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進來,秋兒的臉色就變了。
廚子看見,趕緊問:「秋兒姐,這人您認識?」
秋兒回身衝著廚子笑笑,說:「我哪兒認識?這個,是西院的?」
廚子點點頭,說:「嗯,西院的,才吩咐咱們搭架烤羊腿的主兒,小的看著像是個丫頭。不過一看就像是會吃的主兒,你看那膀大腰圓的,都快趕上咱們老爺了。」
廚子說完,自行笑了起來。
秋兒正言問道:「麼,以後這西院來了,吩咐你幹什麼就幹什麼,好生伺候著,出了紕漏,小心你的腦袋。在這府上幹事兒,也不學著機靈點,少說點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這秋兒姐今兒是怎麼了?才還好好的,這一下兒怎麼變了?要不人家都說鬼丫頭鬼丫頭呢,精得都猜不透。算了咱們哪兒院都惹不起,好生幹活吧。
幾個廚子眼交流了一下,全悶聲兒幹活了。
這秋兒訓完廚子,快步上去,迎了來人。
秋兒:「!我的小祖宗哦,您怎麼來這兒了?」
來人時也說:「啊?你怎麼沒走啊?」
秋兒:「怎麼著?您這又玩兒麼呢?我怎麼聽廚子說您成西院地丫環了?」
來人又說:「出來我與你說。」
說完。轉身出去了。秋兒趕緊跟著出去。
出了門。秋兒趕緊躬身施禮:「秋兒給莞爾小姐請安。」
莞爾:「行了。趕緊起來。若讓人看見我可罰你。」
秋兒趕緊正起身子,又問:「小姐啊,您倒是告訴秋兒您這是玩兒什麼呢?怎麼跑這西院當起主子了?」
莞爾看看左右沒人,方拉了秋兒到廚房邊上的庇蔭處說話:「唉,是這麼回事兒,我說來長安找爹,娘不同意,結果我就留了封信了錢從范陽騎了匹最快的馬跑來了。誰想著剛來了長安趕上過節,看哪兒都好玩兒東逛西逛,荷包破了,銀子丟了。然後遇到一個嬤嬤,問我是不是沒處去,我就說了沒處去。然後她就把我收留了。我跟她說我是來投親的,沒銀子。再後來她跟我說咱們府上找丫環問我去不去,我一下就答應了。原想著一到這府上,還不就算了。結果安德那個笨蛋沒認出我。還帶我去西院讓那個什麼公主小姐的挑撿。幸虧那個羅小姐有眼光,一眼就看出本小姐與眾不同了。想想長這麼大玩了不少玩意,就是沒當過丫頭,覺得挺有意思後就學著原先府裡丫頭伺候我的架勢,伺候起人來了。正趕上今兒個早上羅小姐想吃烤羊腿她們家廚又回了西域。後來我一想,我知道這羊腿怎麼做啊吃過啊,我就跟她說了。然後我就來這兒吩咐這廚房的幾個笨蛋他們依著我的吩咐架上柴,烤羊腿。可回了西院,我又不太放心,這不是過來看看,就碰見你了。」
秋兒:「這安德沒認出小姐?」
安莞爾:「嗯,不過倒也不能怪他,他原是一個二進門的看門,又見過幾次本小姐。」
秋兒:「那倒是,小姐出入都坐車的。」
安莞爾:「我當丫頭這個事兒,你自己知道就行了,若是與別人說了,我可跟你沒完。」
秋兒:「秋兒不敢,可是小姐,這你到底想玩兒到幾時?」
安莞爾:「等我玩夠了,現在還覺得挺好玩的,那個羅大小姐特有意思,那公主也不錯,挺好玩的。尤其我現在與另外三個丫頭一起住一間屋子,原來啊,這冬天人多不用暖手爐,屋子裡一樣暖和。」
秋兒這個暈,這小姐真是不知道什麼叫好什麼叫壞,難不成當久了小姐都想當當丫環?就跟我當了這麼久丫環總想當小姐一樣?
秋兒正想著。莞爾又說:「行了,這個事兒,就這樣了,反正你在東院,我在西院。見面的機會也不多,不過要是你見著我了就跟別人一樣叫我莞爾就行了。千萬別叫我小姐。知道麼?」
秋兒點了點頭,說:「秋兒知道了,小姐。
莞爾:「莞爾!再叫。」
秋兒:「莞……爾……」
莞爾這才笑笑,說:「行了,那我走了,你也回吧。」
秋兒:「秋兒還要拿些吃食給老爺才認的小姐。」
莞爾聽了這話,說:「早聽有人說小姐小姐的,原是認的,我還以為爹在長安有私生女呢。聞這味道,我的羊腿快好了。你拿便拿吧,不過記得裝不認得我。」
秋兒:「是,莞爾。」
莞爾笑了笑,進了廚房,叫人從架下拿下羊腿,裝進食盒,拿走了。
秋兒見莞爾走了,這才進去吩咐廚子另做。
了飯菜出了廚房,秋兒想著,這小姐他們四個人住一也太擠了些,這安德怎麼辦事兒的?不行,還是叫人再蓋幾間。
於是這秋兒伺候火柴用過飯,就去找安德安排蓋房了。
再說這西院裡,才吃完烤羊腿,這外面,蓋房的隊伍就來了。
吉祥端了暖爐出去換碳,正看見這些人浩浩蕩蕩的拿著傢伙進來。
見了這光景,也顧不上換碳了,趕緊進屋,急急忙忙的說道:「公主!不好了!」
齊陽喝著飽肚正美著,聽了這話,問道:「怎麼了?」
吉祥:「這外面來了很多人,拿著傢伙,不知道幹嘛來了。」
羅雅彩在齊對面聽著倒來了精神,興奮地問:「很多?多少?」
她得算算這些人夠練幾路拳。
吉祥:「數,約摸有十來個,才都進院了,公主不如躲躲吧,恐怕來者不善。」
齊陽穩的喝著茶,抬眼說了句:「沒事兒,坐下吧,有羅大小姐在這兒,你還怕他們進來?再說,萬一羅大小姐不行,這不是還有末野門呢?」
羅雅彩聽了這話,大聲說:「誰說我不行!等著本小姐出去把他們都收拾了!」
羅雅彩說完就往外走。一開門正趕上安德要叩門。
安德:「小姐這是要出去啊?」
羅雅彩:「啊?!啊。」
安德:「那您先請。」
安德側身讓羅雅彩過去,倒弄得羅雅彩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打是不打?看樣子人是他帶來的。
安德見羅雅彩不出去,又說:「小姐不去了?」
羅雅彩:「我待會兒再去。」
安德:「即使這樣,煩勞小姐通稟一聲,安德來給公主請安。」
齊陽側對著門坐著,說道:「不用了,安管家有什麼事兒?儘管說吧。」
安德躬身說道:「安德給公主請安。是這樣,安德看這西院住的人多,怕這幾間廂房不夠,於是又叫了人過來再起幾間,讓公主住的寬敝些。
蓋房?齊陽一聽這個,比羅雅彩還精神了。
住進府這幾天,他還沒洗過澡呢,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如今這蓋房的隊伍都來了,那就順便蓋個浴室,這樣洗澡就方便了。
齊陽:「安管家,這蓋房可起好圖了?」
安德:「這倒沒有,仍是原來廂房的圖,拿來再用。」
齊陽:「這是要蓋幾間?」
安德:「原來西院廂房的圖是四間,這次打算起三間,從圖上減掉一間。」
齊陽:「不用減了,仍蓋四間,另外你將那圖紙給我一份,我改一間當浴室,旁的三間你先蓋著,改好的圖我明天給你。」
安德:「浴室?」
齊陽:「哦,就是衛生間。」
安德:「衛生間?」
齊陽:「總之就是清潔之所。」
安德:「哦。安德知道了,若是這樣,我就讓他們開工了,爭取盡早蓋好,」
齊陽:「嗯。」
這下可好了!終於又能有地方洗澡了!這幾天齊陽這潔癬過的這叫一個苦啊!可算熬出頭了。
另外一邊,東院,這火柴心頭之事了了,換上了自己的秘製金瘡藥,傷口也沒那麼疼了。一時間,忽然無事可做了。
東看看西看看,這東院就這麼大,走來走去也沒什麼意思。秋兒在一旁跟著,連話都不說,真沒勁!這小姐可真不是人當的!不如去那西院看看?上次她們都來我這東院了,我去她們那看看玩玩,也不過分吧?
這樣想著,火柴回身問道:「秋兒,這西院最近可有什麼動靜?」
秋兒才讓安德去西院蓋房子,這事兒動靜大吧。
於是秋兒說道:「西院人多,房子不夠住,安管家正張羅著給西院蓋房子呢。」
房子!這房子可是火柴一生中的摯愛啊!聽了這倆字,火柴的兩眼直冒光!
轉念一想,當初可是說這東院是我的,這院子倒是不小,可是這房總共也沒幾間,既是給這西院蓋了房子,是不是也該給我這東院蓋上幾間?
想到這兒,火柴又問秋兒:「這安管家可說何時來咱們東院蓋房?」
秋兒搖搖頭,心想:這東院就咱們兩個人,偶爾有個幫我的丫頭,也住這院裡,你要那麼多房幹嘛?難不成還想像那小破屋似的出租啊。
見秋兒搖頭,火柴感歎道:「這安管家,只想著張羅西院,我這東院還空著這麼多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