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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豈有此理 文 / 林家成

    不可抑制的,朱美男放在劍鞘上的手開始顫抖起來。接著,那顫抖漫延到了他的腿,再漫延到了整個身軀。

    聽到面前桌椅的砰砰丁丁的搖晃聲,洛小衣詫異的抬起頭來。這一抬頭,便對上臉上的肌肉抽搐,五官扭曲不已的冰雕豬!

    洛小衣從來沒有想到過,冰雕豬會出現這樣的異狀!他眼睛眨巴了一下,又眨巴了一下。終於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在將要搭上他的脈腕之時,洛小衣的手嗖地收回到雙腿旁。

    眼看冰雕豬的臉越來越青紫,洛小衣終於小心的問道:「朱,朱大俠,您是不是豬婆風發作了?」

    說到這裡,他已是一臉的悲天憫人。再次伸出手,搭在朱公子的腕脈上。可他的手著實顫抖得太過厲害,洛小衣根本什麼也探不出來。

    同情的瞅著冰雕豬,洛小衣咬著下唇,無比同情,又無比憐惜的說道:「朱大俠,你忍一忍,小人馬上就去叫大夫來。」

    眼看洛小衣就要轉身衝向門外,朱美男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後,終於可以發出聲來:「不用了。」

    這聲音還有點顫抖,洛小衣關懷的看著冰雕豬。

    對上他的眼神,朱美男嘴角又抽了起來。他閉上雙眼,大力的深呼吸幾下後,才緩緩的睜開眼,靜靜地瞅著洛小衣。冷冷的說道:「我沒事,只是剛才聽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笑話,在強忍著笑而已。」

    這話一出,洛小衣馬上小臉漲得鐵青。他咬著牙對上冰雕豬的嘴,卻發現冰雕豬的嘴角,又猛烈的抽動幾下。

    又深深的吐出幾口氣後,朱美男的臉色已恢復正常。他伸出手,接過洛小衣手中地酒壺。然後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後。才瞟了洛小衣一眼。冷聲說道:「洛小公子說笑話地本事越來越了得了!」

    無視洛小衣青得發紫地臉,朱美男慢慢的給自己倒著酒,慢慢的說道:「在下一直以為,如洛小公子這樣的奇人異士,定是別有胸懷。只是沒有想到,洛小公子居然如此風趣,朱某人行走江湖多年。第一次險些在眾人面前大笑出聲,洛小公子光憑這一點,便能令天下人刮目相看了!」

    他媽的,這自戀的傢伙,難道他大笑出聲,還會成為武林奇聞不成?

    不對,呀呀呸的,小爺好不容易向人第一次坦白自己地身份。居然得到了這樣一個反應。實在,實在是豈有此理!

    看到洛小衣努力的深呼吸著,那小臉也青紫中帶著黑。雙眼射出來的火焰,足以讓他感覺到刺痛。冰雕豬終於伸手拍了拍洛小衣的肩膀,淡淡說道:「這劉公子確實不凡。不過在下相信以洛小公子的智慧,定可逢凶化吉!」

    說完後,他低下頭專心的用起餐來,再也不瞅洛小衣一眼。

    洛小衣深深的吐氣聲中,劉十二清朗的叫聲傳來:「小一,過來給本公子斟酒!」

    劉十二這聲音一傳出,酒樓中有半數地人轉頭向洛小衣看來。這些人都是在剛才,看到了兩人耳鬢廝磨地客人。隨著他們的目光,那兩個一直處於注目中的絕色美人,還有白衣公子等人,也轉頭好奇地看向洛小衣。

    洛小衣的小臉,終於由青紫色中,透出了一點白。他瞅見一眼正吃得歡快的冰雕豬,又磨了磨牙後。慢慢的轉過頭去,笑嘻嘻的看向劉十二:「十二公子,小人馬上來了。」

    說完後,他右腿高高抬起,雄壯威武,奇慢無比的向劉十二走去。一邊走,他的眼珠子一邊溜得歡快!呀呀呸的,快想法子!快啊!

    劉十二抬著頭,饒有興趣的看著洛小衣的行走姿式和轉溜的眼珠,看著看著,他的眼神在興趣中添了一抹溫柔:這世上,怕只有一個洛小一!以前我還想著,只有在酒樓中活蹦亂跳的洛小一,才是他的本色。卻不想想,以他的性格,就算進了我的府第,怕也照樣活得滋潤有加!

    越這樣想,他的眼神越是溫柔似水。而被他溫柔似水盯著的洛小衣,越是冷汗流得嘩嘩作響。

    就在洛小衣萬般痛苦,千般為難的走向劉十二時,一個粗嘎的聲音從角落裡傳來:「洛小一,本大爺的酒菜呢!「

    聲音不見響亮,卻透著一股威煞。幾乎是聲音一出,洛小衣歡喜的應答聲馬上傳來:「啊,爺的酒菜還沒有上來啊?小人馬上就上,馬上就上。」

    說到這裡,他轉向劉十二,也不看他的眼睛,只是腰一哈,響亮的說道:「十二公子請體諒,小光,快過來給十二公子上酒。」

    一說完,他馬上身板一折,嗖地一聲,便竄到了一個大漢面前。這人身形威武不凡,面容粗野,正是那讓冰雕豬也嚴陣以待的大漢。

    他媽的,小爺真是糊塗了,有這麼好的幫手不用,去求啥冰雕豬?呀呀呸的,這人與咱接觸得少,沒有被咱禍害過,在這種危急時刻,拿來用最是趁手!

    彎著腰,洛小衣諂著笑道:「不知客倌要些什麼酒菜?」搖了搖手,粗氣的說道:「在下姓何,小二哥叫我的名字震雲便可。」

    他聲音還是粗嘎,看向洛小衣的眼神不但溫和,還頗有些看重。雖然洛小衣一點也不明白,眼前這位狀似高高手的人為何看重自己,還是歡喜之極!他媽的,終於有一個靠山了!哇哈哈,小爺今天無論如何也要賴在這位爺的左右。哼,有他在,劉十二怎麼也應該顧及幾分吧?

    洛小衣腰一哈,看著何震雲感激的叫道:「謝何爺看得起小人。何爺要吃點什麼?小人馬上備來。」

    何震雲粗聲說道:「涮牛肉三斤,最烈的酒一罈便可。小二哥無須太客氣,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洛小衣聞言,馬上嗓子一提,衝著內院吼了一聲。吼完之後,他還是畢恭畢敬的站在何震雲身邊,彎著腰說道:「爺,酒菜馬上就上來了。小人從小就景仰如何爺這樣的威武雄壯之人,爺就讓小人侍侯一會兒吧。」

    不知為什麼,聽到洛小衣說出那句:「從小就景仰如爺這樣的威武雄壯之人」時,冰雕豬握著酒杯的手,不知為啥忽地一晃!而劉十二注視著洛小衣的雙眼,卻朝自個兒白皙的手臂和身軀瞧了一眼後,瞳孔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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