可惜,不可能。
「蕭大哥,我的臉上有什麼嗎?」田草見蕭琅一直盯著她看,臉上有些發燙的問道。
蕭琅認真的眼神帶著一股獨特的吸引力,只要是被他這樣注視的女子,都會忍不住臣服其中。
「很晚了,回去歇著吧。」
蕭琅有些累,心口處的窒息感,讓本就不愛說話的他,更不願開口。
田草還想說話,可蕭琅已經走了。
她其實是想問蕭琅,何時娶她的,可又怕她這麼急,會引起蕭琅的反感。
看著蕭琅離去的身影,田草望向了剛才蕭琅走來的那個方向,她有打聽過,住著的人就是那個只會惹蕭大哥動怒,不知廉恥的唐芸。
「真是個壞女人,她非得替蕭大哥好好的教訓教訓她才是!」
田草衝著紫芸閣的方向,不滿的哼了聲,才轉身回了屋。
田草進院後,紫玉閣不遠處走出了一個嘴裡正叼著一根草的人。
喲,瞧瞧,討厭唐芸的可不只他一個,唐芸這是又惹上這個爺自己搞回來的女人了?
赫連城這些時日沒出現在蕭琅的面前,也沒出現在唐芸的面前,但府上的事,他都知道,無聊的時候,還是會跑出來,和小西吵上一架。
反正他不能回家,蕭琅也沒說要讓他回到身邊,他就這樣玩著好了。
看到蕭琅自己帶個女人回來,他還是有點兒幸災樂禍的,想當初他救宋欣宜的時候,可沒想讓宋欣宜喜歡上蕭琅,給唐芸添堵。畢竟,他喜歡宋欣宜。
可如今,這新來的,無疑是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山野丫頭,和從小生活在山裡的王爺,定然有很多共同語言。
王爺要真被吸引了,他倒是可以坐著看唐芸的好戲了。
是,他是一時心軟救了唐芸,可不代表,他就對唐芸改觀了。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她!
翌日,紫芸閣。
唐芸醒來的時候,頭有些沉。
昨晚一夜沒睡好,不知是因為蕭琅當著她的面,吐了血,還是因為蕭琅沒有點她的睡穴。
本就心情不佳,一大早的外面不知何故,還傳來了一陣吵鬧聲。
「小西,小培?」
唐芸聽到其中一道聲音,衝著屋外就叫道。
小西未曾進來,小培倒是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一瞧見唐芸就眼神閃躲的望著唐芸道,「王妃,您歇著,外頭什麼事都沒有。」
「小西,您莫非忘了本妃傷的是腳,而非耳朵和腦子。」唐芸揮了揮手,讓她起身,直接詢問道,「說說看,外頭發生何事了,一大早的如此鬧騰。」
「王妃,這……」
「莫非你想讓本妃親自出去瞧瞧?」唐芸說著,就作勢起身。
小培見狀,急忙道,「是小西姐姐和那位田姑娘吵起來了。」
唐芸聽到這話,倒覺得有意思了,她沒去理這對她出言不遜的田姑娘,這田姑娘倒是又找上門了,那日的怯懦,倒是她看走了眼。
「伺候本妃起身,本妃出去會會她。」
她早說過,她不欺負人,但絕對不喜歡被人欺上門。
「王妃……」
小培有些猶豫的想勸解,畢竟在她看來,唐芸現在就屬於被冷落的棄妃了,而那田草是新來受寵的。
王妃這要是過去,被王爺知曉,王妃定然是會不被王爺待見的那個。
「小培,你既然跟了本妃,就要明白,有些人有些事,不是退一步就能海闊天空的。」
唐芸說完這些,自己起身穿上了衣物,慢慢的就走了出去。
小培見狀,急忙上前扶著唐芸道,「奴婢知錯了。」
唐芸剛走到外頭,就看到田草指著小西的鼻子罵,「就是有她那種惡主子,才有你這種惡奴才!你幫著她做壞事,你早晚會有報應的!」
「你再說一遍,你別以為我不敢打你!」
小西是真的被氣到了,罵她就算了,還老是指著她罵她家小姐。
要不是怕王爺會因這個女人,和她家小姐生氣,她壓根就不會忍著她!
「你打啊,有本事你就打啊!你不就是個奴婢,蕭大哥是這王府的主子,等以後蕭大哥娶了我,我就讓他把你這惡奴趕走!」
田草像是看準了小西不敢對她動手,還故意用自己的身體去撞小西。
小西咬著牙,她就沒這麼忍過,便是宋欣宜,她都沒有這樣忍過!
但眼前的人不是赫連城救回來的宋欣宜,而是她家王爺帶回來的女人,不想再讓她家小姐和王爺吵下去,她就只能忍著!忍著!
「喂——!」
田草正罵的開心,突然聽到背後有人叫她,她剛一回頭,臉上就挨了一個響亮的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讓在場的人都愣在了原地。
田草捂著自己的臉,難以置信的望著站在她身後的唐芸。
她是來找這個惡女人,替蕭大哥出氣的,可這個惡女人不但不悔改,還打她?
「小姐……」小西見唐芸居然親自動手,急忙跑到唐芸面前,心疼道,「小姐,您身體還未完全恢復,這種打人的事,奴婢來就好。」
「小西,記得本妃
以前對你說過的!只要本妃還未離開這裡,還是王妃,就容不得其他小人在這裡叫囂,更容不得這些不知哪兒來的阿貓阿狗這裡亂叫!」
「你這個惡女人,蕭大哥娶了你,真是他這輩子的不幸!」
田草被唐芸逼退了一步,她從小在山裡隨著她爹採藥長大,根本不懂的王妃的地位有多高,只想著她既然到了這裡,她就要替蕭琅管理好這個家。
「幸不幸還由不得你說了算。」唐芸逼近田草,冷笑道,「田姑娘是嗎?你可知,這裡以前住著一位宋姑娘,也和你一個樣,就想著找本妃的晦氣。結果你猜她現在如何了?」
「你——!你——!你難道將她殺了?」
田草瞪大眼睛道。
唐芸眼底露出一絲讚賞道,「田姑娘這腦子倒是好使,猜的真沒錯。本妃就在這王府拿著一塊石頭,朝著她的腦袋,狠狠的,砸了下去!」
「你這惡女人,你竟敢草菅人命!」
「本妃就草菅人命,又如何?蕭琅都不敢拿我如何,你算個什麼東西?打我的丫鬟,跑我院內大鬧。你說,我是殺了你呢?還是將你的手腳都剁下來,拿到罐子裡封起來。」
「你是不是不信本妃敢這麼做?嗯,你不妨問問你身邊的這兩個丫鬟,本妃以前都做過些何事?」唐芸抬眸掃向了田草帶來的那兩個丫鬟。
那兩個丫鬟都是府上的老人,被唐芸這麼一看,其中一個膽子小的,想起以前唐芸做的那些事,嚇得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另一個衝著唐芸就磕頭。
田草一見兩個丫鬟這反應,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唐芸說的都是真的,她是真的做的出來。
「你別過來!蕭大哥,蕭大哥!」
終究是小家子氣的人,被唐芸這麼一嚇,竟丟下兩個丫鬟,自己跑了。
「小姐……」
小西從未見過唐芸用這種方式嚇人,但佩服的同時,更多的是擔憂。
「小西,回去吧。」唐芸轉身就回了屋,似乎剛才的事絲毫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影響。
以往唐芸每次鬧出事,蕭琅總能第一時間知道,那是因為有赫連城這個大喇叭在。
而如今,赫連城不想幹這種八婆的事,因此田草在唐芸這裡被嚇回去的事,蕭琅一點兒也不知道。
事情,還是到了當天晚上,服侍田草的丫鬟跑到蕭琅那兒,哭著說,「王爺,田姑娘一大早去給王妃請安,誰知,無緣無故的就被王妃打了一巴掌,回到紫玉閣就暈了過去,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醒。」
蕭琅聽到這話,立即站了起來,剛往外走,可很快又停了下來,只是對那丫鬟道,「你現在就出去請個大夫回來給田姑娘看病。」
「王爺,那您……」
蕭琅聽到這話,掃了那丫鬟一眼,冷眸道,「本王想做何事,還輪得到你插手?」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這就去請大夫。」
那丫鬟正是那日討好田草的丫鬟,她一直都想往上爬,以前宋欣宜她沒攀上,好不容易來了一個田草,腦子是不好使了點,但好在好控制啊。
她好不容易想出這麼個法子,就是想讓蕭琅這大晚上的過去。
她再用點手段,讓蕭琅和田草生米做成熟飯,卻沒想到,蕭琅根本沒有過去的意思。
蕭琅又出現在了紫芸閣外,唐芸知道他在外面。
想著肯定是他知道了今日發生的事。
正好,進來吧,好好和他談談,他們之間到底該如何。
「小西,去請王爺進來,你再去備點兒飯菜。」
小西正在屋裡,猛然聽到這句話,還有些詫異,但還是走了出去,將蕭琅請了進來,下去準備飯菜。
「蕭琅,我們坐吧。」唐芸坐在桌前,伸手向蕭琅示意道,「我想我們也別耗著對方了,今日就把事情說開了。以後見了面,還能是朋友。」
蕭琅也覺得是該說清楚了。
但無論說些什麼,他都還是不會同意她離開。
「你今日動手打了田姑娘?」
「嗯,是的。」唐芸很坦蕩的承認道,同時望著蕭琅並不好看的臉色,毫不避諱的笑道,「怎麼,你心疼了?」
蕭琅聽到唐芸這玩笑似的問話,臉色霎時鐵青。
看著唐芸的眼神也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唐芸見狀,笑了笑,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道,「心疼也沒用,你要想替她打回來,我肯定是不會同意的。不管怎麼說,我這個正妃動手打個尚未名分的女人,還是有資格的吧。」
「芸兒……」
「你別說,你聽我說!」唐芸打斷蕭琅的話,繼續道,「我今日特地清算了下王府的財產。沒有多少銀錢,前前後後加起來可能就三十兩銀子。這是你的,我不要。至於我的嫁妝,當初都被我敗光了,那自然也就不算了。還有,你送我的那些東西,我就穿過一件。那件,你要是不要的話,等我以後賺到銀子,我就折算成銀子還給你。其他的你收回去,給你的宋姑娘也好,田姑娘也罷。你要還覺得,你哪裡吃虧的,等我賺到銀子了,我還給你……」
「唐芸,你一定要這樣嗎?!」
蕭琅聽到最後半句,突然站起身,彭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盯著唐芸的眸中滿是怒火,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蕭琅,你激動什麼?我在好好的和你說話,你又衝著我吼什麼?我怎麼樣了我?我都打算淨身出戶了,你還想怎麼樣?」
「在我身受重傷還替你守著這個王府,等了你三天三夜,打算和你好好過的人是我!出去和別的女人風花雪月不夠,還帶回來挑釁我的人是你!」
「我怎樣了?啊?你說我怎樣了?你以為就你會拍桌子嗎?」唐芸紅著眼睛,「彭」的一巴掌就啪在了桌子上。
有些話,她不想說的那麼難聽,大家好聚好散!
可他憑什麼這樣逼她?
什麼都是她的錯嗎?!
她累積了三天,想對他訴說的委屈,她想對他說的一大堆的心裡話,她想和他好好過的決心,全都隨著那句他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變成了一場笑話!
蕭琅知道唐芸等她的事,可當唐芸真的紅著眼睛向他說出來的時候,他的眼睛也紅了。
「芸兒,你能聽我解釋嗎?」蕭琅握緊拳頭,坐了回去。
「好,你說,我聽著!」唐芸也深吸了一口氣,坐了回去。
「那晚,本王知曉你還是想和離,一怒之下跑了出去,昏倒在了荒山野嶺,是田姑娘和她爹將本王救了回去,本王昏睡了兩日,醒來之後,本王是不想見你。」蕭琅說到這兒,看了唐芸一眼。
唐芸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繼續。
「本王醒來的第二日,就被小灰三個小傢伙找到了,也是在那日遇到追殺本王的刺客。田姑娘的爹為了救本王,被殺了,臨終前,讓本王答應照顧田姑娘。」
「再後來,在本王支撐不住,田姑娘也被砍傷的時候,安小侯爺的的人出現了。再後來的事,你應該都知曉了。」
「嗯,好了,我聽完了。那麼,現在,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小培是王府的奴婢,但她現在跟了我,我……」
「唐芸,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本王的解釋!」
蕭琅見唐芸居然還在和他談著和離之後,王府的財產和人員的事,再也忍不住的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一把拉起她的手,將她逼到了牆角,低聲嘶吼道。
「蕭琅,我聽到了,可是我聽到了又如何?我告訴你,有她沒我,有我沒她!你不是答應了她爹照顧她嗎?我不攔著你,我走,總行吧!」
唐芸推開蕭琅就想走。
可蕭琅的手臂就像鋼鐵一般冷硬,她用了十分的力氣,竟然還是無法掙脫出來。
「芸兒,本王知道了,你還是恨本王,恨本王沒有救下你大哥,所以,你才這樣氣本王。本王的這條命是你大哥救的,你要想要,你拿走就是!本王告訴你,除非本王死了,否則本王絕不讓你離開!」
蕭琅突然抓起唐芸的手。
從自己的腳上抽了一把匕首出來,塞到了她的手裡,對準自己心臟的地方,猛地捅了進去。
「蕭琅,你做什麼?」
唐芸瞳孔劇烈收縮
,心臟驟然一停,急忙偏轉手中匕首的方向,可匕首還是捅進了蕭琅的胸膛,鮮血噴湧而出。
有一種人對別人狠,而有一種人對自己狠。
無疑,蕭琅是後一種,若不是唐芸反應的快,那一刀直接可以要了他的命。
唐芸知道,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她只是和他吵架而已,只是不想再留在這裡讓雙方都難過而已。
她從未想過,要他的命!
唐芸不敢將匕首從蕭琅的胸前拔出來。
她紅著眼睛,握緊了雙手,看著眼前臉色蒼白,卻依舊眼神執著的盯著她的男人,喉嚨一陣堵塞,「蕭琅,你到底想做什麼?到底是我在逼你,還是你在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