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陽拿不定主意的當口,蘇蘇破門而入了。
蘇蘇著急忙慌的喘著大氣,像是剛跑完馬拉松的陣勢。
齊陽歪頭看著她,心想,準是有什麼要緊的消息,是好還是壞?
楊玉環這邊自是比齊陽著急多了,於是開聲問道:「倒是怎麼了?快說啊!」
蘇蘇也想快,但確實倒不過氣來。
才見娘娘不高,蘇蘇趕緊去了朱雀門望著。遠遠見著一乘黃蓋來了,即刻就往回來通報消息。打朱雀門到鴻臚客館這段路說長不長,但也足夠缺乏鍛煉的蘇蘇倒氣兒了。
楊玉環跟齊陽雙雙嚥著液,直勾勾的看著蘇蘇。
過了大概十秒功夫,那口氣總算喘勻了,忙說:「來了……娘娘……宮裡來了……來接您了……」
話聽了一半,楊玉環的就由陰轉晴了。
早知這樣,何必負氣跑出來。
心下也開後悔自己地魯莽。又笑著跟齊陽說:「本宮就知道皇上不能不找我。」
嘿!也不是剛才哪個著急著。
齊陽心想。這古代女地倒是跟現代差不多。都屬於沒事兒找事兒。有事兒鬧事兒。鬧完盼著盡早完事兒型。
想想陸總。也是這樣。經了這事兒。齊陽又多明白了點女人地心思。
這楊玉環。稍後就這麼跟車進宮了。當然。回去這李隆基也少不了甜言蜜語一番。不過這事兒也就算這麼過去了。
之後齊陽地兩日頗為難熬。天天在房裡聽怪大叔地訓導。反反覆覆地說了不少。不過大都是一個意思。齊陽將其總結歸納成一句話:一個人在大唐要懂得隨機應變。
這還用人教麼?我在這人生地不熟的西域都能混的這麼不錯,何況是我古代老家呢。
齊陽的心裡於是開始盼望怪大叔快點離開。
幸虧這米王默啜的行程原本就定了。沒兩天就回去了。送別默啜的時候,齊陽在心裡喊著:米國,拜拜了。爺往後只混大唐!
可一切能如齊陽想的那麼美好麼?事實證明,還不能。這默啜雖然撤了,但末野門卻留下了。從某個角度來說,末野門遠比默啜難搞。這是齊陽後來才意識到的。
先說默啜這一日前腳剛走,齊陽就叫吉祥換了裝,主僕二人著男裝齊齊出了鴻臚客館。齊陽本想趁末野門送怪大叔之際,美滋滋的參觀一下長安城。誰成想,一出門就出事兒了。
二人打含光門出來,一行向東了皇城根兒又轉向南行。
一路上齊陽就想,這唐朝可真夠富的!全是高門大戶!一個危房都沒有。越往前走就看著越氣派。
晃蕩晃蕩人就到了親仁坊。齊陽忽然看見一所大宅門口擺的石獅子長得特像二呆,就連忙奔了過去。
他這一奔不要緊,沒看腳底下,沒跑兩步,就踩了一個人的腳。
按齊陽那速率個大馬趴必不可少。
吉祥見主子摔了,趕緊上來扶他。
齊陽就著吉祥胳膊站起身剛要張嘴,那人說話了:「你個臭番鬍子!敢踩大爺我的腳!」
這人一張嘴,一股臭氣就迎面撲來。齊陽哪兒受的了這個,他一潔癖!原本踩了人腳,還打算說聲對不起,結果那人一拱火陽也來氣了。
番鬍子!敢叫本大爺番鬍子!
雖然齊陽不能完全理解這詞兒,但聽著它就不像好話。何況這人還一身酒氣味熏天。
你說嘿!這喝多了跟大街上躺著,絆了人不說張口罵人,罵人就算了。你口氣還那麼大!這要是夏天條街的蚊子都被你熏死了,倒是省蚊香!
這些話,齊陽在心裡想著,沒說出口。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到了古代,齊陽忽然變得能忍了。
這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還是自我降溫一下,再開聲說話。
齊陽的大腦小腦同時轉著,小腦負責生氣,大腦負責分析。
可這邊上還一吉祥呢,這丫頭可不管那些,到了關鍵時候還得說是人家土著西域人,那脾氣,火爆。
吉祥張嘴就說:「你說誰番鬍子?你個臭酒鬼!」
那人聽吉祥這麼說,藉著酒勁又叨咕上了:「你!你個番鬍子!敢叫本大爺臭酒鬼!知道本大爺是誰麼!說出來嚇死你!本大爺是當朝駙馬!」
齊陽聽他這麼說,倒抽了口冷氣。
若他真是駙馬,今日可算惹了事兒了。這長安城沒逛完,回頭再進了號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拉了吉祥走吧,看他這模樣,醉得可以,估計醒了也記不住事兒。
想罷,齊陽拉了吉祥就要走。
可有些事兒,就是想躲也躲不了。
那人一把拽住吉祥,又說:「想跑!」
嘿!還沒完了。
見他不依不饒,齊陽這小火苗也開始上竄。
齊陽抬眼仔細瞧了瞧那人,這打扮倒是像大戶人家。說是官,倒也能算。就是這長袍看著怎麼那麼邋遢,像是有日子沒換了。
這當朝駙馬能混成這樣?齊陽開始懷。
還是細問問,若真的,就打暈了就跑,反正本少爺現在一身不會使的功夫,飛起來砸你也能砸暈了你。若是假的,饒了你,省得髒了本少爺剛換的衣服。
齊陽於是問道:「駙馬?你是門子的駙馬?」
那人聽齊陽話,歪嘴笑了笑,斷斷續續打著酒嗝說:「本大爺也不怕告訴你……本大爺……呃……就是……廣平公主的駙馬……駙馬……程昌裔……」
廣平公主?怎麼聽著這耳熟?誰來著?
此時在一旁小聲和齊陽說:「公主,這人就是那天在燈會堵街那公主的駙馬。」
哦!對了!廣公主!堵街那個!
齊陽經了吉祥的提點,也;起來了。
不過這人,也太落魄了,他媳婦敢堵大街,他敢睡大街。倒也真是一對兒。可這公主怎麼找這麼一個駙馬?別是嫁不出去隨便上街抓了個流浪漢吧?
齊陽看著眼前這個醉鬼,忽然覺得他非常具有流浪漢的氣質。
這時候,身邊忽然飛馳過去一個馬車,在前面不遠處大宅門口停下了。
齊陽想著,等這車人進去,臭揍這醉鬼一頓,然後拽了吉祥跑路。
可這時候,這找死的程大駙馬非上來叫板,程大駙馬高聲叫道:「你個番鬍子!今日若從本大爺**過去,大爺或許心情好就饒了你……若是不然……抓……抓你進大牢蹲一輩子……」
程大駙馬的話音還沒落地,那馬車那忽然奔過來一胖子。
接下來的事兒,直接讓齊陽和吉祥倆人瞪眼看傻了。
那胖子過來,二話不說,一頓耳光,下下帶聲。
等掄完嘴巴,這醉鬼的酒也醒了,睜眼看著胖子,片刻後,**忽現一束水痕,直達褲腳,滴噠不止。
嘿!這哥們有才華,被人掄到尿褲子了。
齊陽心裡想著,這胖子誰啊?
這時,胖子同學大聲喝道:「還不滾!想髒了爺的宅口!」
胖子喝的時候,瞪圓雙目,直接讓齊陽聯想到了廟裡的四大天王。
那程大駙馬,此時早沒了方才罵人的氣勢,趔趄著跑走了,頭也沒敢回。
齊陽主僕二人愣在那,看著。
此時胖子說話了:「姑娘是西域來的?」
齊陽點點頭。
胖子笑了笑,說:「姑娘別怕,那廝已經跑了。」
齊陽有點點頭。
胖子又笑,說:「姑娘可否告知祿山,是何方人士?」
祿山?安祿山!ohh!mygodd!安祿山!這胖子是安祿山!
齊陽腦抽筋著,吉祥替她答了:「多虧壯士到來,救了我們米國公主。吉祥代為謝過。」
說著吉祥深施一禮。
安祿山:「公主?原來是米國的公主。」
齊陽腦抽筋完畢,也躬身施了謝禮。
安祿山:「米國公主何時來的長安?」
齊陽定了定神,答說:「才來三日。」
安祿山笑了笑,說:「公主不用拘謹,算來公主與祿山還是老鄉。」
好麼,真會套近乎,怪不得認楊貴妃當乾媽呢。不行,我還是少惹他,萬一回頭非娶我當他媳婦就不好了。按西域的審美,我這模樣太如花似玉了。
齊陽自打變成女人,就更為自戀了。
在腦袋裡想好了該怎麼說,齊陽才開口:「久仰安將軍大名,今日一見,果真氣度不凡。」
本來齊陽還想多說兩句,但是怕誇多了,這安祿山愛上自己,於是只挑了一句不痛不癢的說了。
安祿山笑了笑:「米國公主竟聽過祿山的名字?」
齊陽不得不再客氣客氣:「安將軍大名如雷貫耳,齊陽在西域早有聽聞。」
安祿山:「呵呵,祿山也幸得在此遇見米國公主,也多得方纔這酒鬼在我宅前鬧事啊。」
齊陽衝著安祿山笑了笑。心裡想著,可不能再誇了,再來就過了。
誰知,安大胖子接著說道:「相請不如巧遇,今日府上設了酒宴,米國公主可賞臉入府?」
啊?還吃飯啊?
齊陽心裡頓時覺得,自己離當安祿山押寨夫人的日子不遠了。
來唐朝,躲過了諸位帥哥,要是最後委身給一個胖子?我冤不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