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延霆的目光落在程立雪手上,最終輕輕推開了她的手。「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就能回到原點?」
「為什麼不能?你愛的人始終是我,不是嗎?只要感情還在,一切都能改變。」
「我已經結婚了?」
「那就離婚?你不是因為愛她才和她結婚不是嗎?跟陸無雙在一起,你不會幸福,她配不上你?我已經離婚了,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霆……」
「夠了?」霍延霆的神經被這句話刺痛了,猛然惱怒地低吼。「當初你為了那個人,為你所謂的理想生活無情背棄了我。現在離婚了,就回頭來找我,我就該感恩戴德,拋棄一切乖乖回到你身邊?程立雪,你他媽把我當什麼了?」
「不、不是的……我是因為愛你才離婚的……」
「別再說這些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謊話了?在這世界上,最瞭解對你的人,莫過於我?我不會再被你利用?」
「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你原諒我,好不好?求你……」程立雪苦苦哀求,眼淚在臉上流淌成了河。可任憑她這樣,他依舊冷漠得仿若冰山,絲毫不為所動。
她的淚水,是對霍延霆最殘酷的折磨,一刀刀凌遲著他的心。要對她殘忍,他的心比她痛千萬倍,瀕臨破碎的邊緣。但,他強迫自己狠心。那種撕心裂肺,仿若失去全世界的痛苦,他已經嘗過一次,決不能再被她欺騙。
「別再煩我?」他決絕地甩開她的手,大步離開。哭聲戛然而止,他轉頭,程立雪已暈倒在地。
……
地下黑拳社,陸無雙正焦急尋覓自救的辦法,突然眼前一亮,用肩膀撞身邊的阿俊。「你看?那有個酒瓶,我挪過去。你在這等我?」
手腳都被捆住了,她只能一點一點吃力地往前挪,一邊還要擔心虎哥那群人回來,急得滿頭大汗。好不容易抓到酒瓶,往牆上一砸,撿起碎片割繩子。
每分每秒都如在油鍋上煎熬……
快點啊?快點斷啊……
程的只你。繩子終於割斷了,她欣喜若狂,忙衝過去給阿俊鬆綁。但就在這緊要關頭,虎哥一群人走了進來,她忙抓起凳子和他們拚命,但對方有一個拳手,寡不敵眾,被抓住了。
「放開我……放開……你們得罪我,會死的很難看……」
「臭丫頭,口氣還挺狂妄。有點本事哈,不如跟我虎哥混?」他笑著撫上她的臉,卻被她狠狠咬了一口,惱羞成怒。「敬酒不吃吃罰酒?」掏出刀子要直接捅過去。
「虎哥,先別急著動手?」手下衝上來攔住她,「夜場那邊打電話過來,說一個中國陪酒小姐嗑藥太多死了,那邊正缺人。不如先讓她陪酒,再跟她算賬。」
虎哥抓住陸無雙的頭髮用力往後一扯,一雙凶狠的眼睛緊盯著她,「乖乖陪客人?敢耍手段,我就砍了那臭小子的腿?」
……
陸無雙被帶到一間豪華夜總會,裡面聲色犬馬,各種亂,到處都是亂交的畫面,噁心反胃。她被迫穿上緊身旗袍,很短,幾乎遮不住,胸前又開了一個洞,露出。
「客人就在裡面,好好伺候著,否則有你好看?」
她被推進去,裡面好幾個黑人老闆,身邊各自攬著穿旗袍的東方女人,在她們身上摸來摸去,笑得非常色情。中間的黑人招手讓她過去,她還沒坐下,就被扯到他腿上。蕾絲暴露在他眼皮底下,遮都遮不住。
一股濃烈的香水味只差沒把陸無雙熏暈過去,也不知道是從哪個部落跑出來的流氓,說的話她聽不懂,但笑容都很猥瑣。
他一隻手按在她胸上大力揉捏,還要把她往沙發上壓。陸無雙一下子急瘋了,想都不想,一巴掌就甩在了她臉上。黑人火了,把她推到地上,喊來虎哥。虎哥忙賠罪道歉,調了其他小姐過來陪。u0c7。
幽暗的角落。
陸無雙被強行扣在牆上,匕首在她臉上指來指去。
「給你機會,你他媽不要。老子先畫花你這張臉,再廢了那小子。」
眼見刀子要在割在自己臉上,陸無雙驚恐地閉上眼睛,大叫大喊。「不要……放開我……」
「虎哥虎哥?別亂來?」手下火急火燎地衝過來,在他耳旁說了些什麼。虎哥驚恐地睜大眼睛,嚇白了臉。「趕緊把她帶過去?」
至尊vip包廂門口,整齊站立著兩排黑衣保鏢,足見裡面的人來頭很大,陸無雙經不住打了個冷顫,想著要小心應付。門口的保鏢幫她開了門,她剛進去,門又關上了。裡面黑漆漆的,只有牆壁上兩根燈柱散發著幽藍色冷光,倒像是地獄,連空氣都是冷冰冰的。
隱約可見沙發上一道冰冷的身影,一手扶在沙發座上,朝她招招手。「過來?」
她的心臟提到了嗓子間,每走一步腿都在打抖。
直到走到他半米之內,陸無雙才發現那人竟是……
「御斯爵?」
意外之餘,也鬆了口長氣,驚魂未定地拍著。「你搞什麼?神神秘秘的,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惹上黑幫首腦了呢?」要不要每次出場都這麼神秘,這麼恐怖。
御斯爵冷冷掀唇,她是第一個不怕他的女人?難道他絲毫給不了她威懾感?
他比黑幫首腦勢力大多了,手段,當然也狠絕千萬倍?手上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早就數不清。
可她居然不怕他,他該高興,還是該懲罰她的無知?
但他什麼都沒有說,搖晃著高腳杯,透過猩紅色液體打量她。她的身材很適合穿旗袍,非常漂亮。緊身線條勾勒出她玲瓏的曲線,露出修長的脖頸。那一段潔白如天鵝般的脖子,很讓他有一口咬下去,將她的血吸光的衝動。
他一語不發,將紅酒一飲而盡,就像在品嚐她的鮮血。
她大喇喇在他對面坐下,「你不是在南傾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跟蹤我?」
他答非所問。「你朋友已經安全了,將得到最好的醫治。」
「那就好了?你救我,有什麼目的?」
「我的目的,你不用管,以後會知道?」
陸無雙撇嘴。他的回答,怎麼跟她問霍延霆為什麼和她結婚時如出一轍?難道有權有勢的男人,都喜歡搞神秘?以她簡單的腦子,怎麼能猜透他們的想法?恐怕到死,也發掘不了他們的『目的』?
這時,手機響了,陸無雙嚇了一跳。剛才情況緊急,竟然忘記身上帶了手機。但那麼多人看著,她也沒辦法打電話求救。
『霍延霆』三個字在屏幕上跳動著,霸道,威懾。
程立雪沒事了,就想起她來了?當她是什麼?憑什麼要接他電話。
雖心裡憤憤地想,但手指還是移到了接通鍵上。只是還沒來得及按下去,就被御斯爵奪過,扔進酒杯裡,鈴聲戛然而止。
她急得跳起來,「你幹什麼?那是我的手機?」
「你難道沒有自尊嗎?」
陸無雙面上難堪,心裡不爽,「我、我只是心疼手機而已?」之前那一部莫名不見了,現在又損失了一部,難道手機不要錢嗎?
當然,這不是重點,錯過霍延霆的電話,才是她最糾結的?
只是嘴硬不承認罷了?
「我可以買下全世界的手機公司,送給你?」他語氣傲慢,但不狂傲。因為,他有那個能力。但這只換來一記白眼,以及一句「神經病?」
有錢也不是這麼使的?她發現有錢人的腦子真的有點毛病?
御斯爵莞爾。其他女人聽到這句話,不是該很開心嗎?包括程立雪。可到她這,就變成『神經病』了?這個女人,還真難討好?
他起身,「走?」
「去哪?你要拐賣我嗎?」
「回家?」
陸無雙天真地以為,御斯爵要送她回家,但她發現車子朝公寓相反的方向走,莫名其妙。「你不是說回家嗎?」
御斯爵仰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喂?不是說回家嗎?」
「我家?」
「我為什麼要去你家?讓我下車、下車?」
他仍緊閉雙眼,沉了口氣,只問:「你確定想回那間房子?」
簡單的幾個字,直接戳中陸無雙心底的脆弱。不免自問,她真的想回那個空蕩蕩的,曾經有過霍延霆和程立雪甜蜜回憶的房子嗎?所謂的蜜月,她的丈夫,卻在陪另一個女人。而她又何必心繫著那個毫無意義的地方,回去面對滿室冰冷,自我折磨?
她苦笑著,沉默了?
醫院。
霍延霆第三次撥打陸無雙的電話,得到的答案仍是「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家裡的電話沒人接,手機又關機。是在賭氣,還是出意外了?以她衝動的姓格,唯恐天下不亂,隨時可能惹上麻煩。
他越想越不安,見程立雪還在昏睡,大步往外走。
「霆……」程立雪忽然醒來,虛弱地喚他的名字,他只好倒回去。
「你……要走嗎?我好害怕……留下陪我,好嗎?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