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像是傳來風岳的一聲輕笑,似歎息又像是譏諷,他看著蕭荊南的焦急,還有一瞬間的驚惶,卻只是走到一旁,放下手中的醫藥箱,這才悠閒地坐到一張椅子上,淡淡地問,「她人呢?」
蕭荊南輕蹙了眉,根本顧不上回答,反倒是風岳剛才的那聲笑,讓他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來,堵住了氣管,呼吸一下就凝滯困難了起來。
那聲笑,那樣輕,那樣淡,明明是風岳的聲音,可在他的耳中竟像是洛晨的笑聲。
他的腦子裡竟還能想像出她笑時的模樣,淒艷絕美,就像是飛蛾撲火前一瞬間帶著妖異的嚮往和不顧一切的絕望。
蕭荊南想到這裡,竟覺得六神無主,腦中一片空白,只是身體按捺不住那股突然而至的煩燥,下意識地轉身就朝門外走去沲。
風岳依舊坐在那兒,並不起身卻冷眼看著他的動作,待他走到了門邊才問,「你要去哪兒?」
蕭荊南猛地收住了腳步。
他這是要去哪兒?想出門去找她鄒?
這念頭可不是瘋了?
剛才他不過是走出房間去接了個電話,不過就在走廊底部的那個飄窗那兒。
他一直站在那兒,身子倚著窗欞,他還記得自己連接著電話的時候都不忘記盯著洛晨的房間。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樣盯著是想做什麼,可本能地雙眼就是不曾從那兒離開過。
蕭荊南猛地回臉。是了,他一直盯著房門的,她又怎麼可能會從門前離開?
他看了一眼風岳,那她是去了哪兒?
風岳接了他的目光,一臉的事不關已,緩緩起身走到他旁邊,「病號不在,我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先找著人了,再遣人來叫我吧。」
說著就吊兒郎當地走了出去。
風岳一走,房間裡像是剎那就寂靜空曠了下來。
蕭荊南也顧不得跟他置氣,抬眼望著周圍的一切,只覺得心裡沒來由地一陣陣慌起來。
房間裡充斥著她的氣息,鼻端全是她身上淡雅的香氣,可她就是不見了蹤影,竟就這樣在他的眼皮底下不見了。這間臥室本來就寬敞,這會兒沒有了她的身影,更顯得空蕩蕩的了無生趣。
蕭荊南心中漸漸騰起了惱恨,下意識地想握握拳,卻不知怎麼的,那雙手竟是無力麻木得無法動彈。
他心裡一慌,下意識地垂下眸看著自己的手。那種空空蕩蕩,沒著沒落的感覺再次像潮水一樣湧進來,迅速地灌滿了他的胸腔,那種瞬間充盈的感覺壓迫著他的胸膛,他只覺得幾乎就要窒息了一般。
他的目光開始茫然四顧,卻突然在瞥到一處時,渙散的目光重又凝聚,且漸綻出璀璨光芒來。
浴室的磨砂玻璃門上映著柔光,相較室內的光亮自然顯得昏暗了,所以他剛才才沒有注意到。
他兩步上前,推開浴室的門,果然就看見洛晨的身影,只是,她此時已經癱軟在地,全無意識,浴缸裡已經蓄滿了水,她的一支手搭在浴缸邊沿,手無力地垂在水中,身上的禮裙被浴缸裡漫出的手浸濕,勾勒出她的玲瓏曲線。
她似乎是在做沐浴前的準備時昏倒的,禮裙的拉鏈半褪,前胸微敞,露出內裡的黑色蕾絲內衣,黑色的內衣包裹著她胸前白皙的飽滿。
黑白色澤的強烈反差劇烈衝撞著蕭荊南的視覺,也撞擊著他的心,他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週身的血液沸騰地翻滾著,直朝他的下腹處湧去,他難以自抑地輕喘了聲,暗自咬住了牙關,幾乎竟要忘記即刻將她從冰涼的地面上抱起來。
幸好他反應得快,伸手將她從地面上撈起時,掌心觸及她的肌膚,這才發現她週身滾燙著。那熱度很快就透過他的襯衫熨燙了他的肌膚。
蕭荊南顧不得其他,忙將她送回床上,扯了她身上濕透的禮裙,這才發現她的腳踝處早已經高高腫起了一塊,他心裡湧出絲不捨,再蹙眉瞥一眼她身上僅存的一套黑色蕾絲內衣一眼,扯過一邊的被子依舊將她嚴嚴實實地裹住,這才拉開、房門遣了依舊立在門外聽喚的耿默,「去叫風岳。」
隨即,他又折回房間,走進洛晨的更衣室裡,翻找起她的貼身睡衣。
洛晨的衣物琳琅滿目,蕭荊南費了好些勁才找到睡衣所在的地方,他邊擰了眉低咒邊隨意扯出一套來,走到床邊,翻開她的被子,剛準備替她換上,展開一看,頓時愕住。
手裡的紅色睡衣,竟就是那日,她在他的牛奶裡下了藥後預備誘、引他時穿的那套衣服。
蕭荊南瞪了那套睡衣一眼,火紅的薄紗,用料和款式都是上好的。
他手上握著睡衣,眼前卻彷彿回到那日的情景。
她得意的嬌笑,嬌媚的聲音,還有一臉慵懶卻堅定的神情。
他還記得她扯開自己睡袍時的決絕,記得睡袍下只著這襲薄紗的身體,年輕青澀,卻又飽滿而充滿活力,隔著薄紗若隱若現,幾乎要引爆小腹處的灼熱,他閉了眼,深吸口氣,握住睡衣的手不斷用力。
他記得那日,自己也是這樣的力道,這樣用力地握住她扯開睡袍的手,想阻止她的動作。
她當時一定很痛,卻仍不顧一切地纏上來,像是頭蛇,傳說中危險卻又美麗的美女蛇,勾人魂魄的美女蛇。她纏在他的身上,年輕的身體緊貼著他炙熱的胸膛。
她說,「我們可以解除收養關係。我愛你。我要嫁給你,法律一樣會承認我們的婚姻關係。」
「她就不能有點兒新花樣?怎麼每回都暈在浴室裡?」
耳畔突然響起風岳涼薄的聲音,像是把劍,劍鋒犀利,輕輕一挑就擊碎了蕭荊南此時心中的回憶和眼前的幻象。
他的身影瞬間僵硬,深喘了口氣回過臉來,雙眸凝住風岳,剛要開口時才發現自己長時間地咬著牙,牙根竟酸脹無力。
他擰了眉,看著風岳從浴室門邊走回來,再走到床沿望著床上因為高燒而滿臉泛紅昏迷不醒的洛晨,唇角勾起譏誚的笑,轉臉看向蕭荊南手中的睡衣,吹了聲口哨,笑容裡多了絲鄙夷,道,「還真是巧,每回都是洗澡的時候暈倒的?」
「風岳。」岑冷的聲音響起,蕭荊南早已經不悅地走上前來,深吸了口氣,將手中的薄紗睡衣隨意丟到一邊,坐在床頭,細細打量她一番,而後才抬起臉來,「我說過,別因為如楓的事,遷怒到她身上。洛洛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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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邊說邊垂眸看她,目光溫柔似水,「若是能選擇,我想,她寧願不要背負那些秘密,不要出生這種光怪陸離的世界裡。」
他說到這裡,眸裡的柔光略黯,頓了幾秒後抬起眼來看著風岳,「甚至於,即便是出生,也不要與我相遇。」
風岳聞言,看著蕭荊南的臉色,那目光裡滿是不悅與警告,那些神色就像是在蕭荊南的眼裡蘊了兩座火山,隨時隨地都可能爆發。終還是收起笑,取了醫藥箱忙碌了起來。
風岳先熟練地給洛晨掛了吊瓶退燒,雖然她已經陷進了昏迷,可當細長的針輕輕推進她的手背血管時,瞬間的刺痛仍是引來她的反應,蕭荊南看著她輕蹙了眉,掙扎著想擺脫,忙倚近她的耳畔,輕聲地哄著,她也像是聽到了他的聲音,本能地朝他的懷裡躲去。
蕭荊南見狀,臉上頓時漾出疼惜,也不在意風岳的白眼,配合地將她擁進懷裡,直到掛好了針,她重又沉靜了下去,才輕輕將她放回到床上,只是仍不放心地握著她的手。
門外耿默適時送來了冰塊,風岳給她的腳踝做冷敷,而蕭荊南則一直擰著眉,可雙眸從那張因為發燒而漲得通紅的臉漸漸下移落在正握在他掌心的手上。
剛才扎針時他就注意到了,她又瘦了,雖然回家來住,耿默照顧得無微不至,可她還是瘦了。
手背上輕晰可見血管,本就纖細的手指因此而顯得更加修長。蕭荊南越想越覺得憋悶,她是不是在自虐?
正想時,突然感覺手掌被她用秘一握,他回神一看,原來是風岳替她按摩腳踝時,那種疼痛讓她開始有了反應。
洛晨先是輕輕地喘著氣,而後反抗一般地扭著身子,包裹她身體的被子被掀開,露出內裡白皙窈窕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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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晚了,抱歉。
洛洛暈了,這船怎麼開?
大傷腦筋,親們給支個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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