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裂點了點頭,旋即大笑道:「好好好,今日我高興,你們便一同留下觀聽吧!能領悟多少,就看你們自己了。」
隨著皇天裂的話語落下,青衣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在中域的他,也是聽聞過皇天裂的名聲,所以此時他知道這句話代表了什麼。
話語落下,周圍再無一絲聲響傳出,皆在等待著皇天裂的話語,皇天裂見狀頓時失笑,望著吳昊說道:「你心中的勢,是什麼樣的?」
吳昊思索了片刻,緩緩答道:「我也說不清楚,總之應該很厲害吧,因為要到破劫才可以運用勢的力量。」
皇天裂聞言搖頭否定道:「錯,大錯特錯,誰說只有破劫才可以生勢?勢由心生,一念即可為勢,勢如同這冥冥萬道,也分萬種,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獨自的勢。」
眉頭深凝,吳昊心中在思索著皇天裂的話語,勢由心生?勢如同道?但任憑吳昊千思萬想,就是想不出,太深奧了,畢竟吳昊對勢,沒有一絲的接觸。
「勢如同道一般,皆是無形的,一切皆由心生,此心非彼心,而是神識之心,也就是你的念想、靈識。」
「勢分萬種,也分階級,但卻不是不可改變,一個人的勢,取決於一個人的念想。」
皇天裂的話語再次傳來,吳昊不禁頭疼起來,因為這兩道話語幾乎相互矛盾,一句是說勢是無形的,但一句又說勢取決於一個人的念想。
此時不僅吳昊疑惑不已,就連葉傾城等人也是一臉苦瓜相,皇天裂見狀搖頭一笑,緊接著說道:「我打個比方,一個人殺一個人,會怎樣?殺百萬人,又會怎樣?」
吳昊聞言,眼中一亮,旋即問道:「這就是勢嗎?」皇天裂點了點頭,道:
「這只是普通的一種勢,勢乃無形,但殺戮之勢已經在那人逐漸的殺戮中生成,在對敵的同時,也會對敵人造成相對的影響。」
「但這只是萬勢中的一種,我這只是一個例子,勢可大可小,小勢者可殺人,可成一方諸侯,大勢者可葬天,可為萬物主宰。」
吳昊深吸了一口氣,但是腦中還是迷迷糊糊的,皇天裂自然可以看出吳昊的迷惑,便輕抿了一口茶水,指著虛空中說道:「你看那裡。」
吳昊隨眼望去,立即神色一愣,虛空中有一隻雄鷹只在追逐一隻小鳥,旋即說道:「那是那隻小鳥的劫,很正……」
說到這裡,吳昊雙眼突然猛瞪起來,對著皇天裂拱手一拜,道:「多謝前輩,晚輩受教了。」
虛空中,小鳥在雄鷹的追逐中,盲目的逃竄,但僅僅十息時間,便被雄鷹捕獲,成為了雄鷹的食物。
吳昊知道這是小鳥的劫,但他還從虛空中看到了勢,勢是無形的,為何小鳥看到雄鷹會逃竄?有人會說是天敵,但這不正是雄鷹無形間散發的一股勢嗎?
類似的事件有很多,如果一個人類,在深山中碰到一隻巨虎,那麼他肯定想都不想,會立即逃竄,因為他已經被巨虎那無形的勢,壓制了。
什麼破劫之後才可運用勢,這些只不過是生靈自我麻痺罷了,正如皇天裂所說,勢是無形的,勢無處不在,每個生靈皆具。
萬物相生相剋,雄鷹追逐小鳥,無形的勢將其壓制,小鳥捕食蟲兒,蟲兒被小鳥無形的勢壓制,蟲兒吃幼蟲,幼蟲被蟲兒無形的勢壓制……
勢是每個生靈都具備的,也如皇天裂所說,勢分萬種,可大可小,自己目前想的這些,都是一些普遍的勢,但那些大勢呢?吳昊眼中又出現了迷茫。
「小友,你再繼續看看天空,那裡有什麼。」皇天裂的話語再次傳來,吳昊沒有絲毫猶豫,抬頭便向著虛空中望去,但卻是神色一呆,眼神中也是充滿了不解。
虛空中虛無一片,什麼都沒有,只有太陽跟幾朵雲彩,以及無垠的蔚藍,望了一眼皇天裂,皇天裂此時正在微笑著望向自己。
吳昊皺眉再次望向虛空,他知道皇天裂不會無緣無故的讓自己看著空氣玩,一息、兩息、十息、轉眼間一炷香的時間過去,茶水已涼。
吳昊依然在麻木的注視著虛空,皇道柔緩緩走近,將茶水換了一遍,或許腦中不知正在想著什麼,滾燙的熱水,突然灑到吳昊的大腿上。
皇道柔臉色一變,旋即想要道歉,但就在皇道柔想要說話的時候,卻被皇天裂打斷,眾人見狀皆不解,但下一刻卻臉色齊變。
因為吳昊依然在麻木的注視著虛空,滾燙的熱水,並沒有為其造成絲毫的影響,應該說是,吳昊已經入定了。
心神全在虛空之中,並沒有注意到熱水已經灑落到自己身上,甚至可以說,現在就算一個人拿一把刀砍向吳昊,吳昊都不一定能醒來。
一炷香、兩柱香、半個時辰,轉眼間一個時辰過去了,夜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旁邊的飯桌上已經擺滿了數十種菜餚,但吳昊還沒有醒來,依然在麻木的望著虛空。
就在這時,王俊光的肚子突然發出一聲「咕咕」的聲音,隨著這道聲音,眾人的注意力,便轉移到了王俊光身上。
王俊光臉色一紅,滿臉尷尬的乾笑道:「好幾天沒吃飯了,你說這要是沒擺在眼前還好,但這菜餚就在眼前,還倍香倍香的,所以我就憋不住了……」
「餓了就吃唄,難道還給你燉個同類補補?」聲音響起,王俊光暗罵一聲,從話語中他就知道這是吳昊的話語,別人根本就說不出來類似的話。
因為這個「同類」,能理解的人,除了吳昊就只有青衣了,但青衣就在自己身邊。
話語響起,眾人皆震驚的望向吳昊,吳昊呼出一口濁氣,再次對著皇天裂一拜,道:「前輩教導之恩,晚輩莫不敢忘。」
「哦?你看到了?」皇天裂聞言,微笑著問道。
「看到了。」吳昊嘴角浮現一抹笑容,毫不猶豫的說道。
「你看到了什麼?」皇天裂臉上笑意更濃,繼續問道。
「什麼也沒看到。」吳昊閉眼,食指輕揉眉間,依然毫不猶豫的說道。
「哈哈…,好,孺子可教也,吃飯。」望著吳昊堅定的眼神,皇天裂突然大笑道。
「……」此時葉傾城蒙了,青衣、王俊光也是呆在那裡,皇炎望望自己的叔叔,再看看吳昊,摸了摸後腦勺,滿臉不解,這兩人到底在說什麼?
唯有皇道柔莞爾一笑,望向吳昊的眼神中,多了一抹複雜,但卻不是情感之意,只是對世事的一種感歎。
晚飯很快便被一掃而空,畢竟吳昊四人都餓了數天了,整整一桌的飯菜,幾乎全進了四人的肚皮。
王俊光在舔著盤子,叫喊著「浪費可恥」,吳昊的腳踏在桌子上,拎著一壺酒,仰天大笑,青衣把雞腿全部撕到自己盤中,左手還在扣著腳丫……
葉傾城的吃相還好些,但吳昊、王俊光、青衣三人,直接令皇道柔跟皇炎愣在了當地,皇道柔雖然知道這是豪爽的性格,但自小受禮節教育的她,還是不僅咋舌。
皇天裂望著吳昊三人的樣子,開懷大笑,他從這三人的影子中看到了以前的自己,率性而為,無視世人的眼光,那些年,他們三人不也是如此嗎?
自己也是如吳昊這般,他們兩個也是如王俊光、青衣這般,逍遙世間,快意恩仇,但無奈,事態變遷,往事,終究不過是一場過眼雲煙……
日子過的很快,轉眼間兩日光陰逝去。
清晨,吳昊剛剛起床,便感覺到陣陣轟響傳來,地面都在震動,猶如地震、地面就要崩裂一般。
聲音如陣陣轟雷,一股凌厲的滔天戰意,隨之傳來,吳昊不禁震驚,這就猶如十萬天兵天將下凡一般,天地為之色變。
難道是異域攻來了?吳昊心中暗想,但就在此時,他卻在周圍修士的臉上看到了激動,旋即鬆了一口氣,吳昊這才想起,今日是華夏先鋒部隊歸來的日子。
就在吳昊準備回屋洗漱一番,而後出去觀看的時候,一道五彩神芒突然亮起,一聲巨大的吼叫聲傳來,一隻五彩麒麟,踏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