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茗醉意迷濛的雙眼漸漸清亮,仰望夜空時,泛出遇到敵手時才會出現的凌厲鋒芒。
「我知道了,謝謝uncle。」
果斷地掛機,他走向自己的車,相信自己的酒意已經散去。懶
有足夠的清醒,面對被血淋淋撕開的過去,以及吉凶未卜的未來。
就是輸,他也必須知道自己輸的原因;就是放手,他也必須清楚自己放手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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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茗的住宅樓下,聞致遠坐在自己的車中,有些無奈地望著已經無聲無息的手機,歎了口氣,再望一眼膝上打開的手提電腦。
兩個打開的文檔,正是唐思源從私家偵探那裡弄來的兩個文檔。
一真一假,南轅北轍。
扭曲了林茗,更扭曲了盛楓。
聞致遠出神地望著圖片上青春洋溢的少年,長長的歎息聲,帶了壓抑不住的哽咽。()
又鼠標滾過林茗的相片,他眉間的褶皺才慢慢舒展開來。蟲
「芳菲,芳菲,這孩子其實很懂事,就是死心眼,又太驕傲,就和……我們年輕時一樣。」
那位從事私家偵探職業的小方雖然要顧及他的職業道德,更要顧及向他招手的人民幣;何況,如果把「職業」兩個字去掉,他的道德傾向,早就不由自主地偏在了另外一邊。
但聞致遠還是決定先不告訴林茗,水凝煙不願和他在一起的最大原因。
這個繼子,溫和淡定的外表下,隱藏著太深的驕傲。而他到底不可能像對盛楓那樣,想說笑就說笑,想責怪就責怪。
就連想幫忙,也只能暗中提點,不能給他越俎代庖代為做主的感覺。
他畢竟從小沒有父母,一向自主慣了,不論是痛苦或快樂,都不願向別人多提一句,更別說欠繼父這麼大一個情面了。
聞致遠苦澀地彎了彎唇角,忽然又想起了水凝煙冰雪玲瓏的嬌俏模樣。
如果他們能在一起,也許,林茗每天的微笑,會是發自真心的吧?
沉吟片刻,他輕輕闔上了手提電腦,放到一邊空座上,再看一眼林茗住的那層樓,才慢慢開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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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週末,是水凝煙和唐思源約定拍婚紗照的日子。
夏天太熱,一般是新人挑選良辰吉日時避開的季節,水媽媽的意見,也是讓他們秋天結婚,但結婚證可以先領上,婚紗照可以先拍上,準備齊全了,秋天只要辦個婚宴便算大功告成了。
對於拍婚紗照,水媽媽倒是很開明的,認為這玩意兒雖然比醫院還宰人,卻的確能把女人最年輕最美好的年華定格住,花些錢還是值得的。
本來她也有意陪著水凝煙一起前去,見識見識女兒描眉畫眼濃妝艷抹後是怎樣的傾國傾城顛倒眾生,可惜最近這段日子她過得太舒心了些,城裡的運動又比老家少了太多,到了本該出汗變瘦的夏天,反而長胖了一圈,跑個幾步就氣喘吁吁,胸口發悶。
對於高血壓的心臟病人來說,這當然不是好徵兆。
水凝煙已經在考慮要不要把三餐都改成青菜蘿蔔當家了。
唐思源倒沒放在心上,笑著勸水凝煙:「別擔心,我看就這樣按時服藥就可以。隔段時間咱們看看能不能幫媽做個動脈介入手術或搭橋手續,免得這樣提心吊膽。」
於是,胸悶的水媽媽留在家中休養,不去陪女兒拍婚紗照了。
水凝煙定的是中山路一家價格適中的婚紗攝影店,唐思源向來不管這些瑣事,但接待小姐把定好的套系給他看時,又嫌定的套系造型太少,外景太少,水晶相架太小,從水凝煙看中的兩千多的,直接升級到了一萬多一套的,把店裡的專業攝影師都吸引過來,專門為水凝煙推薦什麼「vip婚紗」,其實就是可供挑選的品種多了些,宰人的機會多了些。
「太浪費了!」水凝煙悄悄和他嘀咕。
唐思源瞪了她一眼,大手緊緊將她在樣冊上指點的手指握住,低聲笑著:「你媽又不在,怕什麼?」
水凝煙莞爾。
如果水媽媽在,只怕直接向女婿把那一萬塊要去存起來生利息了。
唐思源見她眉目舒展,笑得明淨秀美,唇邊那素來剛硬的線條早就柔軟下來,將她挽在懷中,趁人不留心便悄悄在她面頰輕輕一吻。
水凝煙羞怯,紅了臉悄悄別過頭,卻已不再抗拒他的親熱。
有了專門的化妝師、攝影師的參謀,加上唐思源眼光不俗,很快就挑定了十幾套婚紗,被引往化妝間更衣化妝。
第一套的化妝和更衣花了足有四五十分鐘。
拖曳著真絲織錦緞面的雪白婚紗站起身時,水凝煙開始猜測是不是兩三千的化妝和萬把塊的化妝真的有區別。
緞面的婚紗有著牛奶般細緻的質地,珍珠般溫潤的光澤,低矮的v字領、簡潔的束腰和繁複精緻的荷葉邊正將她不高卻玲瓏的身段襯得恰到好處。髮髻挽得很高,但式樣簡潔大方,留了幾縷半卷不卷的秀髮,在兩側自然的隨風飄著,正襯出了那張粉潤清秀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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