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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八章 霧中老少年 文 / 林家成

    藍殺站在藍和身後,擔心的看著自家公子。本來,今天一大早公子便應該去完成族中交待的大事。可他一聽到昨天晚上洛小衣這裡發生的事後,便改變了主意。居然派出替身代他前去,而他自己,卻跑到這裡看美人來了。

    看美人也就罷了,重要的是這個美人還牽著另外一個男人的手。暗暗看了一眼洛小衣,藍殺想道,要是我是家族長老,也會決定殺了這個女子!公子是何等樣人,怎麼能兒女情長到這個地步?

    兩船一直並行,速度也相差無仿,洛小衣與藍和怔怔的對視了好一會,她才移開頭去。只是這麼一來,這兩日大好的心情,又變回了原樣。

    朱偌看了洛小衣一眼,大步走了開去。他一直踱到船老大面前。他一身冷冽的氣質,又是高來高去的江湖人,船老大連忙哈著腰,陪著笑臉叫道:「大官人,你來了?」

    負著手,朱偌看著前方,淡淡的說道:「船太慢了,能快點嗎?」

    「能,自然能的。」

    船一加速,藍和的座船便慢慢的被拋到了後面。洛小衣這時已回過頭來。望著無方出神。

    這樣走了一刻鐘後,藍和地船已遠遠的消失在天際,又走了一個時辰後,陽光漸漸暗淡下去,不多久,一層薄霧鎖上江面。

    居然突然起了霧,朱偌和洛小衣兩人都是眉頭一皺。朱偌走到洛小衣身邊。負手說道:「得小心點了。」

    洛小衣點了點頭。輕聲應道:「我知道的。」朱偌恩了一聲,慢慢向船頭面走去。

    他才走了幾步,忽然,前面的河面上,鼓樂隱隱傳來。

    奇怪了,在這大河中。怎麼會有鼓樂?難道是哪家大戶人家的私人畫舫經過這裡?

    正當眾人驚訝之時,只見前方二百米處,一艘漆成黑色,兩端狹長的船隻出現在眾人眼前。桅桿上,一面畫著一把刀和一把劍相交的旗幟。在刀劍相交地地方,卻畫著好大一隻酒壺。

    看到那旗幟隨風吹拂得獵獵作響。朱偌迅速地掉轉頭看向洛小衣。洛小衣此刻正靜靜的看著那隻大船,雙眼中露出又是迷茫又是興奮來。

    看到她這個表情,朱偌的心稍稍一放。他看向驚惶不定的船老大,淡淡的說道:「對面的是江湖人,你叫大家進去避一避吧。」

    「是。是。」船老大慌亂地應答著。他一張被河風吹得又黑又干老臉上儘是悔意:也不知這兩個漂亮娃兒到底得罪了什麼人,居然都叫俺給碰上了,真是晦氣。難道這一次老命要交待在這大河裡不成?

    船老大急急退下。向眾客人低聲勁退時。對面的船已箭馳了數十米。這時,鼓樂一停,一個白衣少年在一眾妖艷的女子陪艷下,慢慢向船頭踱來。這少年白色的衣袍角上,同樣畫了一隻刀劍相交的酒壺。

    少年雙眼一瞟。便看到了朱偌。接著,他看向慢慢向船頭走來的洛小衣。對上洛小衣撲閃的大眼。少年哈哈一笑,大笑聲中,他伸出玉白的手,拂開飄拂到面上的頭絲。

    少年的一舉一動,都有種極為特別地美感,很誘人心魄。

    洛小衣笑吟吟的,好不興奮的盯著他。

    「洛小衣,你師傅呢?」少年摟過身邊地一個露著大半胸脯的妖艷女子,那女子嬌吟一聲倒向他的懷中時,她的長袍被風一吹,清楚的露出光裸雪白地兩隻大腿。

    洛小衣扁了扁嘴,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少年一眾,清楚乾脆的應道:「死了。」

    「死了?」少年顯然很是吃驚,他眉毛一揚,接著,又仰天大笑起來。大笑中,他說道:「果然死了!他倒是命好,居然乾脆一死了之。」笑聲中,隱隱帶著怨毒。

    洛小衣眨巴眨巴著大眼,直到他笑完,才笑瞇瞇地說道:「是呀,他乾脆的死掉了。」歪著頭,洛小衣瞅著少年不放,清脆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開來:「羅,羅爺爺,你老年紀也不小了,老是扮成這樣一副少年妝樣,呃,不累嗎?還有,你老人家這麼多年來到處播種,真的啥蛋也沒有生出一隻來?哎,虧得我從師傅那裡聽到你的故事後,便一直期待著一個三四十歲的老朽叫你爹爹的場面呢。」

    這聲音實是又脆又軟,如玉珠滾動,動聽之極。船中一眾聽了船老大躲掉的人,被這聲音所誘,又都跑了出來。他們一臉驚奇的打量著對面船中的少年,雙眼上看下看,一個個很是好奇,這樣一張小白臉兒,怎麼會是老頭扮的?

    對面姓羅的少年臉刷地一沉。他甩開摟在懷中的女人,抬起頭,雙眼煞氣騰騰的盯著洛小衣。洛小衣所言不多,卻句句擊中了他的忌諱,讓他心中大為惱怒。

    朱偌在旁邊輕呼一聲,連忙抱拳朗聲道:「原來閣下便是江湖中霍霍大名的不羞老妖羅公子,朱偌見過羅前輩。」

    他態度恭敬,面無表情,當說到對方的外號「不羞老妖」時,也是眨也不眨一下,似乎這個外號響噹噹,威風八面一船。

    羅公子本來變白的臉這一下變得煞白!他江湖成年都有四十年了,因精通易容之術,因此從四十年前,他的臉上便是這麼一副少年模樣的人皮面具。羅公子生性風流,而且十分的自戀,江湖人看不穿他戴了面具,只是一貫的以為他駐顏有術。

    直到洛小衣的師傅在十年前與他相遇,發現了他這樣的一個妙人後,很是跟在他旁邊過了幾個月。羅公子戴著人皮面具充少年,以及「不羞老妖」的稱號,都是他傳出來的。也因此,這羅公子對於神行客這一脈恨之入骨。

    羅公子被洛小衣和朱偌兩人這麼一擠兌,氣得臉孔都扭曲起來。他不是一個很擅長言辭的人。當下暴喝道:「呔!兩個小子!今天小爺要叫你們來得去不得!」

    喝完之後,他雙手一拍,瞬間,從身後的船艙中,走出十來個黑衣勁裝少年。這羅公子特別喜歡長得好看的人,因此不管是他身邊的這些少女,還是身後的這些少年,一個個都儀容不凡。

    怒喝過後,羅公子睜大狹長的雙眼,上下打量著洛小衣兩人。漸漸的,他臉上怒色消退了不少,雙眼中,多了幾眼喜色。

    嚥了嚥口水,羅公子雙眼還鎖在洛小衣和朱偌身上。他砸了砸嘴道:「兩個小傢伙,倒都生得世上罕見的人才。」他看向洛小衣,頗為滿意的上下打量著,嘖嘖連聲:「小爺行走江湖多年,一直以為女人要胸大屁股大腰細,會**就是好貨色。還真沒有想到,世上會有如此靈動妖魅可愛的女娃兒。嘖嘖嘖,真是不賴。」

    說到這裡,他指著洛小衣,朝艙中喝道:「陳東家,這個女娃子我要了!」喝完之後,他又轉過頭,興奮的對洛小衣打量不休。

    以前洛小衣的師傅行蹤詭秘難遇,各門本事又非羅公子能及,所以他一直隱忍,現在得知新一代的神行客出現了,他便在人的引誘下前來報仇。他本是好色之人,生平最喜歡的便是收集美好的事物。此刻見到洛小衣,情不自禁之下,便喝叫起來。

    他的聲音一落,一陣朗聲傳來:「羅公子何必客氣。既然公子看中了她,呆會取去就是。」笑聲中,幾個中年人慢慢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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