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阿四的喊聲,齊陽跟包紫驤齊齊走了出去。
此時門外,阿四正摟著吉祥大喊著她的名字,但吉祥沒有半點反應,雙眼緊閉。
齊陽見狀,連忙說:「趕緊先把她扶進來。」
阿四把吉祥抱進屋,放在小榻上。
齊陽問:「這是怎麼了?」
阿四:「不知道,說的功夫,忽然就暈了。」
齊陽探手摸了摸鼻息。
還好,還有氣,呼吸也還均,看起來,有點像睡著了。可睡覺,有這麼睡的麼?這個古代人這都什麼身板啊?三天兩頭就暈就感冒,想我齊陽三五年不去醫院的主兒,到了這也倒下好幾回。我是不是應該推廣一下全民健身?
齊陽胡亂;了幾秒,轉頭對阿四說:「你趕緊去,找石太醫過來瞧瞧。別耽誤了。」
阿四點點頭,就趕緊跑了去。
包紫驤在一旁看著。什麼話也沒說。刻他心裡想著。訂婚地事兒或許能這麼逃過去?
不多時。阿四帶了石太醫回來。
石太醫給吉祥診完脈。說:「沒大礙。只不過是勞累過度。所以睡著了。」
「啊!?」齊陽跟阿四異口同聲。
好麼?這還能勞累過度。我讓她干地活也不多啊。這就勞累過度了?這古代人也太脆弱了?還好不是二十一世紀。就這身板。能熬夜加班麼?
齊陽這麼想著。石太醫說話了:「公主若是沒什麼吩咐。微臣先告退了。近來太醫院要配王上遠行帶地藥材。所以……」
齊陽笑著說:「本宮這沒事兒了,有勞太醫了。」
石太醫拱手施禮,退出門去。
這吉祥睡的還真安穩。
也是趕上我這麼一個悲天憫人的好主子那周溪,我看非拿水潑醒她不可,還得是辣椒水。
齊陽的想法天馬行空,沒有路數這次他還真說對了,吉祥這事兒還真和周溪有關。
自打這包紫驤去了落霞扉,周溪就在攬翠櫥裡呆不住了,等了一會兒也見回。而且看剛才如意那樣子,怕不是什麼有利於自己的事兒。難不成又改了主意?還是和公主去大唐?
雖說這包紫驤答應周溪不陪著公主去大唐,但是畢竟還有兩日,發生什麼變故誰也不知道。萬一這駙馬又把自己一個人丟在這攬翠櫥裡。到時候生產,恐怕連個穩婆都沒有。
周溪左思右想了半天,還是挺著還不大的肚子了落霞扉。
本來打算在落霞扉聽聽牆根,看看公主都跟包紫驤說些什麼。可誰知道走過來一看,門口還站了兩位門神。周溪一摸袖內,正放了兩隻迷針。毫不猶豫地掏出一發,射暈了如意,正要射第二針阿四忽然大喊起來。周溪只好上牆暫避,見眾人都進了屋,才十分鬱悶的回了攬翠櫥。
這石太醫給吉祥診症的時候,早見那個迷針還半截插在那,於是趁眾人不注意趕緊拔了下來。他親手做的迷針他又怎麼能不認得,一看便知是周溪幹得好事。
審問一番自是難免。
周溪回到攬翠櫥腦又一片空白了。在花廳坐著,直愣愣的看著那些盛開的花。
此時日已西斜,落霞扉這邊,吉祥還在榻上酣睡。
齊陽仍舊與包紫驤說如何娶羊腿大小姐的事兒,並且還候補了一個意見席給阿四。
齊陽:「訂婚是明天……那我看婚禮也明天就開始準備個月你們就可以結婚了,你們的婚禮我怕是趕不上了。」
看著齊陽在那說得起勁兩個主要旁聽的男人實在是不是滋味。
一個已然經歷兩次心不甘情不願的婚姻,一個聽著自己喜歡的女子要嫁給別的男人。
沉默本就痛苦偏還有人逼著你爆發。
齊陽:「我說,你們倆能不能說兩句?發表發表意見?」
阿四:「公主……小的沒意見聽公主的。」
齊陽笑了笑,說:「你怎麼能沒意見呢?那麼一個大美女,眼看著又要被他娶了,你沒意見?阿四,這可不對,人得積極,不積極怎麼能娶上媳婦呢?」
阿四一直覺得公主姐姐跟別的主子不一樣,特別平易近人,這次他發現,這公主姐姐都不能拿平易近人來形容了,應該是過於直爽,過於熱情,都太不像女人了。連給自己的駙馬娶夫人都能這麼積極,真是百年難遇的夫人典範。
至於包紫驤的想法,比阿四隻多不少。
從那次超級二奶,娶的周溪,到這次突然就讓娶羅雅彩。他的心真的完全沒有任何準備,與其說是他娶夫人,倒不如說是這公主
好,他覺得有必要找石太醫給公主看看,她是不是生然怎麼能一而再的給自己娶夫人呢?
要不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齊陽者他就沒法不胡思亂想。
這二位不說話,沒關係,齊陽說。
「我看你們倆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算了,總之明天訂婚這事兒不能馬虎。阿四,你去把禮官叫來,本宮還是問他好了。駙馬若是累了,就回去歇著吧。」
阿四聽了,神情恍惚的起身出去。
這時包紫驤忽站起來,說了句:「我不再娶了。」然後就走出了大門。
齊陽一下愣了。
剛才是做夢麼?包紫驤說?不再娶了?什麼意思?不娶了?這哪兒行?難不成他想一輩子就跟周溪那壞女人在一起?我這幹嘛呢?我說臨走前幹件好事兒,你還不娶!
齊陽一下由操辦婚禮的愉悅氛圍裡跌倒了憤怒的大氣團裡。他趴在台案上,望著精工雕琢的天花板,吹了口氣。此時他忽然想念起香煙來。
真是好久沒抽煙了,也不道口袋裡的打火機還在不在,霏霏有沒有把它扔了。來了這唐朝小國這麼久,沒見過楊貴妃不說,連羊都沒見過。這東西南北各長不過二里半的小城市,還沒北京一個住宅區大。天哪!憑什麼我就那麼倒霉,來了唐朝呢?
每當遇到點兒什麼事兒,齊陽就開想,這條路又不是他選的。
他好不容易了二十多年男人快熬出頭了,即將結婚生子,平淡幸福的過完一生。結果睡了一覺再一睜眼,來了唐朝。重新由十八歲出發當個妙齡少女,還是個公主。有權有勢沒怎麼看出來,風險係數倒是不小。刺客不斷,事件頻頻。還莫名其妙的走起桃花運來,一個駙馬不行,還來個末野門,天天光想著千萬別**,這要是有朝一日變會男的得留下多大陰影。想著法兒彌補,給自己掛名老公娶媳婦,人家還不領情!
我這悲壯的人生!怎麼就那悲壯呢!
齊陽不斷感慨著的時候,他的掛名老公已經在偏殿歇了。
而攬翠櫥裡,周溪還在花廳看花、發呆,似傻了一樣。
木耳多進門便問:「師妹這次怎麼如此魯莽?」
周溪眼神遊離的看了看木耳多,對此沒有半點驚奇,然後又轉頭看著花,開口說:「師兄,你說這些花為什麼這麼美呢?」
木耳多看著有些異常的周溪,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周溪笑了笑,繼續說:「因為它們生在這兒,齊陽宮裡,用華麗的花盆裝著。這些花兒,若是長在深山裡,就算再美也不會有人知道。你看這些。」周溪一指邊上那幾株被她每日用藥澆灌的花。「就快要死了。」
木耳多看著周溪失常的表現,丟下一句:「我走了,師傅那我會交代。」
一襲黑衣的木耳多翻出齊陽宮,直回石府。
進到內堂,木耳多跪倒行禮。
禮畢起身,匯報一路上好不容易瞎編出的理由。
木耳多:「師傅,耳多剛剛問過師妹,事情是這樣,師妹聽公主與駙馬要商議機密要事,可白天不好上房,只好射暈門口的丫頭,結果偏給人看見了,所以就……」
石太醫看了看木耳多,然後說:「行了,我知道了,你讓她下次做事小心一點。」
木耳多:「耳多剛剛告訴她了。」
石太醫:「行了,你去歇著吧。」
木耳多:「是,師傅。」
木耳多剛退出門,就聽見裡面「啊……」一聲大叫。
即刻推門進去,一人躺在地上,看樣子已經死了。
石太醫還是剛才那樣坐著,手裡拿了個匕首。一指地上的人,吩咐木耳多道:「把這個先處理好。」
木耳多於是抬人出去,像往常一樣,未問半句。
石太醫從袖內取出一塊白色絹帕,擦拭著那把染了血的匕首,自言自語地說:「過來送死,還帶把刀,真是自掘墳墓。哈哈哈……」
木耳多扛著屍體,聽到師傅的笑聲,打了一個寒噤。他忽然想起,有次師妹十分害怕得跟他說:「有一天,師傅一定會殺了我……」此時肩上扛的這個人,又是誰呢?
月上半空,落霞扉裡,齊陽邊吃夜宵邊狠狠地自言自語:「不娶?!不娶不行!這是齊陽宮!誰是老大,我是!我說了算……」
「呵呵……」
這時候,一聲笑傳入耳際,熟悉極了。
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