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生丸四百歲時,千華好好給自家兒子辦了席菜餚。用她的話說:「兒子都四百歲了,母親怎麼著也得親自弄一桌好菜!」
幾人一直等到日落黃昏,千華才姍姍來到,命下人端上菜餚。在桌上,坐著四人,看了千華準備的菜剛想讚歎一番,接著據千華笑容可掬的介紹,硬是被石化到又凌亂了三人,徹底打擊到了。滔滔不絕的某西國國母,只道:
「看,這道是去唐土那啥陽,喔咸陽!什麼樓的買的脆皮鴨。這道是魚躍龍門,這道是……」
風醉滿頭黑線地聽著:「……」這就是你親自弄的菜?看看還口若懸河的千華,靜默……還真是你親自弄(來)的菜啊。
「殺生丸,你面前的這道是去大興買的紅燒獅子頭。據當地人說,是天下一絕!」
殺生丸:「……」母親大人,您這麼高調不怕鄰國獅子族來入侵麼?
「夫君,你夾的那包子唐土人稱什麼,喔,叫狗不理包子!」
「啪嗒」犬大將的筷子掉了。狗不理,狗不理……汗,這讓我說什麼才好。
「……」
「千華!(母親!)你弄的什麼個菜?!」三重奏現。
神界。
風鏵大人此刻正正襟危坐在白犬族設宴的首席上,面帶不悅看著面前擺放著的一對極品黑珍珠。「白首領真是好手筆,都過了多少年了,難道白首領還看不透所謂富貴榮華?」
白犬族首領留著半長銀白鬍鬚,和著一頭銀髮再加一席白衣戰甲,明明帶著幾分仙風道骨味,卻硬生生給人感覺無處不戰場,還真是怪異感十足。
清林悠揚的玲聲淺淺蕩漾著……
白首領一張半老臉上笑容不變,眼裡倒閃過疑惑,頗有些意外。不是據下人回報幾日前神王大人還在神界到處尋找些什麼嗎?不應該是寶物嗎?還是,難道情報出錯??(幸虧得風鏵大人沒用讀心術,要不然在人界的風醉鐵定會被氣得七竅生煙的風鏵大人親自抓回來!)這黑珍珠倒不是什麼難得之物,只是面前這對可算是極品中的極品了,神王大人卻還看不上,莫不是……大腦迅速反應過來:是小神疏忽了。神王大人兩袖清風,又怎會在意這些俗物?白裘俗套了。」
聽著小調,風鏵面露滿意之色,這白犬族首領的反應很是對他胃口。接著步入正題:「白首領登入神界有幾百年了吧?」
白裘腦中團團疑問,這好好的神王大人不在鳳凰宮呆著,跑到他小小領土上來幹嘛?要說是有什麼不利,就憑他一句話還不解決?要是需要用到什麼地方,一道旨意也就完事。到底有啥目的?口上趕忙答著:「是的,小神原先在下界是東瀛犬妖,因緣巧合之際得唐土高人指點,成仙後在仙界苦修,八百年前飛昇神界。」
原本該是嬌歌軟舞的宴席,就因為來人是神王,變成了這般如招待高雅文人。
見白裘不敢謊答,風鏵思考著得到的信息以及父親用意。下界東瀛啊……下界……靈光一閃,風鏵好像影影抓住了什麼,恍然間又忘了。輕微搖頭,算了。「白首領在神界彙集幾方犬神,讓神界犬族散修有個安穩之地,到也是功德一件。」
幾句話說得是白裘一身冷汗,難道神王在懷疑他有不軌之心?餘光瞄向神王,沒有絲毫警惕和排外。白裘還是不敢大意道:「小神惶恐。神王大人言之過實了,小神祇是……」悲催的白裘突然覺得說了上千年的漢語好繞口,好難表達清楚……這個啊,只能講漢語不及格,說明你愛國!
風鏵也沒其他想法,就是讚歎一下。平常都是君心難測,臣子難做。咱家風鏵還是很單純的(對比而言,對比而言),現在風鏵還是面上不動於衷,心底倒是疑惑開來,咋這傢伙兩句話沒到開始怕起我來?難道我就長得很是對不起觀眾?「白首領莫有推辭,神界難有這般好人啊!」感慨般說完,風鏵大人絕對是對比著自己兒子說他的。此番一想,頓時覺得這白裘是千萬般的好!
席上之人都不敢高聲言語,唯恐惹了這位神界老大,故他們的對話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風鏵一激動起身,宣佈:「就封白裘為西國領主。西國劃地為秋涼河以西,依河榜高山數座,擁六萬七千里之地!」
所有人跟打了雞血似的,趕緊起身離座跪在風鏵面前聽封。待風鏵說完,霎時犬族集體興奮高呼:「神王大人萬歲!」
西國後山。
風醉側身睡在櫻花樹枝上,些許櫻花飄灑在火紅色的華服以及墨色長髮上,風微微一吹,又戀戀不捨的飄然離去。
殺生丸在練好今早教的疾風咒後,站在樹下不知是望天還是望著樹上某人。半響,某人貌似還在熟睡中,殺生丸眼帶鄙視,掃了某醉一眼,轉身瀟灑離去。真是個不負責任的傢伙……
殺生丸轉身,風醉睜開雙眼。這娃的耐性還得好好練練。曾經就是一言不合,橫少整個軍隊。搖搖頭,出聲:「殺生!」說完,單手掐訣,一道疾風咒甩出,困住殺生丸。
殺生丸皺起好看的眉頭,雙目緊盯著圍繞著的旋風。可惡,這傢伙都沒說教的咒術是用來攻擊。來最後乾脆風醉教的冰封萬里直接把週遭一切冰起來,然後就是一拳,打碎開,從容走了過來。
風醉看得是眉頭直跳。粗魯!太粗魯了!
殺生丸不悅,看著還是側身而睡的風醉,道:「你只說疾風咒是用來飛行加速的!」意思是你風醉這老師吊而啷當!
我歎口氣,殺生,你還真是實在。不過,千錯萬錯都不會是我的錯!又開始推脫責任:「殺生,要知道,書山有路勤為徑,術海無涯苦作舟。我不可能什麼都提醒到你,很多東西都得你自己去摸索。」看殺生眼含鄙視外加不爽,接著忽悠道:「就像水,柔性,我教你的是用來治癒之術。那冰呢?你完全可以用真元或是妖力將水凝固成冰作為防禦。而霧,你可以將水蒸發,擴散出去,形成自己的優勢戰場!這都是要靠你自己琢磨,水,或冰,或霧,這不都是相通形成,難道要我一點一點教你?」
風醉見殺生丸陷入思考,回過神來雙眼視精光閃閃的看著他。哼哼哼,看吧看吧,本殿下說的話都是經典!尾巴翹天上了……就說吧……最後風醉被似有所得的殺生丸拉著演練了番……風醉有苦不能言:「自作孽不可活啊!」
晃悠過了幾月,風醉的眼皮最近開始跳了起來,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終於,幾天後,在犬大將一家子面前,小函面帶嚴肅從天而降。
看著正和幾個妖怪談笑風生的風醉,小函難得的嚴肅變成愣神。什麼時候殿下這麼開懷高興了?略一思考,目標確定為這應該是一家子妖怪的功勞,肯定是他們有什麼過人之處,才使得風醉殿下轉變。再看眼他們,好感是蹭蹭直上。嗯,人界果然不同凡響。
犬大將一家子面露警惕之色,心裡也千思回轉。西國的防禦不可謂不強,這人就這麼從天而降,看來又是個強者。見她直直看向風醉,不由皺眉望向風醉,看他有個什麼答覆。
我淡然的看了半天站在面前愣神的小函,微微張大的雙眼帶起迷惘,愣愣的望著我,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搖搖頭:「小函!」
小函回過神來,趕緊俯身行禮道:「見過殿下。」
看犬大將幾人面有詢問,我解釋:「這是母親身邊的侍女,小函。」幾人表示理解。我轉過頭來詢問:「母親大人又有什麼事?」歎口氣,什麼時候我能夠對自家母親淡然到雷打不動的態度,估計什麼時候我就能修為更進一層。
「殿下,是神王大人說讓您回神界,具體有什麼奴婢不知。」小函伏身回道。
「知道了。你先走,一會我就回去。」我皺眉吩咐。
「是。殿下。」小函起身離開。
「風醉,你小子在神界到底是個什麼身份啊?」犬大將第一個發問。
我聳聳肩,坦然回答:「神界神王他兒子。」這並不是什麼好事,這身份以後壓力山大的說。
千華雙眼冒星星,問道:「也就是說你是神界的太子殿下嘍?!」好消息啊好消息,感情交上的是個來頭不一般的傢伙。
殺生丸面無表情,如果你仔細看,完全可以看到麵攤下的嘴角抽搐。神界的殿下麼?他還真是悠閒……
犬大將直接在心裡對風醉樹拇指,這傢伙還真行,難道神界的人就那麼閒?一天對著下界跑?可惜某犬有所不知,不是什麼人都能下界來的,只有像風醉一家子這種濫用職權的人才會。
我看向殺生,又要離開了,突然好捨不得啊:「殺生,好好修煉。你現在也長大了,可以去外面四處走走看看,挑戰一些大妖怪,磨礪自己的修行。還有,別受傷!」
殺生丸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風醉深深看了眼他,站起身,長袖拂過,一抹金光閃現,原地徒留一席清雅淡香。
殺生丸抬頭看向天空,一抹澀意湧上心頭,他,走了。掩下讓自己不知所措的情緒,起身,向宮外飛去:「我出去歷練了。」
犬大將和千華看著頭也不回的殺生丸,一種兒子長大了,不需要父母的保護了,不知道該怎麼表達的情緒一時間流轉在兩人身上。惆悵一會,犬大將和千華起身,他是一國之主,該有應承擔的責任在等著。她是一國之母,應該為丈夫分擔要務。兩人向著相同的方向走去。
只是未來,再見之時,熟悉的劇情已經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