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地聽著,直到旁邊有人提醒她手機還在響,這才恍然大悟,忙把手機還給原智瑜,嘀咕道:「你怎麼不接電話?」
原智瑜也正出神,聽她這麼說,才接過手機,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你不是喜歡這支首歌嗎?」懶
「誰說我喜歡了?」
原智瑜淡淡地看她一眼,轉過頭接電話。()
江菲便低下頭,默默地喝酒。
她心裡不痛快,喝得就急了些,嘗著一道道上來的菜都覺得沒什麼滋味了。
南京的菜偏鹹,偏辣,剛上大學時她吃得還真不習慣;可住得久了,偶爾回家,倒嘗著家鄉的菜口味太過清淡了。
等回到家,或再去了別的什麼地方,又得有很長一段時間不適應了吧?
正喝著時,原智瑜說道:「你別把自己給灌醉了,我也喝了酒,到時可沒法開車送你回去。」
江菲白了他一眼,「誰希罕你送了?」
依然喝酒,只是喝得再也沒那麼急了。
原智瑜被她拿話一堵,也沉默了片刻,轉頭又去找同桌的賓客喝酒。()
他本來就擅長交際,最短時間內贏得他人好感並迅速熟絡起來本就是他的拿手本領,——除了遇到江菲這個專克他的毒舌婦。沒
過多久,這桌酒席上的客人都已認識,幾個喝白酒的男士更是開始和他推杯過盞。蟲
江菲不幸喝的也是白酒,推杯過盞時當然也少不了她;
加上新郎新娘和兩家親戚先後過來敬酒,幾圈下來,喝得還真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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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酒席時,小秦拉著江菲問:「菲兒姐,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江菲有些暈眩,但身體好像向上飄著,倒比喝酒前痛快些,拍拍新娘的肩笑道:「沒事。今天我敢要你送我,新郎心裡還不恨得要把我剁了包餃子?」
小晏拉住小秦嘀咕:「要你多嘴多舌管什麼事兒呢,咱們原老大和菲兒姐不是順路嗎?順路送回去方便得很。」
「哎,這……不好吧?」
小秦本能覺得不妥。
江菲這都快和許總結婚了,再讓原智瑜送她,本來就沒消停過的流言蜚語,不是會越傳越曖昧?
話沒說完,小晏已叫起來:「呀,秦雨你快去看,你姑父那是怎麼了?醉成那樣?」
「哪兒,哪兒?」
小秦疑惑著問時,小晏已一把拽著她飛快跑開了,居然還沒忘了邊跑邊扭頭向江菲等人打招呼:「我失陪,失陪啦,老大,江美女就交給你啦!」
江菲腳下有點虛,但到底還沒醉到人事不知。
她踉蹌地向前跑了兩步,說道:「我又沒醉,誰要你送了?我自己打的回去。」
出了酒店大廳,原智瑜給冷風一吹,酒勁湧上來,也有點發暈,忙點支煙吸了兩口提提神。
緊跟著江菲看她時,只見她攔出租車倒也利索,可惜拉車門時居然連拉了三四次都沒拉開,司機師傅扭頭看著她已經開始皺眉。
他忙跑過去拉開門,一把將她塞進去,自己也坐了上去。
江菲扭頭瞪他:「我沒醉。你再打一輛去。」
「咱這不是節約社會資源嘛。」
原智瑜打開窗戶,向外彈了彈煙灰,吐了口煙霧,「何況的確是順路,我把你帶到你們小區門口扔下再回去,也省了你打的費了不是?」
他熟練地向司機報了江菲家的住址,讓司機開車。
「誰要你給我省打的費?」
江菲嘰咕著,在拎包裡掏摸了半天,抓出了一張二十元的紙幣。
她把紙幣塞到原智瑜手裡,鬆了口氣般說:「知道你欠了一屁股債,我不佔你便宜。」
原智瑜抿著嘴唇,眸子收縮,再收縮,連散漫的笑聲都已古怪:「哦……呵,江菲,在你心裡,我就可憐到這種地步了?」
「可憐?誰可憐你?你就是活該!讓你一天到晚神氣活現,有事沒事損我!給人害了也是活該!」
江菲嘀嘀咕咕地說著,把發沉的腦袋轉來轉去,終於找到了一處靠的比較舒服的位置,開心地呼了口氣。
她靠在了原智瑜的肩膀上。
原智瑜盯著她,「嗯,我活該,給人害了也活該。不過你欠我的,總該還我吧?」
「我欠你?我欠你什麼?」
「你欠我一碗六塊錢的鴨血粉絲湯,你忘了?」
「哦……好像……是忘了。」
江菲歎氣,「不過,我恐怕沒機會還你了。」
「我就說你這女人小氣。」
「切!我還你六塊錢行不?」
江菲罵了一聲,閉著眼睛又在拎包裡掏摸。
原智瑜有種把她從窗口扔出去的衝動。
他狠狠地又吸了口煙,肩膀卻依然沒有動,讓江菲安安穩穩地靠著。
可她真的知道自己靠住的是什麼嗎?
車上的廣播,是某個音樂台的點歌節目,放的居然是那曲《好久不見》。
「你會不會忽然的出現,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會帶著笑臉,回首寒暄,
和你坐著聊聊天。
我多麼想和你見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變。
不再去說從前,只是寒暄。
對你說一句,只是說一句。
好久不見……」
江菲在包中亂掏的手不知什麼時候安靜下來。
她眨了眨迷濛的眼睛,輕輕地說:「原智瑜,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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