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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你是生命裡的獨一無二(二) 文 / 寂月皎皎

    水凝煙抱住頭,怎麼也穩不住自己的身體,努力想放開聲音駁斥,卻還是給深深地掐在喉嚨深處,憋成尖細的哭聲:「騙我,你們騙我!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他和irene的照片!他們明明在一起,過得好好的,比誰都幸福快樂!」懶

    「丫頭啊,你還不明白麼?」聞致遠歎息,「你所看到的,只是唐思源為了留住你而給你看的。這世上……根本沒有irene這個人,那不是irene,就是fay,林茗死去的女友。」

    「不對,不對!」水凝煙叫起來,「我明明看到了他們兩個在一起,五年前,我就看過了他們的照片,他和irene,他們……他們……」

    在分手的郵件中,兩人那樣旁若無人的相互擁吻,同樣笑容燦爛,同樣眸含深情,那樣清楚地反襯出了她的落寞和狼狽,像是對曾經的山盟海誓最大的嘲諷。

    她怎會看錯?怎會看錯?

    「對不起!」緊緊扶持住她的林茗猝然地說,「那封分手的郵件,是我發的。為了讓你死心,我……ps了一張照片。那本是我和fay的照片,我找了一張楓楓的側臉照片,合成了那一張。你有看到照片上他帶了帽子麼?因為治療,拍照時他的頭髮已經掉光了……當時,他正說起你……」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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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茗記得,那時,住院樓前大片的黃色鳶尾開得明媚動人,風吹過,像無數美麗的蝴蝶歇在枝上,翩翩展翅。

    盛楓便坐在高大的梧桐下,不肯安份地抓著自己的帽子,問著哥哥:「現在是不是很醜?頭髮也沒了,胳膊也瘦了,如果凝凝知道了,不知會哭成什麼樣子呢!」

    「我好久不敢接她的電話了……」他歎著氣,「可是,哥哥,我真的很想她。她笑起來真好看,眼睛亮晶晶的,乾淨得像山裡的泉水,細細的眉會彎起來,靈動得像飛著的蝴蝶……」

    他癡癡地望著那滿園像蝴蝶一樣的鳶尾,高高興興地笑了。

    輕輕地喀嚓一聲,傳來fay的歡笑,她走過來,舉著手中的相機,用生硬的中文說,「liem,我拍到了世界上最永恆的笑容!」

    包含深情的笑容可以永恆,包含深情的生命卻已永逝。

    那個朝氣蓬勃,有著最明朗燦爛笑容的少年,已經長眠在冰冷的地面下了麼?

    「不,不對……」

    水凝煙衝過去,扶住那漢白玉的墓碑,手指拚命地擦著那張熟悉的笑臉,只想證明……

    一切都弄錯了。

    「他沒死,他在法國,和他的irene在一起,每天都笑得很開心……」

    話說完,她才發現盛楓又猜對了。

    她寧願他負了心,在別處好好地活著,也不願接受他的死亡。

    她的心思,似乎從來瞞不過這個心細如髮的少年。

    無力地扶住碑石,坐倒,奇異地發現碑石並不像想像中那麼冷。夏日陽光的餘熱並沒有完全散去,漢白玉的質地觸感堅硬卻溫暖。

    那溫度,忽然就讓她想起,在盛楓一起的每一個冬天。

    天總是很冷,而盛楓的手總是很溫暖。

    就像此刻,這碑石的溫度……

    她終於敢正眼看向墓碑上嵌著的照片。

    照片中,是依然神采飛揚的年輕面龐,黑黑的瞳仁明亮乾淨,好像倒映著戀人的笑容,活躍而溫柔,似乎隨時能張開唇,笑著喚她,凝凝,凝凝,我們的新房,要放上九十九朵像火焰一般燃燒的紅色鳶尾……

    紅色鳶尾,幻想中才存在的鳶尾。

    在他含笑許諾的時候,他便已經知道這絕望的結局了麼?

    「盛楓,盛楓……」

    她抱著好像帶著盛楓溫暖體息碑石,忽然之間,泣不成聲。

    模糊中,她好像看到了盛楓又站在了眼前。

    抱住她,像兩隻絨球一樣在雪地裡滾來滾去,笑嘻嘻地說,我們一起過到九十九歲,老到滿臉皺紋,牙齒也掉了。

    那時,我們再沒有力氣像袋鼠一樣在雪地裡蹦蹦跳跳,讓你一步一下,踩在我的腳窩,但我們一樣可以坐在陽光下,數著彼此的白頭髮。

    那時,我們都已口齒不清,我就喚著你,「喃喃」,「喃喃」,你就喚著我,「哼哼」,「哼哼」……

    那時,我們算不算實現了年輕時的諾言了呢?一生一世一雙人。

    凝凝,我也盼望,一生一世,一雙人。

    相守到白頭。

    如果做不到,可不可以,請你比我幸福?

    如果你不小心丟了幸福,可不可以試著去找一找?

    我在祝福你,隔的並不遠。

    不過是天堂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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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風吹過,墓前的人被暮色裁出黑色的輪廓。

    碑石漸漸冷了,就像盛楓,終於也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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