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村外一片漆黑。()
除了黑,什麼也看不見。
在這漆黑當中,唯一可以感覺得到的就是靜。
漆黑的夜,萬般的寂靜。
靜得可以聽見微風在吹動竹葉的聲音,一聲聲、一陣陣的沙沙作響。
從學校後邊的竹山往學校望去,可以一眼就看清有一間屋裡是亮著燈,那就是周青辦公的屋裡。
明亮的燈光從後窗照射出來,貌似有一種偷偷的想法和意念,還有衝動,似在試圖穿透漆黑的夜。
在這寂靜的夜裡,可以清晰的聽見從那間屋裡傳出了一個人女人的聲音,那聲音似乎很激切。
「嗯。」有一個男的應一聲。
那個男的就是周青。
……這是周青和羅家媳婦於靜的秘密。
秘密?
就真的是秘密嗎?
顯然不是。雖然村民們都說這江漁村是個鬼打的村,但是還是沒有不透風的牆的。
就於靜今日午休時間偷偷來到這學校的時候,還是被趙廣慶的女人蘭梅看見了的。
當然,於靜也看見了趙廣慶的女人蘭梅。
過了一會兒,村長的女人忽然笑了一聲:「嘿,你說,當初你金蓮嬸要是能嫁給你個瓜娃子的話,那該多好啊?」
「嘿,」周青也笑了笑,「你比我大1o歲,要是你真的要等著嫁我的話,那你嫁的時候,可就是老女人了哦。」
「怎麼啦?你金蓮嬸要是真嫁給你個瓜娃子的話,難道你還嫌棄啊?」
「不嫌棄啊。」周青回道,「可現在已經是村長的女人了,講這話也啥子用了的。」
「那你金蓮嬸要是不想跟村長那個乾巴老頭子過了的話,改嫁給你個瓜娃子的話,你會娶嗎?」
「現在……」周青貌似有些難為情的,不好作答,片刻後,「你想改嫁也不行了的啊。村長也不會答應的啊。再者說,我可是叫你金蓮嬸,你長我一輩分的。」
「嘿,」村長的女人一聲冷笑,「你真是瓜娃子,我要是嫁給你的話,就是平輩了嘛。女的隨男的嘛。不是因為我長一個輩分,而是村長長你一個輩分,所以你才叫我金蓮嬸的。」
「可是你這麼好的一個女人,村長也不會讓你改嫁的啊。」
「你咋子就知道村長不會讓我改嫁的呢?」村長的女人問道。
「他肯定不會的嘛。除非他死了還差不多。」
「難道還真想讓我金蓮跟著那個死乾巴老頭子守一輩子活寡啊?」
「咋啦?」周青問道,「村長他已經不行了啊?」
「不是他已經不行了,是他早就不行了的。再說,他也從來沒行過的。你金蓮嬸已經跟守活寡似的了的。都好幾年啦。現在,就算是你金蓮嬸主動找他要,他也不行了的。兩個月一回,他都不行了的。」
「那?那你這麼些年都是怎麼過來的啊?」
「靠手唄。」
「手?」
「是啊。你個瓜娃子不懂了吧?」
「嗯。不懂。」
「不懂就不和你個瓜娃子說這個了。還是說說,如果你金蓮嬸要改嫁給你個瓜娃子的話,你會娶嗎?」
「剛剛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可你個瓜娃子也沒有說要同意娶的啊?」
「問題是事實是不可能的,就算我同意娶,也啥子用啊。」
「那好。那你金蓮嬸就直接問你個瓜娃子,如果金蓮嬸要嫁給你個瓜娃子,你會娶嗎?」
「金蓮嬸,你怎麼老是在這個問題上繞來繞去的啊?」
「你個瓜娃子什麼意思啊?」村長的女人好像有點兒急了。
「我周青沒有什麼意思的啊。我的意思就是村長不會同意你改嫁的啊。」
「那好。那你金蓮嬸重新問一遍,如果村長同意你金蓮嬸改嫁了,你會娶我嗎?」
「不會。」
「……」
村長的女人側臉氣惱的瞪了他一眼,不料,她就倏然氣惱的坐起了身子,拿過衣衫,打算穿上衣衫,走人了。
周青只是默默的看著村長的女人坐在床沿穿衣衫,沒有言語什麼。他貌似也不想言語什麼了。他心想,格老子的,老子要是娶你的話,豈不是很虧啊?你個浪婆娘都陪村長那個龜兒子的睡了那麼多年了的,還生個女娃,老子咋子可能娶你的嘛?
很快,村長的女人就穿好了衣衫,然後穿上鞋,走到周青辦公的木桌前,拿起她的手電,就沖木門走去了,扒開門閂,氣惱的拽開木門,就跨過了門檻。
周青只是默默的躺在床上,望著她的舉動,沒有吭聲。
可是,等村長的女人走出來之後,不覺的,聽見了黑夜裡有著淅淅瀝瀝的雨聲,於是她打著手電往夜空照去,只見照亮了不大不小的雨點。
見忽然夜裡下起了雨,她又沒有帶雨傘,不料她又氣惱的轉身回屋了,心裡暗自罵道:「這個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