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晨完全沒有料到會聽到這樣的事。
黑幫,或者說是幫派。
那麼遙遠的一個詞,意識裡,似乎只應該存在於某個遙遠的時代,可此時,竟因為蕭荊南的幾句話,一下子就蹦到了眼前來。
不,不只是眼前。
洛晨緊了緊手中的水杯,轉臉去看坐在自己身旁,正一手端著酒杯,側著臉望向窗外的蕭荊南沲。
所謂的黑幫,幫派,那些殺人不眨眼的人,居然就有一個,正坐在自己的身邊。
洛晨吞了口口水。
難怪他每回出門都是前呼後擁,難怪他身邊多的是黑衣保鏢,難怪他舉手投足間不只有商人的精明和儒雅,世家的優雅和高貴,更有股不容置喙的氣勢,不怒自威,讓人不寒而慄鄒。
洛晨深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
蕭荊南轉過臉來看她,正撞見她這稚氣的舉動,不禁就笑道,「怎麼,被嚇住了?」
車廂一片寂靜,他突然開口,洛晨被驚得不輕,轉過臉直愣愣地望著他。
蕭荊南見狀,放下手裡的酒杯,伸手便要去攬她的肩。
可洛晨卻條件反射般地瑟縮了一下身體。這個反應清楚地落在蕭荊南的眼中,他的眸光緊縮,神色凝滯,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洛晨心中猛地一跳,隨即有些尷尬地垂下眸去。
可只是少頃,他的手便重新伸了過來,不容置疑地將她擁進懷裡。
「你怕我?」
淡漠的聲音沉沉響起,因為洛晨被他攬在懷裡,倚著他的胸膛,閉著眼,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說話時胸腔的震顫。
對於他剛才近乎強硬的動作,她並未躲閃,也沒有掙扎,此時,更只是靜靜地倚著他,聽他胸膛裡強有力的心跳。
她聽得極仔細,漸漸地,似乎他的心跳便與自己的融匯在了一起。
「不。」片刻後,他聽到她的聲音。
聲音不大,音調也不高,是一貫微微沙啞而柔和的語調。
洛晨隨即轉過眼來,「我不怕。」
她雙眸晶亮,這樣望著他,有一絲嬌嗔掩在倔強與堅定的神色之後,讓他為之動容。
「你,不是壞人。」她頓了頓,「至少,你知道規矩,你知道遵守它,保護它,你不買賣那些害人的東西,就不是壞人。」
「洛洛。」蕭荊南的心就這樣軟了下來,連聲音也不復剛才那般的漠然,而是重新又恢復了對待她時貫常的溫和。
蕭荊南閉上眼,想起那一夜,她在自己身下綻放時的每一次起伏,每一聲呻吟,他在心裡默道,「我是,我是個壞人。」
「不管你對我做過什麼。」洛晨又道,「至少你回應了我的愛情。就算那也不算是回應,甚至也接受了,不是嗎?」
他緩緩睜開了眼望著她,心房裡再度為她漾起了波紋。
「我很滿足,至少在愛情裡,我不會覺得孤獨。」
她的話讓蕭荊南的眸色深沉,而她接下來的動作,更是讓他的心潮澎湃。
他能感覺到她伸出手來握住自己正攬在她腰際的手,而後垂下眸細細地摩挲。
他的手指修長,節骨分明而有力,指腹與掌心都有硬繭,洛晨細細地撫過每一個老繭,清楚地感覺到他的手在她的撫摸下輕輕顫抖著。
而蕭荊南甚至不自覺地垂下了臉來,倚在她的臉側,他的呼吸就在她的耳畔,隨著她的動作喘息漸重,呼吸變得灼熱起來,一點一滴全都噴酒在她的耳垂處,引得她也不由自主地深深吐息著,下意識地便停下了撫摸他掌心的動作。
「別停。」蕭荊南輕咬她的耳垂,低喃一句,隨即又像是覺得不過癮一般,伸出舌尖輕輕舔弄著她的耳廓,當他感覺到懷裡的嬌軀輕輕顫動時,唇角漾起了溫柔的笑。
「洛洛,你這是在挑、逗我。」他的吻來到她的耳後,再緩緩而下來到脖頸處。
洛晨下意識地躲閃,抬起雙眸本能地望向前方,這才驚訝地發現,不知何時,郁桐已經升起了前後座之間的小隔板。
此時的後排車廂就像是一個完全密閉的空間,只有他們兩人的空間。
那樣安靜,能清晰地聽到彼此的呼吸聲。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輕柔的呻吟,在這樣靜寂的空間裡,似乎都被無限地放大,顯得那樣的曖昧,那樣輕易就撩撥了他們的心弦。
洛晨被這周圍的意境誘、惑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明明他什麼都沒有做,她便已經把持不住。
她沒想到被他一寸寸所開發的身體竟是這樣的敏感,他細細的一個吻便像是個火種一般,引得她全身的血液全都沸騰起來。
「我不是故意的。」洛晨的大腦裡開始變得混亂,本能地回應著他剛才的指責。
「可是我喜歡。」他回答得極快,聲音裡帶著隱隱的笑意。
甚至不知何時,他的吻已經從她的後頸處來到她的下頜,此時更是探出了舌尖沿著脖頸向下,在精巧的鎖骨上畫著圈兒。()
當他感覺到她細細的戰慄時,這才滿意地抬起臉來看她。
洛晨幾乎無力招架,雙頰泛出紅暈來,當發現他停下動作的同時也發現自己竟閉著眼享受其中,她有些懊惱,又羞怯,便回過臉來瞪他,可是在他剛才的逗弄下,她從裡到外都已經透著嬌媚,那雙眼更已經是迷離朦朧,剛才的倔強與堅定褪去,只剩了惑人的水波蕩漾。
蕭荊南望著她的模樣,喉嚨處禁不住地上下聳動著,全身的肌肉無意識地繃緊,連擁住她的雙手也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道,那樣大的力氣,把洛晨攬得有些疼了,不自禁地低呼出聲,可那聲音也像是氤氳了情、欲般地妖媚動人。
那聲音一出口,洛晨便將臉別向了一邊,像是沒料到自己竟會發出那樣的聲音,頰上的紅似乎又重了些許,同時又不自覺地咬住自己的下唇。
小小的貝齒緊扣住嫣紅嬌艷的唇,色澤的反差刺激著蕭荊南的視線。
他不再說話,只是垂下眸去吻她,喉中發出的低低喘息驚了洛晨,她下意識地深吸口氣想平息自己不斷加速跳動著的心,卻被他鑽了個空子。
他的舌探入她的口中,她本能地想躲避,卻被他用力地吮住,他纏住她,勾住她,她想退卻,他就更凶狠地進攻,他就這樣追逐著她,直到她漸漸抵擋不住他的攻勢,投降一般地軟了下來。他也才放輕了力道,放慢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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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變得纏綿悱惻,彼此的呼吸卻越發地濃厚深沉。
直到他的吻離開她的唇,不顧一切地朝鎖骨下探去。
她今天依舊是襯衫外罩開衫毛衣,衣領處的兩顆鈕扣是解開的,這樣的穿著顯然對他有利,他輕易地就用牙咬開接下來的幾顆扣子,在她尚未反應過來時,她胸前的飽滿已經在他的眼前。
她回過神來,本能地想去遮擋,卻被他搶先一步制住了雙手。
她慌得想推他,他卻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握住她的手腕,她只能低低地哀求他,「不要,不要,這是在車上,郁桐他們會聽見。」
他望著她衣衫凌亂的模樣,長髮披垂著,有幾縷落在胸前掩住那處春光,可影影綽綽的模樣卻更加引得人血脈賁張。
還有她此時低泣的模樣,微瞇著的眉眼,長睫上掛著薄薄的一層霧氣,像是輕輕一抖,就會落下一般。
他深深呼吸著,聲音變得沙啞,甚至也無法維持原本沉穩的語調,而變得粗噶,「洛洛,別求我。」
洛晨一驚,抬眼看他,她看到他眼底燃起的火焰,裹雜著情、欲和不容置喙的佔有慾猛地向她撲來,她下意識地閉上眼,卻聽他在自己的耳畔低喃著,「你越是哀求,只會讓我更要擁有你。」
洛晨心中一跳,驚慌得越加厲害地掙扎起來。
她此時被他擁在懷裡,跨坐在他的身上,她激烈扭動時,下腹處的柔軟便不斷地磨蹭著他的硬挺。
「洛洛。」他咬著牙喚她,洛晨被他凶狂的眼神震住,待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的柔軟正恰恰抵在他的分身上,而這一會兒的掙扎,他的昂藏便又堅、挺了幾分,那架勢,似乎就要從裡面直撲出來,將她一口吞下一般。
洛晨果然不敢再動,只是靜靜地僵著身體,她驚慌中抬眼看他,可眼裡那抹失措和無助卻只是讓他小腹處的那團火越燃越旺,下體處腫脹得難受,甚至不用大腦指示,就已經按捺不住地顫動著。
這樣的顫動讓洛晨僵直了身體不敢動彈,只能眼巴巴地望著他,可他眼底裡迸出的烈焰幾乎要將她焚化,似乎比下體處傳來的動靜更讓她覺得忐忑不安,索性便閉上了眼。
可一旦閉上了眼,身體的感觀便越發地清晰起來。
她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身體內不斷湧出的熱氣,她幾乎能想像自己的血液在體內不斷沸騰的模樣。
他的硬挺緊抵在她的柔軟上,即使是隔著牛仔褲都能感覺到他的灼熱氣息,那樣的氣息引導著她,似乎全身的熱量和沸騰的血液在這一瞬間全都湧向她的小腹下,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那種柔軟漸漸潮濕,漸漸熾熱滾燙,那樣熟悉的感覺讓她無措地想哭泣,可出口的卻只是惑人的呻吟。
蕭荊南自然看得出她的驚慌失措。
她的呻吟更是不合時宜地勾起他心中的獸性,他就想不管不顧地將她翻身壓下,想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想在她的身上馳騁肆虐。
可他終是不忍。
他的洛洛,他初經人事的洛洛,她仍是那樣羞澀,她仍是那樣膽怯,她即便是在他的面前綻放著,也不敢睜開眼看他。
他怎麼捨得就在這樣的地方,這樣不顧她的感受,只為滿足自己無法克制的。
正在這時,蕭荊南注意到車子緩緩停了下來,他轉臉望向窗外。郁桐已經將他們送回了慈園,隨即又聽到兩聲輕微的響動,應該是郁桐和司機下車後關上車門的聲音。
以往此時早已經立在階下等候的耿默也不見蹤影,想必是郁桐已經支會過了。
蕭荊南回過臉來看著依舊把臉俯在他的懷中不敢動彈的洛晨,唇角微微勾起笑,「洛洛,乖,到家了。」
洛晨像是如夢初醒般抬起臉來,目光朝兩邊車窗張望著,而蕭荊南則輕輕將她從身上抱下,深吸了口氣,壓抑住自己依舊滾燙的欲、念,披上那件半長的風衣外套後,打量了下自己的下腹處,再扣上幾顆鈕扣,掩飾著自己依舊灼熱的那種硬挺,這才伸出手去預備打開車門。
不曾想,手剛觸上門把便被身後伸過來一支小手握住。
蕭荊南詫異地回頭,見她垂著臉,雙頰緋紅,方才被他咬開的鈕扣仍然松著,卻只是咬著唇不說話。
「洛洛」蕭荊南覺得只這一眼,自己便又氣血上湧,深吸了幾口氣才克制住,盡量放低地聲音,不讓自己的情緒流洩,「怎麼了?」
「別下去。」洛晨聽到自己的聲音像是蚊鳴一般,「我們在車上這麼久,郁桐他們又先下去的,人家一定會猜到我們在做什麼。我不想……」
她的話引來蕭荊南的笑意,他一把將她擁在懷裡,「洛洛,在這園子裡,你不用拘束,也不用壓抑自己。自你生日那晚後,大家想必都知道了我們的關係。」
洛晨聞言輕歎一聲,卻聽他道,「難道你不希望這樣?你不希望所有人在看到你時,本能地反應便是你是我蕭荊南的女人。」
她的心猛地一跳,隨即抬起眼來看他,他的目光灼灼,鄭重其事地望著她,「難道你希望所有人仍像以前那樣,只當你是我蕭荊南的女兒?」
洛晨握住他的手微微一緊,蕭荊南則抬起手來,認真地替她扣著衣領上的鈕扣,「以後別穿帶扣子的衣服,太誘、惑我了。」
洛晨瞪他,明明是他咬開的,怎麼反過來怪她?
而他像是看穿她的心事一般,反笑著調侃,「就是因為你穿成這樣,為我提供了方便,因為太方便,所以太誘惑我。你說,是不是該怪你?」
洛晨聞言,說不出話,只能瞠著美目瞪她。
蕭荊南被她的眼神逗笑,待她衣領上的鈕扣全都扣好時,這才拉了她的手,又揉亂她的發,「好,不進去,咱們到湖邊去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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