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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82一碗白米粥 文 / 墨九兒

    再次回到營區的時候,樓皓海走的很快而跟他後面的兩個紫衣隊員卻顯得有些萎靡,拖拖拉拉地將和樓皓海之間的距離拉了老長。梁水從高地下來之後就被樓皓海直接打發去孟好那邊幫忙了,因此兩個新現連個能傾訴的對象都找不到,再加上樓皓海又一直冷著臉不說話,一路上的氣氛都顯得相當尷尬。

    而這種尷尬的氣氛還被兩個一前一後地帶進了營區指揮室,眼瞅著情況不大對的曹大隊長則乾脆找了個借口出去避難,至於其他必須留指揮室的員則都低頭屏住呼吸,努力偽裝自己不存。當然凡事總有特殊,凡總有奇葩,就比如此刻也指揮室裡好整以暇坐著的秦朗空。

    一看見兩個新垂頭喪氣地推門進來,秦朗空立刻就陰陽怪氣地哼笑一聲,「呦,還當是誰呢,感情是們的兩個正義之神回來了。歡迎,歡迎吶!」

    說著秦朗空帶著戰術手套的手就鼓起掌來發出一聲聲悶響,鴉雀無聲的指揮室裡顯得相當突兀。

    白柏和曹於純對視一眼,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看。

    「對上級下達的命令拒不執行!」椅子上坐下的樓皓海冷哼一聲而後緩緩開腔,「行,們可真行!真有個性!」

    也許是樓皓海從來沒有向今天這樣和他們說過話,一時間無論是白柏和曹於純都有些措手不及,還當是自己幻聽了。

    砰地一聲,樓皓海重重拍擊桌子上的聲音很快驚醒了兩個正犯傻的紫衣新,「戰場上違抗軍令的處分是什麼?們還需要給們再補補課?」

    「們……」曹於純嚇了一跳,要知道違抗軍令最高軍事法庭上是可以判處死刑的。

    「們?」樓皓海斜著眼眸掃過曹於純,「對了的話還得再加上一條,襲擊上級軍官。」

    「狗改不了□嘛。」秦朗空哼了一聲,一邊幸災樂禍,一邊煽風點火。

    白柏趕緊伸手拽了曹於純一把,這個時候說話不說話都是一個錯字,所以乾脆閉嘴,反正不開口神仙都拿難動手。

    然而曹於純是個直腸子,一旦他覺得不對了那就一定得提出了,否則憋也能憋死他。於是他甩開白柏的手,上前一步,「承認是違抗了上級命令,可是剛剛對那個難民孩子的處理方式就是沒辦法認同。」

    「們是軍,是的上級而是的下級,需要的不是的認同而是的服從。」樓皓海冷冷地看著臉上寫滿不服氣的曹於純。

    攥緊了拳頭,曹於純瞪大了雙眼,他後退一步顯得有些不解和絕望,「這樣是不對的,是們隊長,不是不講理的軍閥。」

    「那麼真抱歉讓失望了。戰場上樓皓海從來只談生死,不談講理。」樓皓海突然從椅子上重新站起身來,他盯著曹於純的雙眸向前一步走近,然後一字一頓地緩緩開口,「如果沒辦法接受這一點,現可以選擇退出。」

    「……」曹於純一時意氣差點就直接順著樓皓海的話脫口而出「退出」三個字,好一旁的白柏13看網,抬腳對著曹於純的屁股就是狠狠一腳,「哎呦——」被突然打斷了話的曹於純捂著屁股差點摔倒。

    「隊長們錯了,真的。」白柏上前一步將曹於純攔身後,「們一時的善良很多時候只會親手將們自己,甚至是們的戰友推向危險的邊緣。」

    「善良?」樓皓海重新坐回座位,「什麼是軍的善良?不是同情心氾濫,更不是戰場上還想著不傷性命。」說到這裡的時候樓皓海的目光特意掠過曹於純,「以最小的犧牲換取最多的倖存,這才是軍真正的善良。」

    擲地有聲,仿若金玉相擊的鏗鏘,樓皓海的聲音指揮室裡迴盪良久,而被激起波瀾的卻並非只有當事白柏和曹於純的內心。

    秦朗空四仰八叉地躺椅子上瞇著眼睛假寐,他忍不住心裡嘖了嘖嘴,這樓皓海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的天生演說家,瞧這煽動輿論的勁兒,籠絡的可不僅只有白柏和曹於純這兩個新紫衣的心。

    都是有血性的軍,他們大多嚮往戰場上建功立業,卻又無時無刻不期盼可以減少殺戮,雙手不沾一滴血。而樓皓海今天的一席話無形中解開了場很多長年鬱結的心結,不再自懷疑,不再遲疑。

    樓皓海這邊才一教訓完新,那邊曹隊長就掐著點進來了。他先是看了一眼自己手底下的那群兵指揮室裡紛紛對著樓皓海閃著亮晶晶星星眼,顯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然後又笑嘻嘻走到樓皓海跟前的凳子上坐下。

    「怎麼,難得看樓隊這麼大火氣。」曹隊長此刻典型屬於說不出話找話說。

    樓皓海接過秦朗空遞過來的茶杯,也懶得看是誰的就擰開喝了一大口,「們隊裡的規矩,新不見血就沒法變成老。」

    「剛剛那一槍其實是開的吧。」秦朗空屁股底下的凳子一滑,也湊到樓皓海身邊。

    樓皓海笑了笑把茶杯還給秦朗空,「秦隊聽出來了?」

    「這麼遠的距離是沒那個本事。不過看監視器裡站現場的那麼多都沒反應就知道是樓隊的手筆了,畢竟曹於純還嫩的很,子彈透肉不出聲這樣的本事還沒有。」

    曹隊長一聽,「啊?那幹嘛逗家小朋友,看們那個新進來的時候這小臉可白的跟張紙似的。」

    「就曹於純那頭倔驢,估計等樓隊費工夫把他的思想工作做通,最佳射殺時機也早就錯過了。」秦朗空拿著一臉不懂的表情埋汰曹隊長,「不過也就是家五百年前的這個親戚啊,要是換個究竟自己開沒開槍的事兒還能讓給糊弄了?」

    曹隊長囧了囧,心說這好好的幹嘛非把往裡頭扯,不就是都姓曹嗎?

    「不過這是騙過了,但是剛看他出去的表情可不像是想通了的樣子。」曹隊長回想起曹於純被白柏拖走時的那張臭臉就替樓皓海著急。

    樓皓海的目光窗外停留了一會兒,然後才緩緩道,「不急,白柏會替把他說通的。」

    之前樓皓海為什麼放著那麼多好用的老隊員不往外帶而偏偏挑了這次任務中最新的兩個新出去自然也是提前做好打算的。一來是想讓曹於純這個一直沒沾命的菜鳥快點成熟起來,畢竟戰場上他今天的天真可能就是明天害死自己甚至是他戰友的利器;二來則是為了給白柏用事實上一堂課,讓白柏自己想明白之前樓皓海為什麼要讓他放棄建築中的幾個平民。

    而且只要白柏想通了,接下來曹於純的教育說服工作自然就會有替樓皓海代勞。曹於純和白柏這一點上不同,很多時候白柏能夠也必須自己想通的問題,到了曹於純這裡就需要有原意耐心給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說。

    「們樓隊的算盤向來打的比好。」秦朗空得意洋洋地誇樓皓海一句的同時,還不忘狠狠地踩上曹隊長一腳。

    對於秦朗空的這一腳曹隊長其實也沒什麼異議,誰讓他就是個凡事親力親為,不懂得合理利用力資源的隊長呢。但對於今天樓皓海那道果決的射殺命令,其實曹隊長的心裡也多少有那麼一點不舒服,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選擇問了出來,「不過樓隊,關於這個微笑的天使們就真再沒什麼別的辦法了?」

    果然,秦朗空斜了曹隊長一眼,他就知道這個老曹頭去而復返,還特地跑到樓皓海面前來主動套近乎準是為了這個。

    說白了,這也還就是看不慣樓皓海的「冷血無情」。

    「沒別的辦法。那些被注入這些孩子體內的液態炸藥一旦進入血液就沒辦法被排出來,就算們能找到一個完全隔絕粒子波的地方不讓這些孩子體內的炸藥被引爆,三天之後這些孩子也一樣會因為血液中毒死亡。」緩緩地,樓皓海的聲音安靜的指揮室裡顯得淡漠而又疏離。

    「噢,噢……」得到回答的曹隊長突然顯得有些尷尬,畢竟他這樣的話一問出口,也就是擺明了其實是不信任樓皓海,誤解了樓皓海之前的命令。

    秦朗空靠著椅背,哼笑一聲,「樓隊還有一個地方沒說全,曹隊想要聽補充嗎?」

    聞言轉過頭來的曹隊長愣了一下而後飛快地點了點頭,而一旁的樓皓海卻站起身來說,「還要過去孟好那邊看看情況就先走一步了。」

    「啊?噢!好。」曹隊長還有點愣神。

    「曹隊長被燙傷過嗎?」望著樓皓海起身離去的背影,秦朗空突然湊到曹隊長耳邊緩緩開口。

    不明所以地搖了搖頭,很顯然曹隊長有些不解秦朗空這麼問他的原因。

    嗤笑一聲,秦朗空也緩緩站起身來,滿臉寫滿遺憾,低聲一字一頓地曹隊長的耳邊繼續道,「那曹隊長一定體會不到那些孩子毒發身亡前渾身著火燃燒的感覺了。」

    「什……什麼?」聞言曹隊長難以置信地驚呼出聲,然而已經走到門口的秦朗空卻沒有理他,而是加快了腳步,伸長脖子衝著門外越走越遠的樓皓海叫喚,「樓隊等一下,和一塊兒過去。」

    秦朗空一直跟著樓皓海他們的宿舍門口才停下,他先是愣了一下才突然發現樓皓海之前所謂的有事壓根兒是忽悠曹隊長,他急急忙忙湊上去才發現樓皓海手抖的連鑰匙都插不盡鎖孔了,又看了樓皓海的臉色一眼,果然是慘白慘白的一片。

    「胃又疼了?」秦朗空一著急就下手去幫樓皓海插鑰匙,結果卻忘了自己也是個傷員,動作大了點牽動手臂的傷口,疼的他嘶了半天才緩過來。

    好不容易打開了門,樓皓海腳下的步伐早就已經亂了,秦朗空看了看附近,然後咬著牙抬手一使勁才把樓皓海給半扶半拽進了宿舍。兩個跌跌撞撞地一路走進衛生間,才剛剛靠近洗臉池樓皓海就撇開頭吐了出來。

    吐得厲害了樓皓海自己脫力撐不住自己,半殘廢了的秦朗空也有些架不住他。

    「他そ媽夠可以的,這是忍了一下午了吧?」秦朗空最看不得樓皓海虐待自己的身體,看樓皓海現的樣子估計是一早就開始不舒服了,否則以樓皓海的自制力就是死磕也不至於他面前失態成現這個樣子。

    擰開水龍頭,冰冰涼涼的水讓樓皓海稍微清醒了一下神職,他瞥了一眼秦朗空被自己壓出血印的右手手臂,迅速向外移開了一□體。然而察覺到他動作的秦朗空卻咬牙切齒地一使勁又把個給圈進了懷裡。

    「說啊,的樓大少,都這個時候了還矯情個什麼勁兒啊?」秦朗空一看樓皓海的樣子,虛弱蒼白滿頭冷汗,原本還想罵的話便卡了喉嚨裡,再也說不出來半個字。

    樓皓海究竟忍了多久呢?是從帶著白柏他們離開營區的時候,亦或是更早之前?任務中,面對的又是隨時都能奪性命的真槍實彈,自然沒有再去顧忌按時吃飯,即便是吃也都是補充體力用的能量藥片。對於普通的來說當然沒有問題,可對於樓皓海那個早年就被不負責任的主凌虐壞了的胃,自然是不小的傷害。再加上樓皓海身為指揮長官的精神壓力,自然得犯胃病。

    之前原本胃裡就沒多少東西,因此樓皓海吐到最後很快便只剩下膽汁和胃液了,看的秦朗空又著急上火又心疼的不知所措。

    「怎麼辦,怎麼辦?」秦朗空急得團團轉。

    這個時候就算是拿了藥樓皓海覺得自己也吞不下去,「這,這裡……幫按一下。」

    秦朗空順著樓皓海的手探入衣物,而後位於肚臍上正中線四寸,約五橫指處的地方停下,「按這裡?」

    「對,中脘穴。」樓皓海回憶了半天才攪成一團漿糊的腦袋裡找出過去向自己外公學過的一些中醫常識。

    按摩了一會兒還真的起了作用,樓皓海感覺身上沒那麼難受了之後才撐住身體道,「可以了,去拿藥。」

    難得吃豆腐吃的光明正大的秦朗空自然有些戀戀不捨,他的手有些不受控制地樓皓海的腹部又摸了幾把。原本感覺到不對的樓皓海想要張口開嘲諷,卻瞥見秦朗空透出血跡的作訓服袖子之後最終選擇了閉嘴。

    秦朗空也是個精怪,他一看樓皓海的眼神有些不對,也就立刻見好就收讓樓皓海靠著身子然後自己匆匆跑到外面去拿胃藥和水。

    樓家大公子用的藥一向是最好的,因此半個小時之後胃部的症狀就完全緩解了,秦朗空看樓皓海身上都汗濕了怕他著涼,就趕緊把水溫調高讓樓皓海進去洗澡暖和一□體。自己則出去給樓皓海弄點稀軟的東西當晚餐。

    結果樓皓海一洗好走出浴室就看見了放宿舍桌上的一碗白米粥,他皺了皺眉頭看向秦朗空。

    秦朗空立刻認命地站起來舉手投降道,「們配發的口糧裡的確沒有白米粥,這是拿的私物品和外面的一個難民換的。」

    「私物品?」樓皓海的目光又秦朗空的身上轉了一圈。

    秦朗空受不了似的從床上蹦起來,「行了,行了出來也沒帶別的,就是一塊玉而已。這裡的難民沒見過這種稀罕東西,就把自己吃不慣的大米換給了。」

    這麼一說樓皓海倒是想起來了,他的確是見過秦朗空身上的那塊玉,雖然出任務是有規定不讓帶私物品,但類似身上一些掛裡面的帶有宗教民俗意思的飾物還是沒有限制的,「就是老纏腰上的那塊?」

    「那是尚紅吧。」樓皓海走到床邊坐下。

    然而秦朗空卻似乎不大清楚,「什麼尚紅?的確是紅色沒錯。」

    「不知道?」樓皓海有點納悶。

    「不就條拴腰上的鏈子麼。」秦朗空一臉是土鱉的表情望著樓皓海求科普。

    「一些地方的民俗,男孩子從小帶紅色的腰鏈上面佩玉,女孩子從小帶綠色的腰鏈上面鑲金,都是希望孩子平安健康的意思,有點像們這邊常見的平安符。」

    聞言,秦朗空突然自嘲地嗤笑一聲,「想不到那個瘋女還曾經希望平安健康過?」

    「那是媽媽給的?」樓皓海很快就反應過來秦朗空嘴裡的那個瘋女是誰。

    「一開始還以為她給這個是想拴住,一輩子不讓從她的虐待裡逃跑呢。」秦朗空的聲音很輕,然後他突然又微微提高聲音換了話題道,「喝粥,喝粥。好歹也是用那女唯一送給的東西給換的,要是不吃可就太不給面子了。」

    樓皓海看了秦朗空一眼,又看看已經生米煮成熟飯的白米粥,最終低頭喝了幾口然後道,「還是先處理一下的胳膊,再喝。」

    「難為還想著。」秦朗空一聽立刻又像打了雞血一樣,原地滿血復活。

    樓皓海一面替他重新包紮上藥一面忍不住哼了一聲,「不想笑就別笑,真難看。」

    「胡說,老子明明是帥哥一枚,笑起來不說迷死不償命怎麼著也不會難看。」秦朗空梗著脖子嘴巴死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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