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一片沉寂,洛晨幾次回眼看他,蕭荊南早已經收起來了剛才的笑,而且臉色越發陰鬱起來。
洛晨看著他的模樣,和剛才在房間裡時天差地別,她有些不明所以,卻又暗自咬了咬牙。方才走出大門,看見別墅前停著的車隊就能想到,他不知動了多少人力在尋自己的下落,她知道自己今天擅自離家有些過了火,更別說又故意牽扯了風岳,怎麼看都是小人行徑了。
下意識地朝他挪了挪,想挨過去,半中間卻接到他斜瞥過來的目光,仍舊隱著不悅,還有四平八穩地篤定,他就猜中了她會主動向他示好,就猜中了她會向他認錯。
心裡壓了一下午的氣惱一下蹦了出來,最先躍進腦子裡的,就是看見他衝著於姍溫柔含笑的模樣,火氣湧上來時,臉上的忐忑也變成了咬牙切齒,索性撇開了臉,也不再裝那小媳婦的樣子,越發地朝車門位置挪了兩挪,轉過臉望向車窗,比起方才倒更是理直氣壯了幾分。
蕭荊南本還等著她來認錯,此時看她這樣,竟有些哭笑不得,越發認真地打量起她來。只見她柔軟的發頂,秀眉蹙著,微翹的鼻尖秀氣地皺成一團,一臉孩子氣的生氣模樣,這還不算,她像是感覺到了他的目光,小小的貝齒扣住了下唇,看得出用了好大的力氣,唇上都泛出了白印,像是隱忍著委屈,又像是無處發洩不滿,只能對著自己的嘴唇撒氣。
他心裡一時又軟了起來,再細看時,透過髮絲能看到她脖頸上的細膩肌膚,相比之下,這裡的肌膚似乎因為不見陽光,倒是白皙了許多,蕭荊南望著,不知怎麼又想起她在唐昱家留宿的事,心裡的不捨中無端又冒起了陣無名火,「悶了就四處撒野。看著我信任風岳,就栽贓給他。手機落在風岳車上是故意的吧?竟還關機?」
他的話毫不留情,她本想頂撞,早扭過了臉瞪他。
可聽他提到了風岳,就自覺理虧,眸光閃爍著,怕他會遷怒到風岳身上,滿眼的蠻橫裡又有了愧疚之意,可嘴上仍是極硬,「知道我是悶了才出來的,又有什麼可計較的,栽贓風岳又怎麼了?你就要拿他說事來挾制我?好歹他跟你這麼久,竟然連這樣的小伎倆都看不出來,說出去,不讓人笑話?」
她此時說話的聲音也是軟軟的,帶著點兒氣惱,又像是在埋怨,像陣暖風輕輕掃過他的心頭,只覺得酥癢,心裡的不悅早去了大半,便瞇了眼,收了口。
半晌沉默,才又聽到他的聲音,「怎麼會認識唐昱?」
洛晨原本看著他閉眼假寐,擺明了不再與她交談,只怕自己受了冷落,滿心煩悶,此時聽他主動開口,自然喜上眉梢,又不願讓他看出來,只梗著脖子,把與唐昱相識的事,和下午與他一同回到別墅的事原原本本都說了一遍。
說完後試探地看他,卻聽他蹦出了一句,「洛洛長進了。在慈園足不出戶,也能引人癡心愛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