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哲看了看鐘錶,已是十點半。
家裡的電話無人接聽,也就是說小柔不在家,難道她真的跟韓陌言出去了嗎?
又連著撥打她的手機,回答的卻是讓人直皺眉的「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懶
這樣的冬夜,即使是廣州這樣比較溫暖又繁華的大都市,大街上也顯得有些清冷。想到遠在幾百里之外的那個女人,他已經覺得坐立難安。
長指爬了爬微濕的頭髮,抬頭看到桌上的一盒香煙,原哲頓時升起了抽上一支的渴望。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那頭的電話仍是關機,怎麼都聯繫不上。
桌上的煙灰缸裡已經有了兩根煙蒂,第三根正在他的指間默默燃燒。
欣儀發這兩張照片是什麼意思?她要說什麼?是提醒自己還是僅僅一個「告訴」而已?不過,無論如何,他都不願意打電話去問她,與桑柔的事是自己的私事,就算是礙於面子也不想讓別人看笑話。更何況……媽媽與莊欣儀也在一起,這是不是表示媽媽也看到了?
一想到這點,原哲如被煙火燒著了手一般,驚顫了起來。他抿緊唇,快速換好外套,拎起簡單的行李箱大步出了房門。
冷風吹在臉上,難以言預的冰冷。
從廣州到b市,根本不需要搭什麼飛機,但是現在這個時間卻是連車也極少了。他不假思索地招了輛的士,準備打長途馬上回去。
明天最後場會議他已經沒心思參加了,在車上給高董打了個電話,說家裡出了急事得立刻趕會去。高董向來重用他,二話不說還安慰他路上小心,一路順風。
沒錯,有什麼比桑柔更重要的呢?
原哲滿腦子想到的,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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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柔拒絕不了韓陌言近乎霸道的關心,只得去了醫院。醫院有些清冷,加上桑媽媽情緒並不穩定,所以醫生只來得及給桑柔量了體溫,開了些退燒的藥,她連點滴都沒打就急著回家了。
「小柔,你最好住院,我留在這裡陪你。」韓陌言皺眉,滿臉擔心。
桑柔感激,但搖頭拒絕:「不過是天氣太冷,不小心感冒而已,你放心,我身子骨強得很。我擔心的是媽媽……」
可言實在忍不住了:「小柔,聽我說。你非要今天就把阿姨接回去住,其實有些衝動。現在你自己病了,原哲又不在家,我看還是讓阿姨再在我那住段日子吧。下周就是元旦節,設計大賽的第一大關來了,你哪有精力照顧阿姨?」
桑媽媽一直在旁邊注視著她,一言不發,眼睛裡有著濃濃地憂傷。
桑柔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咬著唇輕輕地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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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段勞累的時期,這是個折騰的夜晚。
母女倆有著一樣的固執,固執到最後結果就是桑媽媽依然隨韓家兄妹回去了,桑柔獨自回到家孤獨地躺在床上,眼淚無聲地淌了出來,浸濕了枕巾。
好想原哲,好想好想他……
想他的懷抱,想他的笑容,想他溫柔的安撫……
可是,他在外面出差,每天也很累吧?這個時候打電話過去訴說,會不會引得他擔心?
明天,哲就要回來了,她可以躲到他的懷中好好地大哭一場……
哲,明天你一定要回來……
這樣想著,不知不覺間,桑柔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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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淡淡的光線照在她的臉上,細緻的肌膚呈現出不自然的潮紅。鬧鐘突然響了起來,她輕蹙了一下眉,從夢中驚醒。一抬眼正好撞進兩潭深幽的黑眸中。
「你……」桑柔閉了閉眼,自言自語道,「我還在夢中嗎?」
為什麼一大早會看到哲呢?他明明還在廣州出差,要今天晚上才會回來。
原哲將她可愛的表情盡收眼底,眸中有些掩飾不住的擔憂。執起她的小手,將它握在掌心,溫熱的體溫帶來一種無可替代的安心。桑柔再度睜開眼,小嘴剎時驚愣地合不上來。
原來是真的,哲真的回來了!她一股腦地撲進他的懷中,雙手緊緊勾住他的脖子,生怕自己還是在夢中。
「真的是你?你怎麼就回來了……」剛睡醒,她的聲音格外沙啞,一開口因驚喜而微微變調。
「嗯,想你了,就趕著回來了。」他的聲音也分外低沉,眼眸裡斂去濃濃的擔憂,只剩下一片醉人的溫柔。事實上,回到家已是半夜三四點,她已睡下。熟睡的小臉上有著未干的淚痕,他心疼極了,硬生生地感覺到心口被人扯痛。
是誰讓她傷心?
是誰讓她流淚?
他不敢吵醒她,只是脫下衣服悄悄地鑽進被窩,無比輕柔地將她摟在懷中,就這樣盯著她的面容過了一夜。微燙的身子,無意識地顫抖,他知道她病了。
「半夜回來的?」這太不可思議了,桑柔在被窩裡更加靠近他的懷抱,嘟起嘴連給了他幾個熱情的響吻。
原哲單用一隻手臂圈住她,一手摸著她冰涼的手心,修眉怎麼也鬆不開:「你生病了。」
「還好,我沒事……呃……」桑柔正想著否認,一搖頭卻突然從胃中湧出一股不適,只想嘔吐。她是感冒了,但是除了有些頭痛,她堅持認為自己身體很棒。否則以哲以前的作風,非得阻止她去公司上班,只能留下家裡休息不可。可是,設計大賽在即,她說什麼也不能耽擱。於是,飛快地翻了個身,掙扎著想從被窩裡坐起來。
原哲一把按住她,黑眸緊緊盯迫著她:「怎麼了?」
「我……」桑柔不自覺抓緊了他的大手,另一手摀住自己的小嘴,「真的沒事,一點小感冒而已,不要大驚小怪哦!嘔……」
「還敢逞強!你忘記了我曾是醫生嗎?」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原哲的口氣不禁有些懊惱,同時夾雜著心疼。
「我……呃……」桑柔無暇跟他囉嗦,一手掀開被子,大力推開他,飛快朝浴室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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