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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咱總是燒自己的尾巴 文 / 林家成

    洛小衣一溜小跑的跑到劉大小姐身邊,哈腰笑道:「難得大小姐光臨,不知小姐找小人來是?」

    劉大小姐玩弄著手中的鞭柄,漫不經心的說道:「也沒什麼,只是這陣子聽到了不少故事。這些故事中都是把你和藍大公子扯到了一塊兒。本小姐有點不明白,想過來再看清楚你這小二的樣子。」

    洛小衣嘿嘿一笑,說道:「小人就在這裡,大小姐儘管看就是。」

    「喲?聽聽這話,像個小二說的嗎?」劉大小姐冷笑兩聲,她上下打量著洛小衣,點頭道:「嗯,是長得眉清目秀的,不過呢,聽你昨天大放闕詞,說洛陽的美人都不如江南的?還說,有個什麼美人,說是江南第一,武林無雙?」

    洛小衣一愣,呀呀呸的,這女人就是為了計較這個跑來的?她真是吃飽了撐著。

    他卻沒有想明白,在大多數女人,特別是美人中,最喜歡的就是攀比。他昨天信口開河瞎說一通,得罪的女子可不在少數呢。

    他眼睛眨巴了一下,再眨巴了一下,忽然發現自己很有點淒慘:咱怎麼老是在收拾自己的爛尾巴啊?

    劉大小姐這句話一出口,月紅的聲音馬上從樓上傳出:「他說的就是我家小姐,你又待怎樣?」

    嗖——

    幸福啊!炮火終於轉移了!

    洛小衣一聽到有人接腔,馬上以最快的速度閃到了一旁。隨著他的移動,坐在劉大小姐旁邊的那青年還在如癡如醉的跟著他的身影。

    劉大小姐是何等樣人?平素只有她高姿態的對人說話的時候,哪曾有人敢如此對她?當下她薄而精緻的臉已蒙上了一層慍意,抬頭一見說話的人只是一個小丫頭時,那慍意當下上漲了三分,變成了怒火!

    只見她撫弄著金玉作飾的馬鞭柄,冷冷的瞅著月紅說道:「這是哪裡來的野蹄子?不知道這是天子腳下嗎?一個小小的丫頭也敢如此說話?」

    劉大小姐這句話一出,站在月紅身後,不知何時蒙上了面紗的江三小姐不由怒氣沖沖。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才讓自己平靜的說道:「這位小姐,天子腳下的尊貴女子,都是這樣口吐髒言的嗎?」

    她這吳儂軟語一吐出,劉大小姐馬上雙眼刷地睜大了一分。她本能的感覺到,眼前這個搭腔的蒙面女子,可能便是洛小衣口中那個美得天上有,地下無的江南女子!

    霍地一聲,劉大小姐馬上站起身來,丹鳳眼死死的盯著樓上的江三小姐!

    霍!

    要打架了嗎?

    幸福啊,又有熱鬧看了!

    洛小衣雙目四下游顧,正到處尋找著一個安全所在,準備溜到那裡認真的看戲!

    正當他雙眼轉來轉去的時候,耳邊傳來一個結結巴巴的聲音:「你,你是洛,洛小一?」洛小衣一轉頭,對上說話的小子那亮得驚人的雙眼,還有那唇紅齒白的長相,滿不在乎的說道:「是啊,我就是洛小衣。」

    說完他再瞅瞅瞅,渾然沒有注意到,旁邊這富家公子一聽到他回話,便激動得腳下輕晃,格支格支的打起擺子來!

    嘩!

    找到了!

    洛小衣身子一嗖,便來到了大堂的東側角落。這地方好啊,離大門近,離後堂也近,離兩位小姐稍遠一些,卻視野開闊,實在是看戲點火的絕佳所在!

    現在大堂人不少,蹲著有點顯眼。洛小衣拉過一把椅子,大搖大擺的在上面坐好。右手還順便掏來了一盒糕點,然後他拈起一塊糕點,有滋有味的看起熱鬧來。

    看到劉大小姐霍地站起身來,嗖地一聲,三個丫環同時出現在江三小姐的身後。同時,幾個彪形大漢也隱隱約約的把守了有利的位置。

    看到江三小姐的架式,劉大小姐反而鎮定下來了。她退後兩步,在洛小衣失望的搖頭中,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劉大小姐一邊撫著自己的鞭柄,一邊低頭歎息著說道:「原來所謂的江南第一美人,居然不敢以真面目見人。哎,仔細想想,這個第一美人也只是一個小二說出來的奉承話,誰知道是不是得到了某人的好處呢。」

    洛小衣津津有味的聽著,霍!這劉大小姐平素看來是個傻妞,原來與女人對起陣來,倒也有進有退呢。這大小姐,上次出了這般大醜,居然也敢再出現在千里香中,看來是個厚臉皮的女人!

    正想得有滋有味,看得興高采烈之時,劉大小姐忽然厲聲喝道:「喂!那個叫小一的小二,趕緊給你姑奶奶滾出來!」

    啊?

    「咳——」

    洛小衣雙眼驀然睜得滾圓滾圓,小巧的嘴角開始不受控制的抽啊抽!也許是抽得過於猛烈,一塊糕點硬是哽在他的咽喉中上下不得,洛小衣一邊連連咳嗽,一邊哽得眼淚汪汪!好不容易把糕點吞下去時,他的眼淚還在眼眶中滾來滾去,那模樣兒,當真是不勝悲苦!

    可時間上容不得他慢慢悲苦,隨著劉大小姐一聲喝叫,所有人的都睜大雙眼,四處尋找起洛小衣的身影來。

    洛小衣無可奈何,慢吞吞的站起身來。呀呀呸的!洛小衣啊洛小衣,你也太喜歡看熱鬧了!要是這個時候溜出了這個大火熊熊的地方,那不是什麼事也沒有?

    他苦著臉,挨挨蹭蹭,慢慢騰騰的向前面走去,只見他右腳高高提起,左腳慢慢跟來。要是仔細看的話,便可發現他每一步跨出,不但沒有前進反而後退了一點點。

    劉大小姐這時也從人群中發現了站在角落中的洛小衣,她冷笑幾聲,嬌喝道:「好你個小二,聽到姑他媽的命令,居然不立馬出現?」

    話剛說完,眾人眼前一花,青影一晃,再定神時,洛小衣已經穩穩的站在劉大小姐身前五步處!

    只見他滿臉堆笑,從善如流,極為真誠極為小心的哈著腰問道:「大小姐好,不知大小姐叫來小人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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