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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胎動 文 / 楚湘雲

    風和日麗,空氣清新,張歆很想躺在陽光地裡睡覺,做一隻曬太陽的貓。

    劉嬤嬤不許,理由仍是怕她著涼。於是,張歆捧了本書,坐在大開的窗前,發呆走神。

    肚皮上閃過一絲麻癢。張歆驚叫著跳起來:「啊,蟲子。」

    劉嬤嬤和丫頭們都被驚動,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在哪裡?什麼蟲子,要哪裡了?哎呀,快把窗戶關上。快去拿藥來。」

    張歆一臉驚惶,哆哆嗦嗦地指著自己的肚子:「裡面,衣裳裡面,在我肚皮上。剛才撓了一下。」別人是以大欺小,她張歆不怕大個兒,越小的活物,她越怕。

    聽說那不長眼的蟲已經侵犯到皮膚,劉嬤嬤和白芍嚇壞了,連忙把張歆扶到避風溫暖的地方,揭開一層層衣裙察看,又命黃芪銀翹叫了兩個手腳利索的婆子進來,屋裡四下找,看還有沒有同黨。

    白生生還沒怎麼凸起的肚皮露出來,沒有傷口,沒有紅腫,一點點痕跡也沒有。劉嬤嬤不放心,讓白芍拿起衣裙一件件抖過檢查過,又小心察看了張歆的腿和背部。什麼也沒有。

    那邊,黃芪銀翹和兩個婆子也是一無所獲。

    張歆已經快要脫光了,只顧著害怕,也不覺得尷尬,想起頭上層疊的髮髻,苦了臉:「那蟲該不會爬進頭髮裡了吧?」

    白芍聽了這話,頭皮也發麻,顫聲問:「主子覺著那蟲爬到頭上去了?」

    「沒。就覺得方才在肚皮上撓了一下,剛覺得麻癢,就沒了。可能飛走了。」

    劉嬤嬤盯著張歆所謂被蟲子撓了一下的地方,若有所思:「那麻癢是在肚皮外面,還是裡面?」

    「好像——好像是裡面。」張歆一把拉住她,快要哭了:「嬤嬤,怎麼辦?蟲子爬到我肚子裡去了。」想起《木乃伊歸來》裡面那些吃肉的蟲子,張歆嚇得渾身發抖。

    劉嬤嬤哭笑不得:「傻小姐,那不是蟲,那是小少爺。小少爺在同娘親打招呼呢。」

    「啊?」原來那就是傳說中的第一次胎動?回想起來,那一下雖然有些麻癢,倒是祥和美好的感覺,就像蝴蝶輕輕停了一下。

    美好的第一次胎動,被她當成了怕人的蟲子,還聯想到邪惡的殭屍,張歆被自己的烏龍鬧了個大紅臉,穿好衣服就找借口攆人,說要睡覺。

    都知道她臊了,眾人也不多說,唯唯諾諾地退下。劉嬤嬤還替她放下帳子。

    張歆坐在床上,盯著自己的肚子,好一會兒,伸手輕輕敲了敲。

    穿過來,肚子裡就有個小小的生命。跟著劉嬤嬤,張口閉口孩子,心裡其實沒多少感覺。這孩子是她的擋箭牌,護身符。就算段世昌對玉婕還有兩分柔情愛意,要不是為了這個孩子,絕不會給她這麼多方便,由她這麼張狂。

    想到將來,她也為孩子打算了很多,都是大而化之的方向。害喜嘔吐的時候,她還抱怨過。在她的不經意間,這孩子還是一點點地長大了,能撓她,應該手腳俱全了吧?

    但願是個男孩。以前的張歆希望有個女兒,可以由著性子打扮,長大點還可以像朋友一樣交流穿衣服的心得,一起逛逛街。對於單親媽媽,男孩子比較棘手些吧。可在這個時代,做女人實在太難太苦。她是穿來的,還好。女兒的話,土生土長,跟著單身的媽媽漂泊,以後可怎麼辦?果真生個女兒,她也許得考慮改變計劃,看能不能同她的生父和平共處,各自為政?還是生兒子好,將來長得高高大大,可以給媽保鏢。

    嗯,說定了,你一定是男孩!寶貝,真是同我打招呼麼?還是自玩自的,不小心碰了我一下?你在裡面快活嗎?營養夠不夠?以後,每天都和媽媽交流交流,好不好?

    七夕例行過來問安,瞧見黃芪和銀翹躲在一旁唧唧咕咕說悄悄話,抿著嘴,樂不可支,不覺笑道:「你兩個說什麼呢?樂成這樣?」

    紫薇被調走後,段世昌在涵院的消息就不靈通了。偏偏玉婕又像換了個人,難以捉摸起來,這時節又容不得任何閃失,段世昌合計一番,把派去管賬的七夕給調了回來,讓他找機會多接近涵院。

    七夕和重陽端午原先都是一個村的,沾著親,水患逃荒沒了親人,遇上段世昌和玉娥,被收留進常府。重陽端午年紀大些,給段世昌做了小廝。七夕那時還年幼,常老爺看他聰明,留在身邊做了個鋪紙打扇的小童,興致好了,隨手教他認幾個字,讀兩句書。玉婕來了以後,常老爺有時親自教她,七夕也跟著聽,倒有點同學的意思。圖兒少爺到了啟蒙唸書的年紀,七夕就被派去照顧少爺,直到少爺沒了,才歸隊到段世昌手下,與重陽端午一處管事。

    七夕讀的書比重陽端午多,做事有些文氣古板,比不得另外兩個從小跟著段世昌,學得八面玲瓏,手段了得。七夕是常老爺帶出來的人,常家的人願意與他親近,他也對常家忠心。這本來讓段世昌有些不喜,眼下倒正是優勢。玉婕和她身邊的人對重陽端午會有所保留。讓七夕去和他們打交道,容易多了。

    從監督建小廚房開始,七夕就成了涵院編外成員,每天來個兩三次,看看姨奶奶有沒有吩咐,同丫頭嬤嬤們說幾句話。劉嬤嬤白芍黃芪都認得他好幾年,不拿他當外人,小廚房做了好吃的,也會給他留一份。

    這回聽他問起,黃芪銀翹也不隱瞞,忍著笑說:「方纔小少爺撓了主子一下,主子糊里糊塗,還以為被蟲子抓了,嚇得我們都去捉蟲,鬧了場笑話。劉嬤嬤也被嚇糊塗了,好容易才弄明白怎麼回事。主子臊了,這會兒躲在床上不肯出來。」

    一個時辰後,巡視完鋪子,和掌櫃議完事的段世昌就從重陽口中聽說了這個笑話。

    段世昌也笑了,笑完了就覺得心裡有點異樣。三十多歲,當過幾個孩子的爹,他還是第一次聽說三個多月的胎兒會撓母親的肚子。玉娥懷孕,懷的是常家子嗣,他不過是個借種的男人,想起來就悲哀,例行問候也要打點起精神。紅薔,他壓根沒關心過,聽說玉婕肯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就放心了。月桂那胎,不到三個月就掉了,有點說不清道不明。這個孩子現在玉婕的肚子裡,是他段家的嫡子啊!這麼點大就會鬧騰娘親,定是個皮實的小子!

    想像玉婕那時的慌張,後來的窘迫,段世昌的笑意越發深了。玉婕還是那麼孩子氣。

    興沖沖地回到府裡,明明想往涵院去的,遲疑半天,還是回了自己院子。

    重陽察言觀色,心知肚明,第一次悄悄同情一把大爺:死要面子,結果就是搞得自己難受!

    周姨奶奶慪人的本事,也夠高明,以前都沒看出來。

    前些日子,大爺的裡衣不小心掛了一道口子,找替換的時,才發現這一季的,周姨奶奶還沒做好送來。娶了周姨奶奶以後,大爺的貼身裡衣都是周姨奶奶親手裁剪縫製,一季三件,從沒斷過。大爺再沒穿過別人做的裡衣。想著前些日子的事,想著她有孕在身,大爺也捨不得叫她操勞,就讓七夕把破了的衣服送過去,請她縫補一下。

    誰想周姨奶奶聽了,動也不動,還問七夕:「這府裡沒有針線上人麼?」

    七夕不知怎麼回答。

    周姨奶奶又說:「拿去請月姨奶奶縫吧。嬤嬤說有孕時動針線,對孩子眼睛不好。」

    七夕更加不知說什麼。

    見七夕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周姨奶奶就叫正給她夾核桃的黃芪洗淨手,把那口子給縫上了。

    大爺一眼就看出來不是周姨奶奶的針線,問明經過,臉都黑了。

    吳大人宴客,那個輕雪一出來,大爺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她。重陽看著也有幾分眼熟。吳大人是老狐狸,早想拉攏大爺,當晚就安排輕雪服侍酒醉的大爺。還好輕雪明白,主動要住在外面,要真抬進府,這府裡還不定又鬧出什麼。

    沒個能幹的主母當家,這後宅就是不安寧!

    沉著臉轉了兩圈磨,段世昌開始詢問府裡最近的情況。

    重陽硬著頭皮說起另一件頭疼事:「再過十天,就是張通判的壽辰,大爺預備怎麼辦?」

    張通判是去年秋天到任的。曾與玉婕的父親周敏同年進京赴試,認得,周敏病中曾來探望,逝後也曾來祭奠,還幫襯了幾個買棺材的錢。到任後還命人去鎮江看望周敏的親眷,算是個長情的人。得知玉婕下落,下帖子請過府相見,頗有當作世侄女來往的意思。

    不管張通判真是長情,還是有別的打算,以那樣的淵源多攀個靠山,總是好事。所以這回張通判壽辰,段世昌命人備了厚禮,準備帶著玉婕一同上門拜壽。

    重陽會這麼問,定是玉婕又不合作了。段世昌頭疼道:「她不願去?又有什麼說辭?」

    「姨奶奶說要安心保胎,說萬一磕著碰著摔著,或者吃了不合適的東西,可是沒後悔藥吃的。還說——」重陽放低了聲音:「非得帶姨奶奶的話,大爺帶月姨奶奶去也是一樣。」

    「胡說!」段世昌猛地一拍桌子,臉卻白了,好半天,才問:「常氏夫人的忌日,還有多遠?」

    「還有四個多月。」

    段世昌算算日子:「那日子過後就是她生日。你讓人好好籌備籌備,好好給奶奶過個生日。多請些客人,辦的熱鬧些。」

    「是。」重陽明白,大爺這是要借過生日的機會,昭告周氏夫人的身份。拖了三年,不大辦,不足以補償奶奶的委屈。只是不明白,既然早知道是這麼回事,又何苦非要拖三年,惹出那麼些是非?

    但願把名分還給她,能讓奶奶氣性小些,給大爺一點好臉色。

    *明朝好似沒有通判官職。我挺喜歡這個官名,拿出來用下,大家姑妄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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