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班減員嚴重,每天只有四個人出操。郭明向連部申請增補新兵,連部把申請交上營部再轉到團部,最後來到師部。
師長大筆一揮,三班的番號從三團三營三連三班,改成師直警衛營特種教導班。名號夠響亮,真實情況是讓三班老老實實在師部待著,等完成夏季招兵派他們去學校當教官。對於每天面對繁重訓練任務的戰士來說,到學校當教官等於休假,所以三班留守這幾個沒辦法說什麼抱怨的話。
也不是沒有抱怨的聲音,起碼安寧就覺得最後幾個月被人閒置起來,說明前途無亮。即將離開待了五年多的部隊,回到地方當老百姓,這種感覺是什麼李小青無法體會,只是看著安寧越來越沉默寡言,估計不會好受。
相對於安寧即將離開,楊龍面對另一個挑戰。上面找他談話,表示今年還會留他。楊龍明確表態,我要退伍。上面開出以條件讓楊龍考慮,把他轉到技術兵裡,就算不是黨員也能提干。上面以為楊龍對不能提干有意見,現在給出這麼好的條件應該沒問題,誰知道楊龍根本就不想留在部隊,以前不想回家種地才默認部隊留人,現在有他最喜愛的滅鼠事業等著他開創,堅決不留隊了。
連續多年的尖子兵不想留下來,對於山地師高層也產生了一絲震動。師長政委輪番跟楊龍進行親切談話,結果毫無二致。老實人認定的事最難改變,這句話說的一點都沒錯。對於政務的各種為國為民為天下蒼生等等口號,楊龍選擇無視。對於師長描述的未來前途,楊龍表示不懂。
折騰了小半個月,楊龍的名字出現在退伍名單中。但這份名單遞上去沒多久被打回來,楊龍的名字被人用紅筆花了個圈,在圈後面加了一個問號,師長和政委只好到京城解釋。
解釋成果很不理想,上面劃掉楊龍的名字,直接把他的檔案轉入技術兵,並提升軍銜至少尉。政委親自拿著軍銜到三班給楊龍,楊龍拒絕接受,當晚離開山地師不知所蹤。
這種抗命的行為屬於逃兵,山地師高層大為震怒,派出憲兵隊和政治部緝拿楊龍。李小青身為班長,沒能現和制止這種惡劣行為生,被停職審查。三班其餘兩個士兵也被調查,看看他們跟這起逃兵事件有沒有關聯。
當然有關聯,要不是三班這幾個人聯手護送,楊龍根本沒辦法逃出師部嚴密的警戒區。就因為三人都參與了這次行動,知道bao露出來肯定沒好果子吃,所以調查了一個星期,打死都說不知道的三人被放回來。
「班長,楊龍這麼胡來你怎麼還支持他?」三個人在師部休閒區喝著酒,慶祝逃過大難,安寧把悶在心裡的問題說出來。
「楊龍的性子你們比我瞭解,一直都是個隨和沒脾氣的老好人,越是這樣的人,倔起來誰都不認。與其讓他在部隊裡跟上面頂牛,不如幫他一把。最重要的是,就算咱們不幫忙,你認為他會不會走?如果強行突出去的話,他自己的小命肯定不保,但會有多少條人命死在前面呢!」
李小青的話說的安寧一愣一愣的,他沒往這方面考慮過,現在經班長提醒,仔細一想,楊龍這樣的狙擊手如果放開手腳,放倒十個八個那是分分鐘的事。如果事情真的展到這個地步,三班這幾個人別想那麼容易過關。
楊龍逃出山地師去向不明,山地師高層不敢瞞bao,師長和政委再次去京城解釋,回來後宣佈處罰決定。從師長起到李小青止,所有跟這次逃兵事件有關人等一律受罰。高層只是記過,下面卻遭殃了好幾個人。警衛營營長和當值副營長被撤職,理由是失職。同樣被判定失職的還有李小青,所以也被撤職。
安寧和趙子龍自請處分,把班長待遇去了,表示跟班長共進退。一個星期後,安寧和趙子龍同時遞交退伍申請,認為自己沒有資格當兵,希望離開部隊。李小青遞交了調離申請,希望離開山地師這個傷心地。
師長已經因為楊龍的逃兵事件被上面批的體無完膚,見到這三份申請,毫不猶豫的簽名同意,把這幫瘟神盡快送走。
六月上旬,李小青送走安寧和趙子龍,自己背著行李坐火車來到二連浩特,向烏上校報到。
「我說你小子是不是早知道有麻煩,不然怎麼會跟我提條件才幾個月就用上了。」烏胖子更胖了,看來這段時間過的很滋潤。
「上校,我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早知道?再說了,我這次絕對是遭受無妄之災,哪有人陞官都不幹,非要退伍的!」三個人統一口徑,對任何人說起都不准改,避免露出破綻。
「行了,別跟我說這些廢話,你的處分到期我會給你抹了,先暫時跟著小劉打雜吧。」烏胖子很欣賞李小青,不然也不會那麼輕易答應幫李小青調動。
「對了,潘菲和瑤瑤過幾天回來玩,你負責照顧。」這倆表姐妹經常跟李小青短信往來,一聽說李小青要去烏胖子手下當兵,死纏硬磨讓家裡人同意,來二連浩特避暑。
李小青接了這個任務頭大如斗,因為一年沒見的正牌女友顧雅蘭會來看他。按照顧雅蘭的想法,這個暑假起碼會在二連浩特待上一半的時間。這樣的話,肯定會跟潘菲、丁瑤碰上。李小青不可能一個人分成兩半,即有時間陪女友,又有時間跟著兩位大小jie。
可烏胖子剛幫了自己的忙,李小青拒絕的話說不出口,只能接受。一問兩女會來玩多久,烏胖子給了李小青一個讓他崩潰的答案,「起碼玩到八月中,這倆丫頭正好放暑假,上次沒玩盡興,這次肯定不會住幾天就走。」
我kao!這倆字是李小青內心情緒的真實寫照。「潘菲多大了還放暑假?」丁瑤肯定是學生,只要是正常人都能猜到。潘菲看起來有二十多歲,怎麼還在讀書?
「人家跟你我不一樣,是正經八百的在讀博士生,聽說拿到博士證還要出國留學,牛叉的很!」烏胖子也是大學生,不過他的大學畢業證是軍校的,而且還不是國大,一看就知道不是讀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