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女去準備茶點的功夫,阿四跟包紫驤說:「少爺,不如娶了啞女姑娘做三夫人吧。()」
「你這小廝,年齡不大,每日裡就想這些有的沒的。」
「少爺,這啞女姑娘人又好又漂亮,除了是啞的,其他都比你那兩個母老虎強。」
「什麼就母老虎?敢說公主是母老虎!」
「少爺,你怕是愛上這老虎公主了吧。怎麼一說她不好你就生氣?」
「沒有,只不過這公主不是你說的那樣。」
「好吧好吧,就算這公主不是我說的那樣,這週二夫人可真是個超級母老虎,我算是知道選她的時候為什麼要叫做超級二奶了。」
「二夫人又怎麼了?」
「中午吃過飯,我打算回攬翠櫥看看少爺回來沒有,結果剛一進門,就看見那二夫人,一腳踹翻了灌園的木桶。那腳力,不在羅大小姐之下。」
「你就會胡說,那木桶我那日覺得礙事,使勁挪了半天,連地方都沒動,二夫人那嬌小的身子怎麼可能一腳踹翻。」
「少爺之前可是被她像一團棉花似的舉到床上的。」
「這……」
「對了。少爺。羅大小姐那案子結了麼。我剛聽人說。羅府上下都放了。」
「是啊。可就單單羅大小姐這惹事地沒放。」
「要說羅大小姐。雖然刁蠻任性。脾氣大點。沒事兒喜歡打個人。可刺客這事兒。我總覺得她幹不出來。」
「恩……」包紫驤心說。她還真就幹過。
「老天保佑羅大小姐千萬不能有事!」阿四說著。雙手合十還祈禱上了。
「沒想到你還挺關心她,她以前不是老打你麼。」
「唉,好歹她也是我師傅,要是沒有她我哪兒會飛啊。而且我覺得為了防身,我還得找她多學點本事,不然哪天二夫人一個不高興給我一腳,我的五臟六腑都得出來。」
這時,啞女端了茶點來。
「有勞姑娘。」
啞女放下茶點,就去餵幼獅。
阿四笑著說道:「啞女姐姐喂一個是喂,喂三個也是喂,不妨事的,是吧?姐姐這樓裡,能不能給阿四留出一間屋子。」
啞女逗著幼獅,聽見此話只是笑笑,包紫驤則問道:「你要幹嘛?」
「我怕在攬翠櫥住著,哪天一不留神就被你那隻母老虎吃了,留在姐姐這兒多好。天天吃著好吃的,閒來還能跟幼獅玩。」
「你來這齊陽宮倒是過起大爺的日子了。」
「不如少爺跟我一起住在姐姐這兒,多好。」阿四說著,順手拿了一塊點心塞進嘴裡。
「你啊,吃還塞不住你的嘴。」
茶點吃過,三個人逗著幼獅在院子裡踢了會兒籐球。天就漸漸黑了下來,阿四拗不過包紫驤,還是回到了攬翠櫥。
「少爺,我住哪兒?如今我是不能與你住一間屋子了,母老虎非衝過來殺了我。」
「你就住東邊第二間就吧。那離廚房近。」
阿四跑過去看了看,然後回來跟包紫驤說:「嗯,還不錯。不過我還是喜歡啞女姐姐的小樓。」
「你就別做夢了。」
倆人正說話的功夫,周溪回來了。
「夫人回來了,小的就先退下了。」
周溪上下打量了阿四一遍,輕「恩」一聲,心說算你識相。
「夫人這是去哪兒了?」
「溪兒中午吃過飯就回來了,有個事兒娘還來得及沒跟溪兒說,方才溪兒醒了,見相公不在,便又回去看了看娘。」
「夫人吃過了麼?」
「還沒,溪兒想著與相公一起吃,見天黑了,就趕緊回來了。」
「今日別勞動夫人了,紫驤吩咐廚房做了便是。」
「相公真是體貼。今日在街上,溪兒見有人賣香料,味道甚是好聞,於是買了些,稍候給相公做個香囊帶在身上。」周溪說著,從腰際取出裹著香料的羅帕,遞給包紫驤。
包紫驤接過羅帕,聞了聞,說:「這香是不是太濃烈了?」
「濃烈麼?稍候溪兒加些別的香料進去,味道就不這麼濃了。」周溪說完,便將香料放在床頭小櫥之內。
二人吃過晚飯,周溪便拉了想去看書的包紫驤睡了。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門外有宮女喊:「駙馬,夫人,公主派柳兒姑娘過來請駙馬過去。」
周溪心說,這大半夜的,找駙馬做什麼?
回頭看看包紫驤,睡得很熟,於是周溪答道:「駙馬已經睡了,有什麼事兒明天再說。」
「可是公主……」此時門外傳來柳兒的聲音。
「都說了,駙馬已經睡了,明天再說!」
柳兒心想:這駙馬倒是娶了個好夫人,有他受的了。
轉身要走,身後突然出現一個男人,定睛一瞧,原來是阿四。
「你在這裡做什麼?嚇人一跳。」
「這後面是我的房間。」
「唉,可憐了,你攤上這麼一個女主子。」
「姐姐就會說我,傳言說,那公主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我們公主可比這位強多了。」
「是麼?」
「你來這兩日都沒見過公主?」
「沒……」
「嘖嘖,怪不得,明兒個你來,姐姐讓你見見。」
「那就多謝姐姐了。」
「行了,不跟你說了,我得回去跟公主說這駙馬睡了。」後半句話,柳兒故意抬高聲調,衝著裡面說的。
「姐姐慢走。」
見柳兒走了,阿四興奮的回去自己的小屋,躺在床上,想著這公主到底長什麼模樣,漸漸就睡著了。
第二日早上,阿四就早早的來到齊陽寢宮外面,卻半個人也沒見著。他哪知這一干人半夜才回來,此時,全在睡覺。左右轉悠了半天,十分無聊,於是又跑去休月苑找啞女和幼獅了。
一進門便喊:「啞女姐姐,我來了。」
然後一個女子應聲而出,可此人並不是啞女。
此女素衣白裙,頭戴一白色透額羅,髮釵首飾全無,連妝都沒化,唇白目虛,雖然精神不是很好,但五官卻很精緻,絕對是個美女。
見美女在此,阿四趕緊問好:「姐姐好。」
「你是誰?」齊陽看著來人,從未見過,竟然叫自己姐姐?難道是這公主的弟弟?
齊陽想著,阿四又說:「我是阿四,姐姐又是哪位?」
原是齊陽一早上起來突然想吃牛油奶糕,於是簡單裝扮了一下,便來了休月苑。此時吃了點心,剛想出來跟幼獅玩,結果就遇到了阿四。
這阿四不認識我?倒有意思,我來了這麼久,都是我不認識別人,今天可算遇到一個不認識我的。
齊陽拿定主意,決定逗逗這阿四。
「原來阿四啊,貞兒早就聽說駙馬的心腹要來咱們齊陽宮,今日可算見著了。」齊陽早上帶透額羅的時候,就覺得自己這打扮像白蛇了,於是此時借了白蛇的名字,喚自己叫貞兒。
「原來是貞兒姐姐。」
「就叫貞兒好了,咱們年齡相若,叫了姐姐反不自在,我也只叫你阿四,你叫我貞兒便罷。」
這時候,啞女從門裡出來,齊陽跟她使了眼色,啞女這般聰明,自是明白其中意思。於是含著笑跟阿四點點頭,繞過二人喂幼獅吃早飯。
「阿四怎麼一大早來啞女這兒了?」
「早上本來約了柳兒姐姐,結果去了寢宮不見人影,阿四又是新來的,別處也未曾去過,就只認得啞女這裡,於是就來了。」
「柳兒姑娘可是公主的近身,你跟她很熟麼?」
「見過幾回而已,不是很熟。」
「你倒是好,貞兒進宮這麼多日子,也沒跟柳兒姑娘說上一句話,你這才來了兩日就約了柳兒姑娘出去。」
「姐姐誤會了,阿四不是約柳兒姑娘出去,阿四是想見見那公主,這才約的柳兒姑娘。」
「原是這樣,可是這公主有什麼好見的?」齊陽倒是想聽聽這別人對這公主的評價,於是故意問道。
「阿四在宮外的時候早就聽說這齊陽公主刁蠻無禮,是出了名的母老虎,可是近來,在宮裡卻沒人說這公主刁蠻,倒是說她人還不錯,阿四就糊塗了,於是想見見這公主到底是什麼樣。貞姐姐必然見過公主吧。」
「貞兒也只是遠遠的見過,我們這等浣衣局的宮女,比不了阿四你這樣的近身。」
「姐姐說笑了。」阿四嘴上雖是這麼說,但是心裡卻不是那麼想。
看這女子衣著樸素,一件首飾都沒有,可能是級別很低吧,唉,進宮那麼久都沒跟公主聊過天,也是夠倒霉的。
阿四正歎著齊陽可憐,齊陽就咳了。
「姐姐沒事吧。」
「沒事,或是這早上風涼,受了寒。」齊陽從昨夜回來就一直乾咳到現在,喝了很多水也不見好。
「這受了寒可不能馬虎,稍不留神,若發了熱那就麻煩了。」
難道唐朝發熱也隔離?
「沒事的,貞兒身子一向強壯如牛。」
齊陽說完此話,阿四對其上下打量了一遍,怎麼也看不出她強壯如牛。
「貞兒還是別逞強了。不如阿四陪你出去看大夫。」
「阿四不是還約了柳兒?貞兒自行回去吃兩服藥就沒事了。」
這古代男的也這樣啊,見到美女就想往上貼,看來這包紫驤跟末野門果真是異類。
齊陽跟二人告別之後,回了寢宮,覺得頭疼,於是就又回到塌上打算睡個回籠覺。
一躺下,卻總是咳,頭也越發的暈,睡不著,想喊個人進來。想想還是算了,眾人隨他奔波了一夜,這才幾點,讓人家多睡會兒吧,我一個體恤下屬的好公主,估計這也就是感冒發燒,睡醒了就好了。
又咳了一陣兒,齊陽才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周溪這邊,早上起來就叫了駙馬跟自己進宮,去給美妃娘娘請安。包紫驤見阿四沒了蹤影,只好一個人陪著周溪,帶了兩個宮女去了。
這周溪雖是在齊陽宮成了半個主子,但進這禁宮拿得還是宮女的通行證。
這宮裡的宮女們可不拿這周溪當回事,不過就是個駙馬的小妾,張狂什麼,這一日穿得錦衣華服的來,是來跟咱們炫耀麼?
剛一進門,美妃的兩個近身宮女就在一旁議論起來。
這周溪並不是沒聽見,但裝著無事一般進了門。
「溪兒給娘娘請安。」包紫驤隨她跪下,卻未曾說話。
美妃聽見通報說溪兒來了,心裡就想,這丫頭竟真拿自己當是主子了。許給了駙馬以後,竟還有臉來給我請安。佔了本宮寶貝女兒的駙馬,來向本宮炫耀麼?
看來這什麼丫頭就有什麼主子,此時這美妃院子裡的所有人都裝了一個思想,就是這周溪是來炫耀的。
既然如此,又怎麼會給她什麼好臉。溪兒說完,跪在地上半晌也沒聽見美妃說話。
過了一會兒,美妃才回過頭,看看這地上的二人,說了句:「原是駙馬來了。快起來坐吧。」
包紫驤於是起身,有宮女拿了椅子過來,就坐下了。周溪呢,未見吩咐又不敢起來,就只好跪著。
美妃頓了一會兒,才說:「你也起來吧。」
但並無人過來給她拿椅子,於是周溪只好憋著悶氣,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