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聽人說,喝醉酒的人千姿百態,有的醉了半聲不吭,回家倒頭就睡;有的偏喜歡發酒瘋,滿嘴胡言亂語;有的醉了格外壯膽,清醒時不敢說的話全一股腦兒說了出來;還有的大約像原哲現在這樣,半醉半醒間把藏在骨子裡隱性的一面都引發出來了吧!
如果現在問他一些心裡話,不知是否能得到真心的答案呢?
桑柔舔舔唇,試探道:「原哲……你為什麼願意跟我結婚,還立下三年契約?」
從天橋重逢,對上他毫不掩飾的冰寒黑眸時,她就知道當年將不能說出口的愛,對他造成的傷痛依然存在。她傷了他,他恨他。她不敢奢望答應徵婚啟事是因為他還愛著自己,七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人和事,也可以將青春年少時純情的愛變成偏執的恨。
儘管如此,恨也罷,痛也罷,她仍想親耳聽到一個答案。
原哲黑眸一閃,抿起了唇,提起徵婚之事他就怒火上揚。不願承認,連日來懸在心口的感覺叫什麼?那是恐懼與慶幸的矛盾情緒同時並存。不敢想像,萬一……萬一不是他湊巧回國,尋找商機時看到了那條啟事,今日她是不是已成為了別人的妻子?
「我一直在想……你與我結婚的理由是什麼?」桑柔非常想立刻就得到答案。
「你以為呢?」他不答反問。
桑柔小心地看著他,他們相隔如此近,近得可以清楚感覺到彼此的呼吸與心跳,為何又要像敵人一樣猜測防備著對方?
「我問你……你又為什麼要徵婚?那五十萬用來做什麼?」原哲語氣中透過不易覺察的危險,他也一直在尋求答案。
「我……」桑柔咬住唇,眼眶中突然畜滿淚水。那眼淚來得又猛又急,近段的委屈與辛酸不容她故做堅強,就頃刻間佔領了意識。不!她不需要同情,不需要他的憐憫,吸吸鼻子,她的聲音有些低啞,「我跟朋友合夥做生意……不料她連夜把資金全抽走了,只剩下一堆債務,我被逼得無奈……」
「**!五十萬!五十萬就值得你出賣婚姻嗎?」原哲抬起頭,抓起她的肩不禁搖晃了兩下,有些咬牙切齒。一直以來,一直以來就只有這個女人能將他氣得喪失冷靜,咬牙切齒!
桑柔聞言,逐漸變得面無表情,聲音也冷了下來:「原哲,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含著金鑰匙出生,過著天之驕子的生活嗎?你以為五十萬是個小數目嗎?你以為不用付出錢就可以到你口袋裡來嗎……你不知道錢可以逼死人嗎?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只會過你公子爺的生活……」
想到慘死的爸爸,半瘋半癡的媽媽……桑柔看似冷靜,胸間卻有一把烈火在燃燒,攪痛了五臟六腑,臉蛋也慢慢發紅。奇怪的是她一邊說話,剛才的眼淚卻一絲絲逼了回去,除了忿意不見半點哀色。
驕傲如此的桑柔啊,倘若不那麼固執,不那麼倔強,或許她也可以柔弱地伏在心愛的男人懷中痛哭一場。可是,一想到可能遭受的同情與鄙視,一想到他可能不再在乎自己的心……她硬是將一切吞了回去。如果他們還是當年的青春男女,那時她還會撒嬌與賴皮,他還在全心全意愛她,那麼,她可能會與他分享自己的憂傷與悲痛……
可是現在,她只想重新確定他的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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