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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有娘撐腰? 文 / 只是艾安

    包紫驤此時正在村屋內的木床上,聽著窗外的鳥鳴之聲,想著與公主朝夕相對的日子。

    公主現在應該起來了吧?紫驤怕是再也見不到公主了,這麼多天,這傷也沒見好。頭總是沉沉的,怕是撞壞了頭,或許有一日,就這樣睡去,永遠不會再醒來了。

    這一日,鬼眼三娘熬完藥,不小心灑了,於是又重新熬了一碗,所以包紫驤比平時吃藥的時間晚了半個時辰,沒有迷藥的作用,頭腦也清醒了許多。而這反倒成為了他胡思亂想的依據,人不是都說,死前會迴光返照麼。包紫驤此刻,就是這麼想的。於是他懷著沉痛的心情,對自己,對公主,對家人,對世界做了完整的告別演說。百般惆悵過後,鬼眼三娘安多思才給他端了藥來。包紫驤咕咚幾口喝下藥,然後昏然睡去。

    所以說,有時候,頭腦清醒不一定是好事。

    鬼眼三娘拿了藥碗出去,這鄔鎮海在外間坐著喝茶。

    鬼眼三娘高興的說著:「今天青兒的起色好了不少,想是快好了。」

    鄔鎮海聽此應著:「嗯,這些日子,娘子受累了。」

    「這是哪兒的話,照顧青兒,是三娘的本分,要不是那日,三娘功夫不濟,咱們青兒也不會被人打成這樣。」鬼眼三娘說著說著,眼裡泛出淚來。

    鄔鎮海怕她再想下去,會想起幾十年前的事兒,於是趕緊從腰內拿出對耳環,遞給鬼眼三娘。

    安多思看見耳環,突然高興起來,笑著說道:「你又偷著進城了?咱們當初不是說好,在這山谷邊上過遠離塵世的日子麼?你還總是偷偷進城買這些沒用的東西,竇將軍給你的那些銀子怕是快要花光了吧?」

    安多思的記憶,永遠停止在青兒死的那一年了。在她的記憶裡,青兒還沒死,竇將軍也沒死,沒有戰爭,沒有山賊。只有她——一個做回好人的女賊,跟英偉不凡的鄔副將,在這山谷邊上,幸福的過著遠離塵世的日子。

    他們地小木屋中。沒有鏡子。鄔鎮海依然多年前一樣英偉。而安多思。雖已年華老去。但她並不知道。

    痛苦地回憶。鄔鎮海一肩扛起。默默地承受著。

    此刻。安多思地笑容。在鄔鎮海心裡。也依然如幾十年前一樣那麼明艷動人。

    鄔鎮海笑著說道:「怎麼會沒用。來。我幫你戴上。」

    鄔鎮海一把攬過安多思。就像幾十年前一樣。

    鄔鎮海把她耳上地那對摘下。換上了這對新地。將摘下地那對放在腰間。然後跟安多思說:「我要去砍柴了。」

    「好,早些回來,別又跑到城裡去了。」安多思拿手輕撫著剛剛戴上的耳環,站起身來,甜美的笑著。

    「嗯,知道。」

    鄔鎮海出了門,像往常一樣,繞過樹林,走到山寨大宅之中。

    進了自己的房間,打開書案上那個精緻的盒子。裡面裝滿了各種各樣的耳環,這些年,每一日,鄔鎮海都將安多思換下的耳環收藏在此。只因在她的記憶裡,就只有一對新耳環。

    鄔鎮海看著盒子發呆的功夫,沙樂棠進了來。

    「大當家,您回來了。」

    「嗯。昨夜那兩個丫頭沒什麼事兒吧。」

    「沒有,想是打得重了,還沒醒過來,聽兄弟們說,昨晚上很安靜。」

    「待會兒進去看看,別再出什麼事兒。」

    「是,樂棠知道。」

    「鄔青還沒回來麼?」

    「沒有。」

    「每次辦事兒都是這樣,成不了大事。」

    「是不是派些兄弟去城裡找找?」

    「算了,不必管他,他玩夠了自然會回來,最近這局勢不穩,城裡兵多,兄弟們還是小心點好。」

    「樂棠已經叮囑他們了,這一階段收斂些。」

    「嗯,咱們的銀子還夠吧?」

    「這幾次的大生意數量都不少,夠兄弟們吃幾個月的,不過糧食怕是不夠,要去隔壁村子買些回來。」

    「嗯,這些事兒你拿主意就行了。讓兄弟們看好那兩個丫頭,還有,沒我的命令不許胡來。若是過了這半日還沒有動靜,撬開門,進去瞧瞧。」

    「知道了,大當家。」

    「行了,出去吧。」

    話說這周娘那日到了攬翠櫥門口,見兩旁有侍衛看著,就裝作無事般,上前去問:「你們不去好好保護公主,跑到這攬翠櫥來幹什麼?」

    這齊陽宮的侍衛都知道這周娘是公主的奶媽,連公主都會給她幾分面子,他們這等侍衛又怎麼敢得罪這等高級下人。

    所以其中一個侍衛,見周娘過來問話,連忙答說:「我們這也是沒辦法,公主讓我們在這輪班看著。」

    周娘:「看著什麼?看著二夫人?」

    侍衛:「是啊。」

    周娘:「無緣無故看著二夫人做什麼?」

    侍衛:「這個咱們就不知了,上頭只是命我們輪班看著,不准二夫人出去。閒雜人等也不能進去。」

    周娘:「你看我像閒雜人麼?」

    侍衛:「您說笑了。」

    於是兩個侍衛讓開,周娘領了杏兒就進去了。

    此時周溪還在裡間睡著,並不知道周娘進來。

    周娘進去,看見桌案上落了不少塵,想是很久沒來打掃了。於是在床邊的貴妃榻上坐下。坐了會兒,見周溪還不醒,於是輕咳了兩聲。

    周溪睡著,起先聽見動靜,以為是在做夢,就沒有理會,直到聽見這聲咳,方才睜開眼。

    因這聲音太熟悉了,以往周娘總是這麼提點她。周溪這個人,本就是喜歡炫耀的,凡是容易流於表面,什麼心思縝密都賴周娘調教著。起先伺候齊陽公主的時候,也出了很多錯漏,多得周娘這一聲咳,從旁提點。這時候久了,倒也得心應手起來。可惜這一朝變換了角色,讓她又恢復成最初的魯莽模樣,越做越錯,忘了自己原本的身份。其實小人得志的道理,誰都明白,但是就是小人不明白。所以就需要有個人提點,這小人再得志,仍舊是個小人,總會有人在上面壓著。至於下人風光的短暫或是長久,靠的是謀略。

    周溪睜開眼,見周娘坐在那,先是一愣,然後連忙起身問道:「娘,您怎麼來了?」

    周娘輕笑一聲,說:「我若是再不來,怕是這攬翠櫥的蜘蛛網都要結到你的床頭了。」

    「這個……娘,你聽我解釋。」

    「不必說了,猜也猜到,定是不記得自己身份,一朝做了夫人,就什麼都不怕了。你還認得有我這個娘麼?」

    「溪兒知錯了。」

    「這到底是怎麼了,給我從頭說說。」

    於是周溪就將打人的事兒,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周娘。

    周娘嘖嘖稱奇:「這公主倒真是轉了性,平日裡她打得人也不少,你不過是責罰個下人,她如此落你顏面,再怎麼說,你也是正經娶回來的二夫人,稍後為娘的倒要問問公主,這是怎麼了。不過你也得記住,什麼時候,這齊陽宮上下都是公主最大,惹了誰都好,萬萬不能惹了她。」

    周溪:「孩兒知道了。」

    不過這周娘聽了周溪說的,反倒覺得周溪沒什麼錯了。這主子打下人,天經地義,有什麼不可的,就算真是主子打錯了,那下人也該忍著。何況主子又怎麼會錯呢?這公主,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這幾次見都對我冷言冷語的,沒了往日的樣子。

    見周娘不說話,周溪說:「娘,這駙馬找到了麼?」

    周娘看了看周溪,說:「你怎麼知道這駙馬失蹤的事兒?」

    「孩兒……孩兒聽侍衛說的。」

    周娘心裡想:這丫頭定是有什麼瞞著我。不過她若是有心要瞞,怕是問也不問不出結果,索性先說別的。

    主意拿定,周娘開口說道:「這本來伺候你的丫頭去哪兒了?」

    「孩兒不知。」多說多錯,還是裝不知道為好。

    「剛剛在落霞扉見到兩個生面孔的丫頭,什麼吉祥如意的,怕是原來伺候你的吧?」

    「正是。」

    「人家倒好,因禍得福,差事做到落霞扉去了,可是你這兒,堂堂一個二夫人,落魄的沒有樣子,你看那案上,積了多少灰。杏兒,還不趕緊去擦了。」

    杏兒見這周娘落下話來,就趕緊出門尋傢伙幹活。這杏兒剛出去,綠柳二人就進來了。見這母女兩個在此說話,柳兒趕緊上來說道:「您今兒個怎麼來了?」

    周娘抬眼看看柳兒,說:「今兒個要不是娘娘托我送東西過來,怕是還不知自己十月懷胎生的寶貝女兒在此受苦。我們溪兒雖是打了人,但畢竟是這府上二夫人,連個丫頭也沒有,像什麼樣子。聽說,這府上的下人都是你統管的?」

    柳兒:「是。」

    周娘:「這公主日理萬機,忙得緊,有些事情,難免不那麼周全,你這當管家的,竟也這麼沒腦子。罷了,既然這公主府人手不夠,那就讓杏兒留下伺候溪兒好了,稍後我再稟明娘娘,派個頂事的過來。」

    柳兒心裡氣著,表面上卻不動聲,只是笑著點頭,眼下這事兒並不要緊,要緊的是公主失蹤了。

    周娘:「不知道這公主看上你們那兒了,一個個的都不會辦事,行了,我還得回去付了娘娘的差。以後行事要想的全面些,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周娘這話,既是對柳兒說的,也是提點周溪。

    周娘轉過頭,對著周溪說:「看看這瘦的,想是近來沒人伺候,三餐都未按時吃吧,娘把杏兒留下,好生照顧你。」

    周溪點點頭。

    周娘又說:「行了,娘先回了。有什麼需要的這公主府沒有,讓杏兒回家裡來拿。」

    周溪:「孩兒知道了,娘,您慢走。」

    周娘說完,瞥了眼柳兒,就行出了門口。

    見周娘走了,綠柳二人相互看了看。

    綠兒上前說道:「那二夫人歇著,我們先告辭了。」

    周溪:「等一下,我還有事兒要問。」

    綠兒:「夫人有什麼事兒?」

    周溪:「這駙馬爺可曾找著了?」

    綠兒:「還沒。」

    周溪:「哦,那若是有什麼消息,勞煩妹妹過來告訴我一聲。」

    周溪這些日子的獨居生活,讓她多少悟出了一些道理,求人辦事兒必須得低聲下氣,不管你是下人還是主子,多少得跟人套套近乎。

    一出了攬翠櫥的院門,綠兒就說:「你聽見沒,剛才那周溪又叫我妹妹了?」

    柳兒:「聽見了。」

    綠兒:「你說她又要幹什麼?」

    柳兒:「誰知道呢?」

    綠兒:「對了,那個什麼杏兒又怎麼辦?」

    柳兒:「隨她去吧,反正派月錢的時候又不是咱們齊陽宮出。最近公主不在,等公主回來再說。」

    綠兒:「可這杏兒也不知道哪裡來的?」

    柳兒:「你操這個心幹什麼,反正這攬翠櫥有侍衛把手,還怕她飛出去不行?有不礙咱們做事,管她幹什麼的。」

    綠兒:「你說等咱們公主回來,會不會看了這個周娘的面子饒了周溪?」

    柳兒:「就算是饒了,重新派丫頭過去,也跟你我無關,好生伺候公主吧,總想這些有的沒的,真是笨丫頭。」

    綠兒:「這倒是。」

    柳兒:「行了,咱們先回去睡吧。」

    綠兒:「不去告訴吉祥她們一下?」

    柳兒:「告訴她們做什麼?她們運氣一直好,只挨了一次打就升上來當了公主的近身。」

    綠兒:「嗯,咱們公主的脾氣現在確實好。最近就沒打過下人。」

    柳兒:「行了,別胡思亂想了,回去先睡會兒,公主說不定一會兒就回了。」

    綠柳二人回了素星居。如意這時候也打浣衣局回來了。吉祥趁無人的時候又找了個遍,卻仍未找到要找的東西。

    這杏兒忙前忙後把攬翠櫥收拾乾淨,也用了半日。此時周溪已經起來,裝模作樣的從書案上拿了書來看。這別人看來,周娘留了杏兒在這兒,是為了照顧女兒,可周溪知道,這周娘是對自己有了猜忌,留個眼線罷了。

    這一來,她出門就不那麼方便了。往常出去個三五日也無人知道,這下可怎麼好?包紫驤還沒找到,她心裡著實不放心,昨日在街上,她偏巧見到公主撞賊之事。這駙馬若是能讓莽撞公主找回來,也算是天下奇聞了。於是想了個主意,叫了杏兒過來。

    周溪:「杏兒,這幾日就有勞你了。」

    杏兒:「夫人這是哪兒的話,杏兒應當的。」

    周溪:「對了,最近我娘的身體如何?今天的事兒你也見了,我倒是想出去看娘,可惜這大門都出不去。」

    杏兒:「老夫人的身體好得很,夫人不用擔心。」

    周溪:「如今你來了這兒,誰來伺候我娘呢?」

    杏兒:「這個杏兒就不知了。不過近日老夫人都在宮裡陪著娘娘,很少回院子裡來。」

    周溪:「哦……對了,杏兒,你能不能幫我跑一趟藥鋪?」

    杏兒:「藥鋪?夫人覺得不舒服麼?」

    周溪:「進來身子有些不適,你拿著這藥方幫我去抓點藥回來?」

    周溪從案上拿了張寫了字的紙交給杏兒。

    杏兒:「夫人若是不舒服不如去請大夫來瞧瞧?」

    周溪:「不用了,你去幫我抓藥回來便是,不過記得要去後巷石太醫的藥鋪買。」

    周溪回身從櫃裡去了幾錢銀子,遞給杏兒。

    杏兒:「杏兒知道了,這就去。」

    周溪擺擺手,杏兒就退了出去。

    周溪從窗子向外看了看,眼見著杏兒跟侍衛說了兩句就出了攬翠櫥,她一個飛身上了房。

    周溪在上面看著,杏兒從齊陽宮的後門出去,並未去到後巷,而是一路走去了五穀街上的周娘的外宅。

    周溪料想的果然沒錯,這個杏兒就是娘派來監視她的。於是轉身去了石太醫府上。

    剛一進後門,就被人拍了肩膀,回身一看,是大師兄木耳多。

    周溪看了看大師兄木耳多,「大師兄要出門?」

    「嗯,師傅派我出個遠差。你怎麼來了?」

    「有些事要跟師傅稟報。」

    木耳多突然放低了聲音說:「對了,你說話最好小心點,好像師傅在齊陽宮派了眼線。」

    「是誰?」

    「這個我不知道,你也知道師傅做事一向謹慎。」

    「嗯,多謝師兄,溪兒知道了。」

    「行了,我走了。」

    「師兄,一路順風。」

    木耳多出了門,周溪繞進了內堂。

    此時石太醫正在藥櫃前面配著藥,聽見周溪進門,背對著她說:「你來了。」

    「師傅怎麼知道我會來?」

    「你在公主府裡犯的錯事,若不是我幫你,怕是要誤了大事。」

    「師傅……」

    未等周溪說完,石太醫拿了藥包,轉身走了過來。

    「師傅知道你一向心浮氣躁,拿了這藥去吃,降降火氣。」

    「這是……」

    「拿著。」

    「是,師傅。不過一會兒又個丫頭會過來幫徒兒拿藥,不如讓她帶回去。」

    「什麼丫頭?」

    「實不相瞞,那丫頭是周娘派來監視徒兒的,這次為了能脫身過來,特意支使她出來拿藥。溪兒才能先一步過來向師傅稟報。」

    「那你就快些回去吧,你要說的為師已經知道了。以後做人要小心些。」

    「是,師傅。徒兒告退。」

    周溪出了房門,直接飛身上房,快步回了攬翠櫥。

    又過了會兒,杏兒才走來藥鋪,夥計已拿了石太醫配好的藥放在檯面下,假裝看著藥方配了藥,然後將台底的藥包給了杏兒。

    杏兒拿著藥回了攬翠櫥,到小廚煎好端去給周溪。

    周溪推說頭痛,讓杏兒把藥放下,吩咐她去原來吉祥他們住的小屋休息,有事再叫她。

    杏兒退了出去,周溪看了看藥,並沒有喝。待涼了之後,倒在了花廳的花池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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