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的清晨,對頌欽來說,是一個嶄新的開始,就在她微微上揚的眉眼間,彷彿整個世界都變得不一樣了。給力她還睡在假山後面的巖洞裡,清晨的空氣清新,帶著一絲微涼,卻叫人神清氣爽,鳥兒清脆的鳴叫聲,伴著陣陣花香,心境都變得舒暢了。頌欽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她身邊的上官玄燁,因為有他此刻堅實的臂膀,她才可這般毫無顧忌,大膽的依偎在他懷裡,賴到天亮。這是她從來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卻在一件件的發生。頌欽輕輕的動了動身子,在小小的空間裡伸了懶腰,巖洞中空隙有限,他們竟是這樣擠著睡了**,她有上官玄燁的臂膀做依靠,還是覺得腰酸背痛。身上的衣衫都干了,雖然還有些狼狽,但是無所謂。頌欽眨著眼睛,才看到上官玄燁的傷口,昨夜她碰到他時,竟是叫他手臂都滲出血來,他究竟是什麼時候受傷?為何……她都不知道?居然是傷在這樣的位置。頌欽好奇,看了一眼上官玄燁熟睡的臉,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熟睡,但是頌欽還是想看。紗布包裹的傷口本就被湖水浸濕了,經過昨晚的翻滾,如今有些破爛的裹在手臂上,邊緣露出那些傷口的痕跡,頌欽小心翼翼的一點點掀開來,看到那些傷口時……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叫頌欽完全想像不到,這樣的傷口究竟是怎麼形成的?以上官玄燁的武功來說,哪怕是遇到了勁敵,在打鬥過程中也不會傷到手臂內側……這樣隱蔽的部位,而且,那些傷口層層疊疊,邊緣結疤已經深了。給力那樣一刀一刀的痕跡,像是從結疤的傷口不斷的重複割傷一般,鮮血淋漓的模樣叫頌欽不敢相信,這樣血肉翻飛的傷口竟是因為被劃了無數道才造成的!到底為什麼?別人不可能這樣輕易的傷害到他,而他也是不可能一直叫人傷到同一個部位,而且這些傷口是那樣的整齊,一刀刀的痕跡很明顯……是他自己弄的!心中頓時生出一種恐懼,可更多的則是心疼,猙獰的傷口叫頌欽死死的咬住了唇,手顫抖著,小心翼翼的撕下自己的衣衫為他重新包紮傷口。不過是才剛剛碰到他的手,上官玄燁便驚醒了,看來他是真的很累,居然睡的模樣一點防備,否則怎麼會現在才醒呢?他睜眼,便看到頌欽赤紅的雙眼含著淚珠,頓時一愣,才看到她手中撕下的衣衫,忙道:「沒事的……」上官玄燁坐起來,目光快速的躲過了頌欽飽含淚珠的眼眸,還沒有等頌欽說話,就忙道:「不小心傷到了,沒什麼大不了,過幾天就好了。」「你……」哪怕頌欽明知道他是狡辯,此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一些責怪的話語到喉中,又被她吞了下去。她低頭,不去看他,頌欽明白……有些事情若是他不說,她便不要追問,因為等他想說的時候,自然就會告訴她的。上官玄燁做事向來都有自己的原則,送親知道,哪怕心裡很在意,卻也是沒有過問,不是因為覺得自己沒有資格,而是剛才那一抹驚慌又帶著逃避意味的眼神,叫頌欽不忍。他是上官玄燁啊,從來沒有要逃避事,更不會對頌欽表露出這樣的表情。如今……定是他說不出口的話,如此頌欽又怎麼捨得逼他?只是真的很心痛,忍著眼淚,頌欽低頭什麼也不問了,只是小心翼翼的包紮的傷口,處理完之後才道:「這幾日不要再碰水了,否則傷口會腐爛的,那就好不了了。」「我知道,沒事的,我保證……要不了幾天,就能好的。」上官玄燁也笑了起來,看著頌欽隱忍的樣子,他是很欣慰,知道這是頌欽對他的尊重。而這件事,上官玄燁想……若是能瞞一輩子,他就將它帶進棺材,因為若是知道了,未必是件好事。為了讓頌欽身上那些傷痕早日恢復,他每天隔開這傷口,拿他的血讓她飲之。其實本來頌欽身上的傷痕不會那麼快恢復的,又或許永遠也不可能恢復,但是他答應了頌欽,一定會讓她好起來,他就一定要做到。他的血……是的,就是那早已消失幾乎滅絕的冥氏再生之血。本來他也不相信那什麼傳說的,若不是因為這次事情,他被毒蟲啃噬幾乎破敗的身子,自行重塑生命,他或許永遠也不會知道這樣一個秘密,永遠也不會相信這樣一個秘密。他也寧願……永遠不知道這個秘密。因為這樣的血對於所有傷口和病痛來說,都具有神奇的治癒裡,哪怕那日他已經頻臨死亡,那叫做孟閻的男子將他帶走後,竟是不出幾日,就恢復的差不多了。好比鬼煞所說,哪怕是一堆爛肉,只要還有口氣在,便能起死回生!也是因為如此,他才將自己的血給頌欽喝下,幫助她恢復容貌,而再生之血的力量太過強大,那些割開的傷口,竟都是不到兩日,便完全如何。頌欽的藥每日三次,他便每天都將傷口劃開。這樣日復頻繁的割開傷口,一點點癒合,一點點劃開,所以在他的手臂上形成了猙獰的傷口。上官玄燁知道,或許頌欽察覺到一些不對勁,但他也不能將事情告訴他,因為他只想讓這件事成為一個秘密,一個只有他和孟閻知道的秘密。閉了閉眼,上官玄燁暗自歎一聲,將凝重的情緒調整好,揚起笑容,道:「走吧,該回去了,不然要該天下大亂了。」頌欽點點頭,對此事也是不再過問,藏在心裡。對於上官玄燁昨晚說的那些話,頌欽直到現在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卻也不敢再提,小心翼翼的起身,和上官玄燁一起走出巖洞,外面的晨光溫暖,春暖花開,整個世界都是一片和煦,美好。頌欽不知該說些什麼,想問,卻是忍住了,然後尋思一會,才低頭道:「公子,那我先回去了。」「嗯,一切小心。」上官玄燁說著,在頌欽有些失望轉身的時候,才道:「對於上官玄月,以後都不需要的應付什麼了,從今以後,你跟他們還有所有的事情,都再無關係。」頌欽一愣,傻傻的磚頭,這是她剛才想問卻不敢問的,她想著不確定……不確定昨天她聽到的話是不是真的,可如今他告訴她,這不是幻象,而是他的決定。這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