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原哲當時一看到這些照片,只覺怒火剎時衝上腦門,直覺想到這些照片會選擇在今日散播,應該是跟大賽有關。ceo的電腦裡能看到,其他部門的同事應該也能看到,更可惡的是他飛快地打開網頁一搜索,百度也能搜到……懶
是誰?
是誰要故意針對小柔?
是誰要在比賽中排擠打壓她?
郭天培?莊欣儀?還是另有其人?
比賽在即,流言可畏,如此時候選擇說出他與小柔的「夫妻」關係根本無濟於事,他要如何做?至少首先一點,他從那一刻起,必須在大家面前與小柔保持距離,不能讓躲在暗處的有心之人再度利用。
原哲端著酒杯,不自覺陷入沉思中。
多少雙目光在悄悄觀察自己?小柔根本被蒙在鼓裡,如果她知道了,會不會……
想到她才告訴自己身孕之事,兩人才剛沉浸在甜蜜幸福的憧憬裡,就要被人如此暗傷,任他脾氣再好也被挑燃了怒氣。
開幕將近尾聲,主持人甜蜜的聲音再次召喚著他上台。
飛快轉身,原哲筆直地走上台去,腳步依然那麼自信,只是掃過全場的眸光裡藏匿著一絲冷冷的味道。他對每個人微笑,公式化地做了開幕總結,宣佈首場設計作品展示將於下午兩點正式舉行,預祝大賽圓滿成功,之後在掌聲中退離會場。蟲
至於那個站在登記處望著他一臉幸福的女人,他只悄然瞥過一眼,俊拔的身影便消失不見。
酒店貴賓房,房門正打開著。
「原哲,我可以進來坐坐麼?」韓陌言勾起一抹庸懶的笑容輕靠在門上。
原哲聞得這個稱呼,立即明白他特意來找自己是為私事,難道他也收到了同樣的照片?思及此,一雙深沉的黑眸陡地瞇了起來。
「怎麼?你就這麼不願意跟我談談?」韓陌言不理會他陰沉的表情,逕自走進房間,並順手將門關上。
原哲回以笑容:「沒有,你來得正好,我們的確需要好好談談。」
他與他,兩個男人,除了公事,早就該好好地談談。
兩支煙,靜靜點燃。
白色的煙霧,從指間升起,他們相視一笑,原哲開了頭:「你先說吧,主動找我有啥事?」
「為小柔。」韓陌言直接挑明前來的原因,手指放在嘴邊深吸了一口煙。在煙霧背後,他的眼睛有些朦朧。
原哲注視著他,卻突然感覺這個男人離自己反而近了一步距離。因為他分明看到韓陌言那雙與自己極為相似的眼睛裡刻烙著一種感情,一種絕不亞於自己對小柔的感情。
情場上,韓陌言是戰敗者,這樣一個孤傲自信穩穩走好每一步的男人,他在還不會懂得珍惜與抓住的時候,就已經戰敗了。
原哲說不出心底的滋味,注視著他:「嗯,繼續。」
韓陌言似乎做好了長談的準備,將身體靠進深色沙發中,他一瞬不瞬回視著原哲眼睛,緩緩道:「小柔與你的最初,只因為你有著一雙與我極為相似的眼睛,那時候你只是我的影子……」
「嗯,那只是曾經而已。」原哲擰熄了煙蒂,靜聽下文。
「呵,原哲,我不是來追憶過去,也不想來展示我與小柔的曾經。畢竟我很清楚,說得越多,身為失敗者便越悲哀。在你面前,我毫無炫耀的資本,但是我愛了她十年,她也一直愛慕著我,卻比不上你們在大學相戀的短短一年。原哲,你說這就是緣分與注定麼?」韓陌言這樣說著,卻掩飾不住眼眸中的失落。
一份歷經十年的感情,如果真的要來做個了斷,並且是在一個打敗自己的對手面前,他的確需要十足的勇氣。這等於是把他屬於男人的尊嚴與驕傲都放在一旁,只為了那個深愛過的女人走此一遭。
原哲想,這樣的韓陌言是值得自己尊重的對手,這樣的韓陌言是位強而有力的對手,能從他手中得到桑柔,實在是上天的眷顧,又或者是所謂的「緣分與注定」?
「呵呵,謝謝你曾經那樣愛著小柔,她現在是我的妻子,以後的日子都有我愛她,照顧她,你放心吧。」原哲不想以高姿態來傷害這個難掩失意憔悴的男人,他說得字字真心。
韓陌言抬起頭,笑了:「不是曾經愛著,而是從過去到現在還是愛著。你以為十年的感情可以輕易割捨麼?原哲,我真的恨過你,嫉妒過你,呵呵,到現在還是。我一直希望有一天能戰勝你。」
「可惜,人生本無戰場,又處處是戰場。如果將戰場設在心中,便永遠不能擺脫。」原哲回答道,「韓陌言,你是個非常優秀的男人,如果沒有環境的優勢,我很多地方並不能勝過你。我隨時歡迎著你這樣的對手來跟我挑戰,只是我並不在意輸掉千萬場比賽,因為我想要贏的只有小柔這一場。」
韓陌言沉默了幾秒鐘,手指顫了顫,將煙也丟進煙灰缸裡,自嘲地笑道:「原哲,事到今日,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胸襟與淡定。對我來說,世事如棋,局局都是戰場,我贏了一場又一場,而三十年來最重要的一場……卻輸了。你不知道,我曾經幻想著在我取得勝利的那日,小柔可以陪在我身邊分享成功的喜悅,可惜……」
「可惜,你在追求其他成功時,卻忽略了身邊最重要的。韓陌言,誠如你說,世事如棋,你不斷地在追逐在努力,而小柔是個敏感而獨立的女人,在你沒真正將她贏得之前就想著去贏其他的,注定了你要輸她。不過你放心,我可以保證會給她幸福。」原哲平靜地點出事實,並鄭重地宣告自己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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