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衣烏黑的眼珠拚命的滑動著,見冰雕豬依然冰冷冷的,也不見有什麼動作。於是他連忙停下了眼珠滑動的工作,改為上下眼皮高頻率的碰頭。(作者翻譯:笨蛋,你點了我的啞穴,我怎麼能回答你?)
洛小衣無比渴望,無比期待的看著冰雕豬的手,只等著他把自己的啞穴解開。為了這美好的時刻,他都已經準備了三種版本以上的解釋詞,還有各式各樣的手段方法。
朱公子還是冷冷的看著洛小衣,他似乎光是這樣面無表情的瞅著成為啞巴的洛小公子,便心滿意足之極。無計可施的洛小衣,又擠了一番眉眼,可這小子還是沒有任何動作!呀呀呸的,難道你小子準備與本小爺這樣含情脈脈的直到天明不成?
直過了良久良久,朱公子眼看這個一動不能動的小子,在自己含著殺氣的威壓下,先是面色灰敗,然後面色轉回鐵青,再轉為蒼白,再轉為現在的面色如常,眼皮上下招呼!
「呼嚕——」一聲細細的鼾聲打破了寂靜的夜空,如驚雷一樣,炸進了朱公子的耳中!
瞬間,朱公子臉色刷的鐵青!同時,那深不可測的眸子,也燃燒起熊熊烈火!他咬了咬牙,終於伸出手,嗖嗖幾聲,點開了洛小衣的穴道!
「砰」重物擊地地聲音傳來。卻見身體突然得到自主權的洛小公子。猝不及防之下,整個人向前重重的一僕。
朱公子冷冷的盯著僕在自己腳前的小小身軀,等著這膽大包天,沒心沒肺的小子吃痛之下自動清醒。
一!二!三!四!……
夜空很平靜,天地間一片安詳。偌大的房間中,杵著一根冰雕,和一個仰面僕在地上,縮著雙腳。屁股高高撅起。聲陣陣。睡意香濃的小二!
忽然之間,怒火直衝雲霄,灼亮方圓九千里地朱公子,忽然咧嘴一笑,這一笑如雲破月來,端地是動人心魄,可惜。沒有人為之欣賞和讚美。
慢慢地蹲下身,朱公子靜靜的瞅著洛小衣的後腦殼,緩緩的說道:「洛小公子,你的瞌睡怎麼這麼沉?嗯,這樣也好,本人得好好思量思量一番,是把這個睡得正香的小子就此丟到亂葬崗呢?還是把這膽大包天,胡作非為的小子。砍成八塊餵狗得了?」
他一邊慢慢地說著。一邊含笑看著地面的黑腦殼。果然,當他說到思量兩字時,那鼾聲稍稍輕微了些。當他把這席話說完後。聲馬上又一如既往!
朱公子薄唇微翹,淡淡的繼續說道:「不行,這小子對本人也有兩分情義。這樣吧,廢除他的手筋腳筋,讓他以後成為一個真正的普通人便可!」說到這裡,他手掌刷的如刀一樣豎起,殺氣迅速在室內瀰漫!
幾乎是突然間,地上鼾聲正濃的小小身影,忽然如蛇一樣平地一彈而起。那彈起的身影,並沒有趁機逃走,而是撲通一聲,閃電般地向朱公子撲來。
朱公子臉色一凝,身形微退。哪裡知道,這身影來得太過迅速,他剛退出一步,一雙小手已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衣擺!
朱公子雙眼一冷,衣擺剛剛一甩,還沒來得及把這小子給甩開。驀地,一聲驚天動地,山震山搖的嚎哭聲撕破了夜空地平靜,如驚雷一般的從衣擺下重重的撞向他的耳膜!
這嚎哭聲實在是太響亮,太驚人!片刻功夫,整個千里香迅速的燃起無數的火光,同時,一聲又一聲急促的腳步向這裡跑來!
朱公子陰著臉看著埋在他袍子上哭得驚天動地的洛小衣。外面的喧鬧和詢問不斷的響起,他卻似乎一點也沒有聽到。只是這樣低著頭看著嚎哭不已的洛小衣。
洛小衣嘶嚎了一陣,感覺已驚動了該驚動的人後。便哭聲漸止,泣不成聲的控訴道:「朱大俠!你老人家是江湖上頂天立地,跺一跺腳,泰山也要晃幾晃的人物!小衣只是一個很普通,很簡單的店小二。那個採花賊拿刀架在小人的脖子上,想知道阮仙子的房間所在。」
最後一句一出口,門口便傳來兩個女子的驚呼,以及一個男子頗有點惱怒的暗哼聲!洛小衣埋在衣擺下的雙眼,連忙骨碌碌的轉動兩下。呀呀呸的,冰雕豬啊冰雕豬,除非你堵了小爺的嘴,不然的話,小爺有的是法子讓你進退兩難!
又嚎了一嗓子,洛小衣在門外三人稍稍冷靜後,又繼續哭訴起來:「朱大俠,小人怕死啊!可小人又不願意那賊人糟糕了仙子。在那種情況下,小人除了把他使到功夫高絕,俠名遠播的朱大俠這裡,便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啊!哇——嗚——,朱大俠,看在小人還有一份良心的份上,你就放過小人吧!哇————」
他媽的,終於把話說完了,最後咱得來個長嚎,給這段偉大的自我解釋來一個完美的句號。
終於,在洛小衣的長嚎聲中,外面響起了一陣陣急促的敲門聲!
「朱大俠,這小二說得頗為在理,請大俠放過他吧!」這是那傾城傾國的阮姑娘身邊的那個俏丫環的聲音。
「朱公子,此事事關小女子的名節,不知可否讓小女子知道詳情?」聲音嬌柔動聽之極,正是阮仙子本人的聲音。
「朱大俠,還請開門,讓在下等一知究竟!」這是那白衣公子的聲音。
「朱大俠,你還是開開門吧。這個小二可是個老實的好孩子,千萬不要錯怪了他啊。」這是在酒樓住了一周的,一個行商客人的聲音。
外面的聲音此起彼伏的傳來,吵鬧喧囂得讓人不能安生。而越來越多的蠟燭,還有漸漸逼進的火把,都顯示外面的人正在越聚越多。
朱公子依然面無表情,只是片刻後,他慢慢低下頭,慢慢伸出他修長的大手,慢慢的放在洛小衣顫抖瑟縮的肩膀上。吸了一口氣後,他緩緩的說道:「洛小公子果然非比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