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說過,鄧達只是提出組建訓練示範部隊,並沒有明確提出,讓兵站新兵連成建制的轉入這個示範部隊。不過鄧達不說自然有人會說,先跳出來的就是趙魏和代政委了。趙魏和雖然沒有得到任何指示,但多年的政工工作讓他有非常敏銳的觀察力。
在新兵大比的時候,鄧司令提出組建訓練示範單位,而不是訓練教導單位,這裡面有很清晰的暗示,鄧司令想提拔這次新兵大比的獲勝連隊。這樣做的理由趙魏和也猜到了,畢竟他親自見過兩位禁軍指揮官,承受的羞辱比鄧達還要感同身受。所以鄧司令想留住比賽優勝者,針對性很強,就是為了噁心禁軍。另外,留住好苗子對全軍大比自然好處多多,誰都不會嫌棄自己的功勞多成績大。
而且眼前成績最好的不用問,當然是兵站新兵連。一旦成建制轉入訓練示範部隊,自己的侄子也跟著水漲船高。這樣的好事趙魏和要是不支持才有鬼呢。
「司令,我建議以兵站新兵連為班底,挑選其他新兵連表現優異的戰士加入這個訓練示範部隊,好好訓練一年就能參加比賽了。」既然通過了組建訓練示範部隊的動議,什麼人有資格進入這個部隊就是接著要研究的問題。趙魏和把兵站新兵連推出來,試探鄧司令想的跟自己猜的有多大差距。
「這個連隊很不錯,只要剩下的三項不出錯,今年的冠軍非他莫屬,我支持老趙的建議。」龔副司令見其他人沒反應,主動接過趙魏和的話頭,表態支持。
「我也覺得兵站新兵連的素質很不錯,而且他們已經磨合的很好,只要稍微在基礎體能方面加把勁,破全軍紀錄也不是不可能。」田參謀長都說到這份上了,其他幾個副司令要是還沒反應過來,可以回家抱孩子了。
結果,在鄧司令一票棄權其他長一致同意的情況下,兵站新兵連正式成為訓練示範大隊的主力班底。隨後,訓練示範大隊的領導人選也定了下來。謝國安為大隊長,路維民為副大隊長,趙晉雄為指導員。這三個是田建秀趙魏和聯手推薦的人而且優勢明顯,其他人自問沒有合適的人可以競爭,只好把目標放在教官的名額上。
當晚,軍區司令部舉行了一個小酒會,主角是李小青、謝國安、路維民、趙晉雄四人。李小青當然是主角,兵站新兵連能有現在的成績,李小青的功勞那是無需贅述。
謝國安和路維民有點小尷尬,兩人聽到消息後,覺得有種搶奪他人成果的味道。尤其是現在還要跟李小青坐在一起,接受大家的祝賀,令兩人有點不自在。
趙晉雄是四個人中最開心的一個,叔叔告訴他這個喜訊的時候,趙晉雄驚訝了好一會。兵站新兵連成績出色,身為指導員趙晉雄不懷疑自己會被提拔。但從一個新兵連指導員,跨過基層連隊鍛煉,直接成為大隊級指導員,等於一步跨了兩個台階。
他是個剛從軍校出來的學生兵,就算有叔叔罩著,在軍隊這種體制下也是要熬資歷的。但幸運的遇到李小青,讓他有了一個精彩的開局,往後如何展不知道,不過前途一片光明是肯定的。
李小青看著酒會上各種人等形形色色,無限感歎人性的複雜。同時,他也深深體會到,人生在世必然無法獨立雲端,總是要應付各種人情世故,面對種種壓力。
想著想著,李小青在酒會上竟然進入定境,意識進入天眼開啟的幻象中。在一片茫茫無際的大草原上,一隻頭上長了兩個角的獅子在高奔跑。李小青怎麼看都覺得眼前的畫面很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獅子跑過去沒多久,一隻渾身漆黑的豹子從遠處奔來,看方向應該是在追趕獅子。李小青大奇,什麼時候豹子可以捕獵獅子了?
李小青還沒想明白到底生了什麼,畫面中的大草原被一片烏雲籠罩,烏雲中間有一個很像眼睛的東西在注視著他,李小青被這只怪異的眼睛盯得毛,渾身打了個激靈從定境中醒來,眼前依然是燈火通明的酒會現場。
李小青想不明白看到的畫面代表什麼,反正天眼提示的東西一貫的沒有頭緒,正好田建秀叫他過去聊天,李小青把這點小事拋之腦後。
第三天的比賽兵站新兵連依然出彩,雖然沒有破紀錄,但全連以總成績九十一環拿下第三名,以及第一名,成績是八十六環每十秒。兩項加在一起,兵站新兵連再次單項奪冠,五項比賽裡拿下了三個冠軍。
這個成績已經夠嚇人了,但更嚇人的是,兵站新兵連出了十一名神槍手,其中六名射神槍手,每個人的成績都是滿環。軍區司令鄧達親口讚歎道,「神槍的兵就是不一樣,神槍手都能量產了!」
等禁軍兩位指揮官從海南趕到第四軍區,新兵大比已經結束。兵站新兵連以四項第一,一項第三的成績獲得本次大比總冠軍頭銜。巴營長要求從這批新兵裡挑選優秀戰士補充禁軍,但巴營長跟馬政委看了一天的名單,也沒找到兵站新兵連。
兩人找到趙魏和,質問名單的問題,為什麼沒有冠軍連隊。趙魏和把軍區組建訓練示範大隊的通知給兩位看,非常遺憾的表示,「我們不知道兩位還會回來,以為你們已經在其他軍區招夠了人,所以軍區決定自行安排新兵的補充工作。兩位要是沒什麼事我還有工作要處理,就不陪兩位了。」
禁軍兩位指揮官當然不肯善罷甘休,向禁軍總指揮報告在第四軍區遇到的阻撓。禁軍總指揮親自來第四軍區找鄧達談判,鄧達鐵了心要讓禁軍丟臉,自然不會答應對方的要求,雙方這次見面鬧得很不愉快。
禁軍總指揮在第四軍區碰了一鼻子灰,把一肚子怒火洩到巴營長和馬政委身上,兩位指揮官以玩忽職守罪被追究責任。不過禁軍總指揮還是嚥不下這口氣,馬政委為了爭取戴罪立功出了個主意,「老總,新兵雖然要不來,老兵他不能不給。咱們把那個新兵連的連長要來不就行了。」
這個主意很有建設性,總指揮馬上拍板同意,命令馬政委全權負責處理這件事,辦好了免去責罰,辦砸了自己找地方待著去。
為了保證百分之百的完成任務,馬政委把李小青所有資料調查的清清楚楚,還找到濱海國安局長班朝瞭解情況。班朝一年多前被李小青暗算,已經不能人道。但他的妻子卻越來越年輕,在這方面的需求也更多。用蕩婦兩個字來形容班夫人一點不過分,每個見過班夫人的男性,都遭遇過班夫人的明示暗示。
據說單單今年,與班夫人有染的男性已經過一個排,國安局一小半年輕男性都領略過班夫人的風情。都是傳說,沒有實證,不足為信。
班朝把自己處理李小青的事當成一種成就,馬政委來打聽這件事,班朝仔仔細細給他介紹了一遍。「馬政委,這個李小青桀驁不馴又身家豐厚,我認為還是不要重用的好。」
馬政委心想,『我又不是要重用他,只是為了落鄧達的臉而已,誰管他姓李的桀驁還是乖巧。』
回到禁軍把調查報告遞交給總指揮,馬政委建議從李小青身份問題下手,以國安的名義把李小青調走。然後再從國安手裡把李小青要過來。雖然過程曲折了點,但結果一樣。總之能掙回點臉面怎麼做都成。
經過協商,禁軍總指揮得到國安總局協助,一份絕密文件下到鄧達手中。鄧達看完,把文件摔給田建秀,「京裡這幫孫子真他媽損!為了爭口氣竟然出這樣下作的招數,噁心!」
田建秀看完一言不,他沒想到司令跟禁軍鬥氣,最後受災的竟然是李小青。田建秀對李小青很重視,除了李小青有才能幹,還因為李小青有錢。田建秀不是想謀李小青的財,而是想借助李小青的財幫助自己。不要以為在軍隊裡陞官就不用花錢,你以為軍隊駐紮在火星嗎?
田建秀的打算是,用一兩年時間培養李小青,等時機成熟正式收李小青為門下。到時候李小青的不就是他田建秀的嗎?而且這麼做對李小青沒有壞處,田建秀的官越大,李小青的好處自然多多,按照時下最流行的說法,這就雙贏!
可這麼完美的計劃竟然被人破壞,文件裡稱,李小青身份特殊,不適合在軍隊擔任職務,建議調入京城衛戍部隊給一個閒職。既可以確保此人不能離境,又可以方便監控。總之一句話,李小青在國安眼裡就是一個囚犯,只不過別人的監獄比較小,李小青的比較大罷了。
鄧達很想去京城走一趟,可為了李小青跟國安和禁軍對著幹,不管從那個角度看都不值得。田建秀也琢磨了一晚上,第二天找司令商量一上午,最後決定放手。
「司令,人才咱們不缺,只不過缺乏現人才的機制。要是為了李小青跟上面鬧大,最終李小青也會成為平息爭鬥的替罪羊,既然結果更糟何不早早放手。禁軍為了臉面可什麼都幹的出來,咱們已經得了實惠,如果還想要別的恐怕有點貪心了。」
田建秀的勸諫很中肯,鄧達找到台階順勢應承下來。趙魏和代表第四軍區,去京城跟國安理論,這也是走走過場表明態度而已,主要目的還是談條件。
雙方確認結果滿意之後,一紙調令下達,正在訓練女兵的李小青高昇,以少校教官的身份進京,加入禁軍新兵訓練營。
李小青沒想到其中生了多少風波,但是他知道這份任命跟之前的計劃不相符。田參謀長也沒有通知自己,說明這裡面有內情。
離開兵站到伊藍梅特,即將離開當然要跟朋友下屬道別。術乾等蒙族朋友都替李小青高興,進京又陞官怎麼說都是好事。
安寧比較瞭解李小青的想法,知道他不想繼續在軍隊混下去,現在卻陞官了!這其中肯定有一些變故。安寧試探了幾次不得要領,知道李小青不想讓他知道只好作罷,捧起酒碗跟李小青碰一下,「不醉無歸!」軍人就是痛快,幫不了就不多問,大不了陪你醉一場。
趙子龍沒想那麼多,只是覺得老闆要離開很久,自己不用每天擔心老闆來查崗。對於一個員工來說,這是天大的好事,當然要多喝幾杯慶祝一下。
李小青要入京,最高興的是顧雅蘭,因為李小青入京可以陪著她度過剩下的一年大學時光,如果她願意的話,隨便弄個研究生當當還可以繼續多玩兩年。總之有李小青陪著才是目的,其他都是搭配。
烏雲朵大校宴請了李小青少校,劉漢少校作陪。三人唏噓感歎了一番人世無常,烏胖子大方表示,「進了京有什麼麻煩儘管找我,我在這邊能罩住你,到了京裡一樣能罩住你!」
劉漢很感慨,拍著李小青的肩膀說,「你小子就是厲害,這才多大功夫就已經是少校了,你這陞官的度,我看也就站長比你快點。」
烏胖子難得被人拍馬屁拍到臉紅,自己四十有多才當上大校,李小青才二十就已經是少校了。不管這個少校的水分有多大,兩年時間從列兵到少校,也足夠讓人不可思議了。這也是烏胖子為什麼拍胸脯,要罩著李小青。這小子官運強啊!
走完這些朋友,李小青決定去烏蘭牧場度假,在進京前好好放鬆一下,順便跟黑龍駒相處最後一段時光。他在內蒙可以大模大樣的騎著黑龍駒,進了京就不可能了,所以才有這個想法。
現在烏蘭牧場已經是伊藍梅特公司的分站,也是李小青的產業之一。草場依然屬於德爾家,作為放牧之用。
大老闆來度假,德爾一家高興的不得了,殺牛宰羊不在話下,還單獨弄了一個大大的蒙古包給李小青住。李小青住了兩天,突然想去草原上逛逛,跟德爾家說一聲,李小青騎著黑龍駒離開牧場。
二零一四年一月一日,在京城機場接機的顧雅蘭沒有等到李小青。一月五日,應該來禁軍報到的李小青沒有出現。同日,第四軍區接到緊急通知,禁軍和國安希望軍區配合尋找李小青。
一個月後,第四軍區聯同禁軍出通緝令,通緝逃兵李小青。國安出內部通知,盡最大可能尋找李小青。同月,李富貴劉金花返回國內,在全國各大報紙、電視檯布尋人啟示,尋找愛子李小青。
北地省副省長周青接到劉金花的電話,動用他在北地省的關係尋找私生子。而這一切都沒有任何結果,各方得到的最後訊息是,德爾的小兒子送李小青離開牧場,看著他向東北方策馬而去,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見過李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