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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一十章 鼠 文 / 淹留

    棺材裡還放著一具小棺材。

    我和胖子對視一眼,這叫『鳩佔鵲巢』,而且不出意料,小棺材裡應該是四隻死老鼠。

    鼠字會意字從臼,從弋。從「臼」意為「承受打擊」。「弋」指「溜來溜去」。「、」音義同「主」,意為「進駐」、「入住」,用為「鑽洞」之意。

    要是小棺材裡還這樣放著四隻死老鼠,死者死後根本不得安生。

    而且不僅死者不安生,家裡也不咋樣。死者以後會經常往自家跑。

    不過為啥要往村長家裡跑?

    老村長應該心知肚明——他們肯定把劉泉勇家的傢俱都搬到自己家來了。

    老村長貪財,這點我們之前就看出來,劉泉勇家裡那麼多傢俱他能放過才是出了鬼。

    後來打開小棺材一看,裡頭果然擠著四隻老鼠。

    那幾個老人家也不是省油的燈,臉刷的沉下來,然後顧不得其他禮儀,先讓人把棺材蓋上,填上土,然後帶著那副小棺材下山。

    胖子說:「到底是誰跟劉泉勇有仇?」

    我哪兒知道啊,從我們瞭解的劉泉勇來看,這老人家不過是一個學者,喜歡研究民俗。人緣關係不得而知,但看情況,頂多是因為窮了,被人看不起。

    下了山,那幾個老頭商量了一陣。老鼠好歹是五大家仙之一,肯定不能就這樣燒了,於是請來八個壯漢,臨時搭了頂轎子,抬著小棺材,吹鑼打鼓送到另外一個山頭又是撒紙錢,又是祭拜的埋了下去。

    隨後張羅了大半晚上,又去劉泉勇墓前忙東忙西,擺了兩桌酒,把之前沒做完的禮儀全部補上才舒一口氣。

    等回到老村長家,老村長已經顫顫巍巍從床上坐了起來。

    老村長驚魂未定,一臉萎靡,他哭笑不得的說:「不該貪小便宜的。」

    我這才知道,劉泉勇年前死去的時候沒留下多少錢,於是村裡準備補貼一點,隨便辦個喪。那時候有個道士模樣的人找到老村長,說什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準備免費幫忙主持喪事。

    老村長心想這下能省不少錢,滿口答應了。

    誰知道後來出了這檔子事。

    我和胖子面面相覷:「黃馬褂!」我們在心裡齊齊喊了一聲。

    老村長回憶了一下那人的樣子,那道士果然穿著黃領褂子。

    只是不知道是誰。

    我和胖子都懷疑是溫老怪。

    忙活了大半晚,總算天亮,我和胖子委婉提了一下,需要把劉泉勇當初留下的傢俱都燒了,或者搬回他家,也不知道老村長有沒有照做。

    隨後我們又在劉泉勇家的書櫃前找了一上午,沒發現其他線索後,直接告辭,去了神農架。

    在車上,胖子捧著那張半張照片說:「會不會是在神農架照的?」

    有可能。

    神農架那村子叫蛇頭村,在群山之中,根據劉泉勇所載,蛇頭村除了打老虎和把蔓蛇尾當圖騰之外,還有許多古怪習俗。

    比如說村裡的小孩在成年那天,必須親手砍下一隻蛇的腦袋,等蛇死透之後,把腦袋含在嘴裡一整天。

    這一整天當中除了吃飯喝水,其他時間都不准把蛇頭從嘴裡拿出來,而且也不能說話,否則會招惹災禍。

    劉泉勇筆記本裡的原話是:「蛇一開口,必露獠牙,蛇頭村村民視為災難。」

    我和胖子研究了一下,覺得蛇頭村的人應該深知禍從口出這句話,所以才會有這種成人禮。

    當然還有一些其他古怪習俗,我和胖子都看的咂舌,不過真實情況是怎麼樣,還得過去了才知道。

    「小雨和小叮噹不出意外,應該就是去了蛇頭村。」我說。

    胖子卻不說話,我看他有心事的樣子,問了兩聲。他卻忽然雙手一攤,一臉痞像說:「我們約法三章。」

    我愣住,這胖子在幹啥?

    羅胖子正色道:「第一,待會遇到小叮噹,我要打他你不能攔我。」

    我攔個屁,我自己都想弄死那貨。

    「第二,見到弟媳婦之後,你綁也要把他綁回來。」

    他又在說廢話了。

    「第三,一定不能冒險,我們都得平安回來。」

    我翻了個白眼,咱們出去這麼多次,他哪次見到我冒險了。

    胖子嚴肅說:「你看到弟媳婦就不冷靜了。」

    我踹他一腳。

    武漢沒有到神農架的車,得先去宜昌,再搭汽車去神農架。

    好在孫叔叔給的錢足,到了宜昌之後,先沒慌著過去,而是採購了許多裝備才正式出發。

    一個大的登山包,一身專業登山服,一些壓縮餅乾什麼的,然後幾個淨水用的小東西。

    繩索之類的當然也帶了,匕首和折疊鏟必不可少。

    到了神農架之後,準備找個當地人當導遊,直奔蛇頭村。

    可連問好幾個人,都表示聽都沒聽說過蛇頭村這名字。

    我和胖子傻眼,這群人不像是在騙我們的樣子。

    翻開劉泉勇的筆記本看了又看,名字的確是蛇頭村沒錯。

    胖子說:「會不會改名了?」

    劉泉勇的筆記本是五十年前的,這五十年之間改了名字也挺正常,不過五十年大家就把村子以前的名字忘了?

    我琢磨著是不是要問幾個老人看看。

    連問了幾個,才從一個太婆那裡得到消息:「什麼蛇頭村哦,你們說的是槐村?」

    劉泉勇的書裡模糊記載了蛇頭村的位置,我把那個位置說了,太婆才哦了一聲,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皺褶說:「就是那裡了,現在的年輕人也不知道咋回事,淨喜歡往稀奇古怪的地方鑽。」

    隨後太婆喊來了一個年輕人,那年輕人皮膚黝黑,不善言辭,只是沉默看著我和胖子。

    胖子塞給太婆一點錢,太婆擺擺手,我還以為她不要,結果太婆白了我們一眼:「不夠。」胖子又加了兩次,太婆才勉強答應。

    「芋頭,帶他們過去,早去早回。」

    我和胖子心在滴血。

    被喊作芋頭的黝黑青年點了點頭,卻沒有帶路,而是轉身回屋,背了一個小布袋子才帶我們過去。

    我和胖子心想,帶個路還背個布袋子幹啥。

    後來才知道,從這邊到蛇頭村遠的可以……

    一路上,芋頭都挺沉默寡言的,胖子逗他:「你不是啞巴吧?」

    芋頭看我們一眼,又轉過頭去,沉默前行。

    我倆熱臉貼了半天冷屁股乾脆也不說話了。

    這一路非常難走,芋頭帶著我們在山裡頭亂晃,有時候明明面前有路,他卻偏偏帶著我們鑽草叢過森林。

    我和胖子一肚子怨氣,胖子脾氣大,嘴巴一撇:「非從這邊走!」他指著旁邊一條小道,小道靠著山,旁邊有個坡,明顯從這邊走能很容易就繞過山頭,但芋頭非帶著我們繞一大圈。

    芋頭轉過身看他一眼跟看傻逼樣的。

    胖子氣不過,結果一腳踩空,從山坡上滾了下來,疼的直咧嘴。

    芋頭蹲了下來,也不走了,等胖子緩過氣。

    後來我們才知道,雖然被帶著走了很多遠路,但走的都是最安全的地方。有的地方看似很容易過,其實一個不注意就容易出事。

    就拿剛才的小道來說,胖子那體型踩上去肯定是玩完了。

    山路並沒有想像中的好走,許多時候,即便你聽了別人的意見,也得掂量下。比如說,有個老漢告訴你這條路很容易走,你還得打量一下對方,看下對方的體型和你到底差多少。

    別人60公斤就能健步如飛的路,你要是80公斤還想踩上去就是找死。

    芋頭在帶路方面經驗豐富,經過此次之後,胖子算是對他心服口服。

    到了中午,芋頭示意我們坐下來休息,他自己則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我和胖子吃著乾糧,討論蛇頭村的事情,據說蛇頭村連上山砍柴都有講究,必須要帶一個紅頭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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