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好心地提醒許彥霖:「不過,東極過來的,也不要輕易相信,哼,說不準他們在玩什麼無間道呢!實話說,連標書洩密的事,我都懷疑是不是他們家找了什麼黑客在搗鬼呢。」
許彥霖答應了,眉頭卻不知不覺皺了起來。懶
他從後視鏡裡久久地望著她,幾回動了動嘴唇,卻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
一向溫和鎮靜的眼睛,終於出現了隱隱的彷徨和不安。
也許,說了第一個謊言,就注定了下面不得不用越來越多的謊言來掩蓋。
但是,當第一個事實冒了頭,是不是就注定了越來越多的事實會陸續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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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以來的天氣時冷時熱,白天晚上溫差很大。
雖然許彥霖再三叮囑江菲注意保暖,她感冒的症狀還是越來越明顯。
週三那天,她早早下了班,破天荒地去了次藥店,買了一大包板藍根,決定衝上兩袋發發汗,免得許彥霖公事家事忙成那樣了,還得牽掛她。
參加工作這幾年,通宵加班的時候都有,幾乎連鬧肚子都沒出現過幾回,什麼時候這麼像林妹妹,被人捧在手心了,還病得那樣東倒西歪?蟲
剛到家,許彥霖的電話就追來了。
「我呆會也下班了,正好要去看彥筠,順路接你去醫院看下醫生,好嗎?」
「不用不用,我沒病看什麼病,咒我得病呀?」
江菲明知他就是不放心,找借口要送自己去醫院,哪裡肯去,喝著板藍根說笑。
「你這傻妞,不知道該說你讓人省心,還是說你不讓人省心!」
「哇,許彥霖你還真不得了啦,從江學姐到菲兒,現在成傻妞了?我決定不讓你省心了!過來讓我當沙包,我要拿你練跆拳道!」
「不敢,不敢,江學姐,學弟認輸!」
許彥霖哭笑不得,無奈地掛斷電話。
江菲得意地咕咕笑了一陣,把一大杯板藍根喝了,早早窩到床上裹緊被,果然漸漸有了點汗意,看來是成功把感冒病毒扼殺在萌芽之中了。
正想著是叫份外賣上來,還是泡碗麵當晚飯時,門鈴響了。
她踩了拖鞋踢踢沓沓去開門時,原來是一份快遞。
寄到家中來的快遞?
她疑惑。
孤身一人住著,收信件並不方便,公務來函固然一向寄在公司,連網購的東西都不往家寄的。
誰會知道她的住址,還把東西寄到她家裡來?
她掂著厚厚的信封走到燈下,先看了下寄件人。
吳捷?
龍飛鳳舞的兩個字,以往在公司的各類批復簽字中時常能看到,正是副總吳捷的親筆。
聯繫電話也是吳捷的手機號碼。
但她和吳捷的直接聯繫的時候並不多吧?
她打開了信封。
除了創媒和東極的投標書複印件,還有兩份整理裝訂好的手機通話清單。
她拿起了一份通話清單翻了翻,是原智瑜離職前三個月的手機通訊記錄,其中有紅筆劃出的地方,正是之前被許彥霖劃出用以責問原智瑜的那個洪經理電話。
手指不覺地往下滑著,飛快地找到開標之前的三通電話。
原智瑜沒撒謊,果然都是洪延主動打給原智瑜的;並且,在東極中標之後,這兩人再也沒有聯繫過。
吳捷想告訴她什麼?
她又看另一份通話記錄,竟然是許彥霖的!
同樣是開標前三個月的,同樣有紅色水筆劃下的記號,卻從三個月前就開始。
聯繫並不多,一個月只有那麼一兩次通話;但開標前幾天,幾乎每天有聯繫,但大多不是電話,而是短信。
都是同一個圈子的人,會有聯繫並不奇怪,可他到底是創媒的總經理,和競爭對手的市場部人員有這麼頻繁的接觸,顯然不太正常。
何況,許彥霖……明顯撒了謊。
他說,他是在原智瑜離開後才通過獵頭公司聯繫上了洪延。
她的手指有些抖,才發出的汗意不知不覺間干了,一陣陣的冷氣從脊背上灌了下來。
吳捷想告訴她什麼?
她坐到書桌前,打開台機,仔細看東極和創媒的那份投標書。
光從報價單上看不出什麼,各自佔優勢的類別價格稍低,成本降不下來的類別價格稍高,看起來合情合理,只是總報價加起來恰比創媒的少了兩萬。
再看其他如廣告週期安排、主題策劃、媒體安排、預算編排等,針對性立刻出來了。
不是針對宸華的招標書,而是針對創媒參與競標的投標書!
處處都比創媒廣告稍佔優勢,連很有「江菲風格」的那部分,都明顯經過高手的「再創作」,取長補短後,比江菲匆匆趕出來的方案還要高明些。
換了誰去評標,也會把捨創媒而取東極。
江菲怔忡好一會兒,撥通了吳捷的電話。
「喂!」
物以類聚,吳捷的聲調和原智瑜有點相似,都是那樣懶洋洋不以為意的討厭聲調,讓江菲聽了就忍不住想跳起來橫眉冷對指責一番。
可這一次,她抓著電話好一會兒沒能說得出話。
是不是因為感冒,嗓子才會這樣發堵?
那頭的吳捷又「喂」了一聲,似乎才注意到來電的人是誰,嘿嘿地笑了起來,「是江菲啊?怎麼,我寄過去的東西收到了?」
江菲吐一口氣,終於能接下了他的話頭:「吳總,你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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