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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94洩露身份 文 / 墨九兒

    潮濕陰冷的風穿堂而過,樓皓海集中精力側耳聽了一會兒,一串腳步聲由遠及近,回音相當重在加上觸手可及的濕滑,微微皺了皺眉頭,很快在聽見啪地一聲促響之後之前的猜測就得到了證實,他現在的確身處一處溶洞中。

    刺目的燈光從正面直直打在了樓皓海的臉上,讓他條件反射地瞇了瞇雙眼,習慣了黑暗的雙眼終於在對方開口之前適應了眼前過強的光源,對方是個瘦高的男人,身上裹著曇花星上最常見亦是最傳統的菱格紋長袍,青灰色的皮靴顯得相當乾淨,連一絲泥濘都沒有沾上。

    「不自我介紹一下嗎?樓隊長,亦或是我該稱呼您一聲樓少?」男人的聲音很低而且還帶著沙啞,他緩緩走近樓皓海而後隨手招人給他拿來一把椅子坐下。

    疼痛多了身體能夠麻木,相反過量的失血造成的眩暈倒成了現在困擾樓皓海最主要的問題,因為和這種人打交道,他現在最迫切需要的就是一個能夠清晰且高效思維的大腦。

    不著痕跡地抬頭瞥了一眼對方,樓皓海這才看清這個男人的長相,普通平凡,如果不是頭上那頂和男人身上的傳統長袍格格不入的軍帽,那麼這個男人就是典型的大眾臉,換句話說也就是這個男人身上具備了優秀情報人員的最佳先天素質。

    「號稱擁有整顆曇花星上最完善情報網的黑鐵也不過如此,我說的對嗎?夏爾塔先生。」樓皓海覺得無論如何他都應該先核實對方的身份。

    「能被你一眼就認出來,我該說這是我的榮幸嗎?樓隊長。」男人漫不經心地笑了起來,隨後他伸出右手打了個響指,跟在他身後的人立刻會意,將一個錄音裝置打開。

    很快一個女聲就緩緩傳了出來,雖然被刻意壓的極低但樓皓海依舊輕而易舉地認出了聲音的主人正是宗曉瑜。

    「所以呢?」樓皓海鎮定地聽完錄音,然後緩緩笑了起來,「僅憑一段錄音你們就能認定我就是你們口中的那個樓少了?真是天大的笑話,你們黑鐵什麼時候已經落魄到不單要依靠外人提供情報,就連情報的真偽都沒辦法自行判斷反而要聽信外人的一家之言。你們就不擔心嗎?」後面的話樓皓海沒有說完,反倒是意味深長地給對方留足了想像空間。

    「喂,你什麼意思?」最先沉不住氣的反倒是一開始把樓皓海押送過來的那個身著黑鐵軍裝的男人。

    樓皓海似笑非笑,充滿譏諷地掃了他一眼。

    「你……」體會到樓皓海雙目中赤そ裸そ裸的嘲諷意味之後,身著軍裝的男人終於按耐不住,想要上了揍人了,然而他很快被夏爾塔抬手攔住。

    夏爾塔慢悠悠地從座位上站起身來,他的目光似有似無地落在那個軍裝男人的身上,尚未開口就已經成功讓對方屏住了呼吸,後退一步重新垂下腦袋,「冷靜,我說過我不喜歡輕易就受人挑逗的部下!」

    啪,夏爾塔再次一揮右手打了個響指,很快便有人跟上他上前的腳步恭敬地將一把雕花的彎刀遞到了他手上。如果撇去打造刀刃和刀身的古老材料,這把刀也不失為一把鋒利至極的好刀。很快刀刃出鞘,反射寒光的刀尖順著出鞘的力道就在樓皓海的臉頰上留下一道血痕。

    「為了把你弄來你知道我浪費了手底下多少兄弟的命?你要不是我想要的人,我倒真是一點不建議現在就解決了你。」鋒利的刀刃剛好由彎曲處作為支撐強迫樓皓海將頭抬起來,「依靠外人提供情報?哼——我要是真的全都聽了那個蠢女人的,你現在早就是一句冰冷的屍體了。」

    雖然一點也不喜歡被人挑著下巴說話,但現在的情況是明擺著的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樓皓海自然沒必要在這個問題是多讓自己吃苦頭,於是他只是無所謂地勾唇笑了一下,「屍體嗎?我倒是一點也不建議變成那樣。」

    「嘖——」夏爾塔猛地將握著彎刀的手抽離,這才險險避開樓皓海突然主動迎上來的脖子,然而還是稍微遲了一點,鋒利的刀刃劃開了樓皓海的衣領,刺破了喉嚨處的皮膚,頓時鮮血就順著白晃晃的刀刃滴落了下來。

    「看緊他。」夏爾塔站起身來,隨手將刀刃上的血跡擦在樓皓海的衣袖上,然後緩緩轉過頭狀似補充般的留下一句,「只要別影響我接下來的計劃就行。」

    原本圍成一圈的人迅速讓出一條路了,夏爾塔很快就帶著人離開了,但之前跟著離開的那個穿著軍裝的男人卻又很快去而復返。

    再次被一陣刺眼的白光弄的睜不開眼睛的樓皓海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對方的去而復返,他甚至還能打起精神衝著對方在嘴角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你知道我會回來?」

    「夏爾塔給你的暗示都那麼明顯了不是嗎?」樓皓海皺了皺眉頭,他不喜歡這種被人掌控的感覺,哪怕他其實並沒有多在乎生死,「更何況,身為一個軍人,你就不想替你那些死去的戰友報仇?」

    被人說中心思顯然並不是誰都樂於接受的事情,更何況樓皓海此刻臉上還掛著那麼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彷彿就是在嘲笑他的無能。憤怒的猛獸很快就咆哮著吞噬了他身體裡的每一顆細胞,被暴怒所支配的男人彷彿發了瘋一般將擋在樓皓海面前的椅子踹倒,他撲向樓皓海的同時手從背後晃了晃拿出一根細長的針狀物。

    樓皓海很快認出了對方手裡的東西是什麼,他倒是這沒想到能帶曇花星上見識到這種上個世紀常備用來刑訊逼供的刑具。

    然而沖昏了頭腦的男人卻遺漏了樓皓海在看見他手裡東西時眼中一閃而逝的那一抹冷笑。很顯然黑鐵的這幫軍人並沒有受到良好的軍事教育,自然也沒人告訴此刻這個正準備好好找樓皓海報仇雪恨的男人,在對待俘虜,特別是一名特種軍官俘虜的時候,永遠不要單獨一個人突然近身上前,否則總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經過特殊加工的軍靴只要角度得當就能成為輕易折斷對方咽喉的利器,一直被藏在後領裡的鋒利刀片不知從什麼時候已經輾轉掉落在了樓皓海的指尖,用食指和中指夾住之後輕易割斷了捆綁他雙手的繩索,而後又再次被藏回衣領中。

    「都沒有人教育過你,即便是一根針到了特種兵手裡也能成為殺人凶器嗎?」樓皓海從地上翻躍而起,他捂著腹部的手指稍微緊了緊,果然被傷了胰腺是最麻煩的事情。巖洞內唯一通風的地方只有一處不足方寸的人工鑿出的洞,而且外面就是深不見底的峽谷,很顯然想要出去只能通過被重重把守的鐵門。

    但是以樓皓海現在的身體狀況想要直接闖出去顯然不可能。微微歎了口氣,樓皓海乾脆靠著石壁坐下休息。直到守在鐵門外的人一直沒有聽見裡面傳出動靜,他們急急忙忙開門拿著武器衝進來,這才發現地上被一個針狀物刺穿眉心的軍裝男人的屍體都已經半冷了。

    「快,快把他綁起來。」看見屍體騷動起來的人群很快就將安靜閉著雙眼坐在一角的樓皓海給圍了起來。

    終於有人抑制不住憤怒抄起槍托狠狠地衝著樓皓海的額頭砸了過去,然而這次很輕易,沒有收到任何反抗,樓皓海便老老實實地倒了下去。

    「怎麼回事?」夏爾塔聽見聲音也匆匆帶了人趕過來。

    然而在看見自己部下的屍體之後,夏爾塔只是冷漠地說了一句,「把人抬走,還有去找個醫生過來。」

    這樣的處理當然引起了在場大多數人的不滿,然而面對自己部下怒火中燒的質問,夏爾塔只是冷冰冰地拿眼睛掃了一眼他們,而後開口道,「技不如人就不要怨天尤人,有本事的自己心裡仇,自己找機會去討回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在之後的時間裡能給樓皓海帶來的麻煩當然不會少,但至少現在他還並不打算讓樓皓海就這麼簡簡單單的去見上帝,他還有一筆大買賣準備和鳳凰星系的那幫侵略者好好談一談,而這個樓家大公子的性命就是他握在手裡的最大籌碼。

    他就不相信掌控著鳳凰星系此次針對曇花行星維和行動主導權的那位樓元帥能夠無視自己孫子的性命。

    「準備一下,天亮之前我們就轉移。」夏爾塔對著跟在自己身後的一個人揮了揮手,然後轉身走進一個生著篝火的巖洞中。

    天亮之前,護送宗曉瑜的車隊終於輾轉回到了營區,一直下個不停的大雨也終於有了漸小的趨勢,宗曉瑜的臉色並不好,由於之前的雨太大她身上的衣服都泛著潮氣,高跟鞋裡也浸了水,看上去難得的有些狼狽。

    曹隊長是聽見聲音之後第一個跑出來的,他根本等不及光頭他們進來就直接衝進雨裡將光頭和孟好給拽近了一邊的指揮室。而緊隨其後跟出來的秦朗空卻沒有急著離開,反倒是定定地站在雨裡,一直等到宗曉瑜被跟在身後的崔處長撐著傘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才似笑非笑地動了動嘴角,而後壓低了聲音道,「母愛什麼的,可真讓人覺得噁心不是嗎?」

    聞言,宗曉瑜的肩膀明顯顫抖了一下,然而她卻並沒停下腳步,高跟鞋踩在鋪設了防護裝甲的地板上發出清冷的蹬蹬聲,一下一下彷彿砸在靈魂上,沉重讓人難以忍受。

    「嘖——」秦朗空鎖著眉頭狠狠咬了咬下嘴唇,雨水順著他被打濕的酒紅色髮梢一滴滴滑落下來,將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不清。他突然覺得諷刺,所謂之母愛說到底最後也不過是充斥著各種人性貪婪與自私的結合體而已,並沒有多麼崇高。

    揣在口袋裡的手微微動了動,秦朗空甩了甩頭髮上的水漬,轉身大步走回指揮室。

    「直接聯繫樓元帥吧。」秦朗空單手叩了叩桌面。

    曹隊長愣了一下,他吞了吞口水道,「這算是越級了吧,我看還是先通知……」

    「沒這個必要。」秦朗空伸腳將一把帶著滾輪的靠背椅踹到自己身邊,「如果人沒死的話……」說到這裡秦朗空的聲音陡然沉了下去,半晌才又重新回到應有的音調上,「那麼對方應該不會輕易殺了他,畢竟樓家大少的命還是比普通人值錢的多不是嗎?」

    「你的意思是樓隊的身份被洩露出去了?」曹隊長畢竟是場面上的老油子了,他本身沒有任何家族勢力在旁幫襯,可以說是完全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因此很多時候反應自然比其他人要快,也更能跟上秦朗空說話的節奏。

    然而幾乎是話一出口,曹隊長就又伸手把嘴捂上了,他甚至有些懊惱,這樣的事情怎麼能隨便往外說,更何況就算要說也完全不該由他來說。

    秦朗空瞥了一眼不到半分鐘就又憋了一腦門汗的曹隊長輕哼了一聲,「這些不重要,關鍵是把人找回了,至少……」說到這裡,秦朗空微微頓了頓聲音才繼續開口,「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這就帶人過去搜山。」光頭霍地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卻被一旁的孟好一把拉回座位。

    孟好雖然也很心急,但至少還有理智,他知道在這個敏感時期派人大範圍的搜索藏有稀有礦脈的大山根本就不可行。別說到時候吸引了其他勢力的注意暴露了礦脈資源,就是引起掌控礦脈的部族懷疑都是大麻煩,弄得不好都能上升到外交事故。

    曹隊長這個時候總算明白了秦朗空之前為什麼那麼簡單的讓他直接聯繫樓元帥,因為即便是他按照層級上報估計最後事情也還是得被捅到樓老元帥哪裡去,畢竟一邊是剛剛到手的稀有礦,另一邊是老元帥家的長孫,孰輕孰重壓根不是隨便一個人能夠判斷的。他按照章程來除了耽誤時間就是讓事情節外生枝,其實一點好處也沒有。

    「我知道,我這就去聯繫樓元帥。」曹隊長站起身來,匆匆去了通訊室。

    秦朗空顯得有些煩躁,他一腳踹在光頭屁股上道,「去,把曇花星上所有公共頻道都給我調出來放到大屏幕上,對了音頻頻道也要。」

    「誒?」光頭不明覺厲,但習慣了了秦朗空淫威的他動作還是相當麻利的。

    孟好一直垂著頭沒有說話,秦朗空用餘光掃過他習慣於沒有表情的臉,突然有種同命相憐的感覺。不,其實應該說是他更慘,因為至少梁水的死亡是光頭他們親眼見證的。

    伸手將一隻揣在口袋裡的通訊終端拿出來,秦朗空漫不經心地拿著把玩了一會兒,隨後又重新放回口袋。

    此時,曹隊長剛好從通訊室裡急急忙忙地趕回來,「搜山的命令下來了,但是要求我們完全保密,秦隊你來負責。」

    「我來負責?」秦朗空狀似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曹隊長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不大自然,他的耳朵不受控制地微微動了動,然後他飛快地將秦朗空拉到一邊,「老元帥的意思的確是讓我親自負責,但是我這不是知道你肯定不會答應嘛。」

    曹隊長也是個八面玲瓏的人,他害怕得罪樓家人,難道就不怕得罪秦家人了?因此他也就效仿古人跟遠在鳳凰星系的老元帥玩了一手陽奉陰違,一來萬一樓皓海真的出了事那麼他上頭也有秦家人替他頂著,二來則是順水推舟送秦朗空一份人情。

    秦朗空自然也知道這個曹隊長究竟是個什麼意思,但他也沒多做糾結,「好,曹隊長今天的這份人情我承下了。」

    沒有再說什麼,秦朗空只帶了孟好一個人就離開了營區,不多時兩架機甲就在開啟了隱身功能之後飛離了營區庫房。

    人多了勢必沒辦法保證隱蔽,因此樓皓海乾脆決定由自己和孟好各自駕駛一台機甲過去找人,一來是速度夠快,二來是方便隱蔽,三來則是搭載了精密追蹤系統的機甲在搜山的時候會比人更有效率。

    雨終於徹底停了下來,秦朗空將追蹤系統的功率開的最大之後很快在光頭他們標注過的一處山谷裡發現了信號反應,信號的反應很強,秦朗空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找到了反應源,是一具男性的屍體,已經被大雨泡到的有些浮腫了,但好在無論是穿戴還是身形都和樓皓海差別很大。

    秦朗空聽見自己深呼吸時肺部抽動的聲音,他攥緊手裡的操縱桿,突然覺得臉上一片潮濕,帶著鹹味的液體一滴一滴地砸下來,在他帶著白色機師手套的手指上綻開一朵一朵深色的花朵。

    「樓皓海,你そ他そ媽就是個混蛋!」秦朗空的聲音漸漸哽咽起來,不時閃爍起來的信號提示讓他幾乎崩潰,而那些被發現的浸泡在泥水的浮腫屍體更讓他不寒而慄。

    突然,秦朗空身上的通訊終端震動了一下,秦朗空急忙接通頻道。

    「孟好!你找到人了?」秦朗空的聲音很急,急到他自己差點被口水嗆死。

    然而頻道裡響起的卻是曹隊長的聲音,「秦隊,你們回來吧!我想樓隊他還活著。」然而曹隊長的聲音聽起來卻相當的古怪,一點也不像是在宣佈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秦朗空下意識地將口袋裡的那只不屬於他的通訊終端握緊。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我更新好奇葩,不更就不更,一更更一大坨

    雙手合十,各位原諒我

    我最近真心快忙死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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