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楊玉環進了天字庚,蘇蘇就無聊起來。
剛才那丫頭住哪間呢?蘇蘇左右看看天字庚兩旁的屋子想著。
吉祥打了水,準備回房洗漱。剛走進內院,就看見她房門口站了一個鬼鬼樂樂的男人正四處張望。於是輕輕放下手裡的銅盆,抄起花池裡的一塊壓土石,慢慢的走到那人身後。
蘇蘇隱約覺得身後有人,轉回頭正看見吉祥舉著石頭,忙叫了一聲:「你要幹嘛?」
吉祥聽了聲音,又看了看,放下石頭,說:「怎麼是你?這大半夜的,你來這兒幹嘛?」
蘇蘇見她把石放下,拍了拍前胸,緩了口氣,說:「我還沒說你呢!這大半夜的舉個石頭幹嘛?」
吉祥:「嘿!要是在你放門口見一個鬼鬼樂樂的男人四處張望,你就不採取點什麼措施?」
蘇蘇說:「男?你看我哪兒像男人了?」
吉祥把墊土石放回原處,又拿了銅過來,才答說:「你啊,哪兒都像。」
完,就端了銅盆要進屋。
時下正是正月。長安城得凍手。這好容易端來地熱水。等會兒怕就涼了。跟這種人計較自己也沒什麼好處。不如不理她。隨她去吧。
吉祥這樣想著。偏那個蘇蘇干。見吉祥要進門。就伸手一把拉住。
吉祥背著她說:「嘿。你拽我幹嘛。我這可端著熱水呢。萬一一不小心撒你身上你可別怪我。」
蘇蘇鬆了手。說:「你還沒說我哪兒像男人呢?」
吉祥歎了口氣。心想。這大姐沒事兒吧。這麼一句話也認真。唉。
吉祥只好又說:「那就不像。我得進屋了。您自便。」
吉祥端了水進屋關門。
蘇蘇愣在院裡。
正巧此時,小風兒起了,吹得蘇蘇的單薄胡服來回晃悠。
蘇蘇打了個噴嚏,然後踹門,進屋。
吉祥方端水進來,還沒閂門。
嘿!這唐朝小丫頭還沒完了!這什麼態度這是!
吉祥挽起袖口,上前理論:「我說你!也太沒規矩了!你們主子就這麼教你的?」
蘇蘇進得門來,哪兒還理她。轉身:上門,自顧自的坐在方桌前倒了杯熱茶。
吉祥這個氣啊!上前奪了蘇蘇手裡的茶杯我問你話呢!還喝茶!」
蘇蘇抬頭看看吉祥:「喝茶怎麼了?我渴了,想喝就喝。」
「嘿!你還想喝就喝!你誰啊你!」
「噓!小聲點!惹惱了主子你就不怕挨罰?」
吉祥將聲音放小了些,又說:「你到底幹嘛來的?」
蘇蘇沒理吉祥,又拿了個茶杯倒上茶喝了一口這兒的茶就是沒有宮裡的好喝。」
吉祥從來沒有一刻這麼想抽一個人,她握緊雙拳勢待發,只要……只要眼前這個討厭的丫頭再說一句廢話,她不管她是誰,即刻出拳打她個烏眼青。
就在這個時候,吉祥忽然聽見一個怪聲,說是叫聲,也不像,難不成是幻覺?
吉祥看了看蘇蘇,問:「那個聽見了麼?」
蘇蘇點點頭。
吉祥又問:「這是什麼聲音?」
蘇蘇一聽剛才的聲音就知道是她們家主子楊貴妃看見蟑螂之類小蟲的反應,於是並沒往心裡去。
可見這吉祥這麼緊張,不如借此逗逗她?
主意拿定,蘇蘇清了清嗓子,故意壓低聲音,說道:「噓……這個啊……你坐下我慢慢跟你說……」
吉祥乖乖坐下,開始認真聽著蘇蘇胡編亂造的鴻臚客館鬼丫鬟鎖人償命的事兒。
此時隔壁呢?
隔壁正好進行到齊陽吐那二兩五的血玉環愣後,剛想「啊」,結果嘴被捂上的這個階段。
此時,齊陽嘴角殘留著血,手捂著楊貴妃的嘴人站在牆邊上。
往浪漫了說,這就是**現場個男人把女人壓在牆上,開始話語綿綿的說:「別叫……」
往恐怖了說就是案發現場,一個剛吸完血的吸血鬼捕獲了一個女人,正要開啃。
然後再看眼前,其實就是一個凹凸有致的男人按著另一個凹凸有致的女人。正要瞎編自己吐血的原因。
偏偏這女人又有點過於吸引人,於是,愣了半天,詞兒沒編好,齊陽只好說了句:「我沒事兒,只是剛來這兒有點水土不服……」
沒聽過水土不服吐血的,可這楊貴妃還真就信了。
齊陽鬆開楊玉環,轉身坐在床上。
剛吐完血,多少有點累,可心,還砰砰的呢。
這怎麼辦啊?她要真住這兒
晚上我這血還不都吐沒了?早知道我去獻點血好不了。
齊陽胡思亂想的功夫,楊玉環已經回了神,笑著拿了錦帕出來,遞給齊陽。
齊陽接過錦帕,趕緊讓自己的視線避開楊大美女。心裡不斷默念:陸總,陸總,陸總……
你還別說,這關鍵時刻唸唸咒語還挺管用,沒多一會兒,齊陽這心就靜如水了,只是腦袋裡還不斷浮現被擰耳朵的場面……
見這西域來的吐血公主不說話,楊貴妃也有自己的心思。
這西域的人倒與中土的不同,原來人家那邊水土不服都是吐血,看來還是大唐的人身體要好些,雖然吐但起碼不是血啊。
想完這些,楊貴妃又給齊倒了點水,拿了漱口杯盆過來。
齊陽漱完,心裡又開始澎湃。
這當皇上可真不賴,有美女不說,還人伺候。你說我怎麼沒穿越成一皇上啊?
貴妃見齊陽笑了,就問他:「你笑什麼?」
齊陽:沒什麼,有勞娘給齊陽端水送帕了。這帕都弄髒了。」
楊貴妃笑了笑說:「公主是大貴賓,這是本宮應當的。」
你還別說,這楊貴妃是挺招人喜歡,多體貼啊,這要是陸總,非得逼著我給她手帕洗乾淨了,再買塊新的都不行。
齊陽:「對了,娘娘想與我談些什麼?」
楊玉環哪兒知道談什麼啊?只好說:「不如熄了燈,咱們躺下再說吧,本宮有些體己話。想和公主聊聊。」
體己話!完了!剛才的咒語快失效了,這楊貴妃,太能折騰人了。
齊陽轉著眼珠,想著。可不能熄燈,這要熄燈非出事不可,回頭人家再把我抓起來。不對啊,我現在是女的,熄了燈也出不了什麼事兒吧?
齊陽正想著要不要吹燈的時候,燈滅了。
楊玉環把燈吹了,就自顧自的爬上了床,開心的說:「公主,咱們躺下吧。本宮好長時間沒與人這麼說過話了。」
看著楊貴妃那興奮勁,齊陽真不想打擊她。於是只好「恩」了一聲,便躺下了。
這邊剛一躺下,輪到隔壁「啊呀」亂叫了。
這聲響,這動靜,可比剛才楊貴妃那叫聲大多了。
這幹嘛呢?
稍後,鴻臚客館內甭管熄了燈沒熄燈的,全都點燈上蠟,出來了。
「這怎麼回事兒啊?大半夜的。」「這是誰叫的?」「哪兒啊?」「不是有刺客吧?」
嘈雜聲中,齊陽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娘娘,公主,別出來了,沒事兒,睡下吧。
齊陽應了,便躺下了。
聽了半天,院裡終於又恢復了安靜,扭頭再一看楊貴妃。
嘿!居然睡著了!還打著輕鼾!你說我說你說什麼好!說聊天的也是你,說談心的也是你,還長談?就這!這麼大動靜,人家都出來了,您愣睡了!服了!這麼一比較,還是我們陸總好點,最起碼,我們陸總睡覺不打呼嚕啊。
想到這,齊陽拿抓起被子,捂上耳朵,也睡了。
再說剛才,驚動全院的叫聲。
那是吉祥被這大唐小丫頭蘇蘇講的鬼故事嚇得。
這吉祥一叫,蘇蘇傻了,趕緊解釋,道歉。
倆人折騰的功夫,全院就點燈都出來了。不知道怎麼辦就裝睡。可她們也怕驚動這隔壁倆主子。於是趕緊出去,囑咐了一句。
回到屋裡,又重新閂好門。
蘇蘇就想了。
要說這故事也不那麼嚇人啊,怎麼還能叫?難不成西域那邊沒有鬼故事?頭回聽?就算頭會聽也不至於啊?之前跟旁的丫頭編故事,人家都能聽出來這是編的啊?這丫頭怎麼就聽不出來呢?
此時這吉祥,還驚魂未定呢。有時候這聽鬼故事的,跟編鬼故事的人他就沒法同步,你編的覺得是假的,她聽得她就覺得是真的,還很生動形象。即便你解釋了一百遍剛才說的是假的,她還是很難相信。
吉祥現在就這樣,一面怕著女鬼,一面擔心要是有人追究這事兒可怎麼解釋。別回頭死在這大唐,那可就見不到如意了。
幸虧,這院裡的人,都是外國人,總有一部分語言不通。偏吉祥周圍這幾間,還都屬於個別偏遠地區剛來大唐的。這鴻臚寺的高級翻譯們這會兒也都不在。所以他們唧唧哇哇說了半天,誰也沒弄明白到底是哪屋發出來的聲音。
不過可苦了這幫鴻臚客館的侍從們。一個個給這幫外來大爺請回屋裡,說明日再查。
直到外面沒了動靜,屋裡這倆偷摸鬧事的才踏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