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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穿過繁忙鬧市的過程中,史蒂芬、娜斯嘉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瞧著腳下,生怕一不小心撞倒那低矮的原住民。只不過他們顯然有些多此一舉,矮人雖然個子不高,但卻粗壯的很,沒走多久,他們二人就親眼目睹一名高大的人類商人在不小心撞到矮人後,那狼狽跌倒的樣子,而矮人渾然不覺,仍自顧自的大步離開。
據斯特羅克說,矮人種群個個天生就是修煉鬥氣的好材料,成年之後矮人幾乎百分之百都會成為工匠,在冶鐵、煉鐵的時候,他們都會借助鬥氣的力量。這就使得他們在無意之中始終保持著鬥氣的修煉狀態。這也就是為什麼矮人族群有著中級鬥士的平均實力。
一路之上矮人們對待斯特羅克的態度是史蒂芬和娜斯嘉另一個覺得驚奇的地方。在人類社會,王子出遊雖不至於像沙皇陛下那樣封路、驅人,但百姓看到王子路過,跪地行禮也是必須的禮儀。可是鐵血巖堡的矮人們卻完全不必,看到斯特羅克路過,路邊的攤主們最多也不過是捂胸躬一下身子,或者乾脆微笑致意便可。
「矮人族不需要給王子行大禮嗎?」疑惑的看一眼史蒂芬,娜斯嘉忍不住問斯特羅克說。
「大禮?」斯特羅克不屑一笑,「你難道不覺得族人們獻給我的就是大禮嗎?在這世上沒有什麼比族人幸福的微笑更讓身為統治者的我們覺得驕傲了。這發自內心的致意,才是真正的大禮!」
「族人的微笑?」斯特羅克的話語給與了史蒂芬極大的啟發。是啊!有什麼比臣民發自內心的尊敬更能代表他們對統治者的認可呢!相比較而言,恩斯克的禮儀更像威懾,是強加到人民身上的,而並非發自人民內心。
「斯特羅克,你說的真好!受教了!」威斯克菱形的眸子散發出懾人的綠光,他恭敬的向斯特羅克一禮,說。
斯特羅克嬉笑著擺擺手,僅看他的這幅痞子做派,誰也不會想到剛才那番富有哲理的話語是從他嘴裡冒出來的。
寬闊的市區已入核心,一座座寬宅大院與恩斯克絕大多數地方貴族的豪宅並無多大區別,高屋林立制式幾乎無二,細細數去僅他們看到的至少有數千間屋子之多。在斯特羅克的介紹下,史蒂芬和娜斯嘉已經驚訝的頭腦麻木了。
「這裡是矮人平民居住的地方。」斯特羅克仍舊一臉得意,「在鐵血巖堡,矮人男子只要一成年就可以向族裡的管事人在這樣的大院落裡申請一個小院,小院裡有三間套間和半間廚房,生活空間總起來還算寬敞。至於工作,畢竟每名矮人都多多少少有些家傳手藝,所以矮人沒有找不到工作的,區別就是工作待遇的好壞罷了!」
「那矮人貴族和有錢人家的宅子在哪呢?」娜斯嘉環視四周,發現所有房屋幾乎驚人的一致,難道這裡屬於平民區,貴族居住的區域還在大山更深處?」
「貴族?矮人沒有貴族。住的地方也一樣。」斯特羅克搖了搖頭,他那大鼻子在頭部的晃動下左右搖擺。「更沒有有錢人。」
「那你們是怎麼管理人民的?剛才那些鋪子的老闆難道不屬於有錢人嗎?」史蒂芬心理有十萬個為什麼要問。
「是這樣!」斯特羅克畢竟只有十二歲,而且其中六年還生活在精靈的土地上,所以具體內容他也不太清楚,只能說出個大概。「矮人的秩序跟人類完全不同。在這裡,所有的財產、資源都屬於整個矮人族群,或者更直觀的說應該是都屬於整個矮人帝國。所有人賺到的錢都會上繳到帝國財政,就連商舖也不例外。之後再由帝國的管理者,也就是由我父親和他手下的矮人官員,合理的分配給每個矮人。所以整個矮人族群,基本收入都是一樣的。無論是國王,還是清潔工,每年的收入都是一樣的。所以在這裡沒有窮人,也沒有富人,只有矮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的天!這不全亂套了。」史蒂芬驚聲高呼,「商人能同意這樣做嗎?」
「千萬年來,財產共有的制度已經融入矮人的骨子裡,已經成為了矮人社會秩序中的精髓,習慣已成自然,如果誰違背秩序那才真正亂了套了。」斯特羅克指指已經遙遙落在後面的商市說:「再者說了,他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這是矮人族自上古傳下來的傳統,就像法律一樣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再者說了,那些店舖本就不是他們的產業,而是屬於整個矮人族群的。之所以交給他們,只不過是讓他們負責管理罷了,他們並不是真實的老闆,而是為整個民族打工。你瞧!看起來他們過得很好不是嗎?父王有句話說的非常有道理,人類社會之所以征戰不斷,完全在於一個『利』字,他說的:『不患窮而患不均。』這句話也非常有道理,如果人人平等,即便貧困也沒什麼好擔憂的,怕的就是貧富差距大,那樣社會矛盾必然加劇,到時候才是亂世的開始。」
「不患窮而患不均?」史蒂芬低頭喃語,他對這位極富哲學內涵的王者越發感興趣了。
如果說矮人族的這位君王全無特權,其實也並非正確,至少他的宅子坐落在那象徵首席的一號大院內。大院門口並不像恩斯克王宮哈林斯克宮門前那般守備森嚴,僅有兩名衛兵手持大錘靜靜的站在那裡,時不時的相互之間開句玩笑,嬉笑一陣。看在史蒂芬眼中,那笑是那樣幸福快樂,似在可憐的人類分析,他們的工薪與帝王一樣。
穿過大門看到的是來來往往的矮人,看裝束確是矮人族群的官員。他們來回傳遞著資料,口中唸唸有詞,辛勤的汗水不斷流淌,那繁忙的景象倒不像是在做官老爺,反而更像是鐵匠鋪裡的鐵匠。
看到斯特羅克歸來,他們停下手中的活計,興奮的大聲招呼:「嘿!小斯特羅克……回來了?」
斯特羅克搖手示意,恭敬的彎腰一躬道了聲好,問道:「父王在嗎
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