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畫我?」蕭荊南的聲音浸在這秋日午後的暖暖陽光裡,透著清爽和溫情,讓洛晨有片刻的怔忡。
「洛洛?」蕭荊南得不到回答,抬眼看她。
而洛晨這才回過神來,一邊因為自己竟會在聽到他的聲音時就無端地走神而臉紅,一邊又為自己偷畫他的畫像被發現而尷尬忐忑。
「你在畫我。」這次是斬釘截鐵的肯定句,她抬眸細看他時,竟發現他的唇角勾著笑。
天啊,那樣戲謔的笑讓她簡直無地自容,他的眸色映著曝光,閃爍著璀璨的光芒,他久久地凝視著她,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洛晨一下急了,面紅耳赤地從草地上站起來,心裡衝自己生了氣,卻又無從發洩,只覺得心跳快得像要從口中蹦出來。
她一把奪過他手裡的那幅畫,另一支手竟不知怎麼回事劈手就奪下了他手裡的雪茄狠狠按在地上。
「別抽了,大好的景致,都被這烤糊燒焦的味道而毀了。壞了我的心情,我不畫了。」
嚷嚷完這兩句,她就再也沒有勇氣去看他的臉色,自顧將手中的畫攥緊,便從湖邊跑開了。而他,則毫不在意地從地上拾起被用力按壓得變了形的雪茄,邊衝著她的背影哈哈大笑。
他的笑,那樣爽朗的大笑,一直都在她的心裡,從來都揮之不去。
他說慈園是最安全的地方,是他這一生感覺到最安全最溫暖也最親近的地方。
他這麼說時,洛晨死死壓抑著心裡的雀躍,她認為他之所以為這樣想,是因為她住在慈園裡,因為她。
可是,每年總有那麼幾天,他不快樂。
洛晨幾乎回憶不起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現的,她也按著那幾個日子去翻了年歷,可都看不出端倪。
她仍記得,也許會永遠記得那麼一次,她找不到他,於是尋到了書房。
他若是回到慈園,大半的時間會在書房忙著公事。
可那天,他並沒有在工作,甚至連門都只是虛掩著。
她輕輕推開門,本想大喊一聲惡作劇時,卻發現他獨自站在窗前,窗戶大開著,他倚著牆,一手靠在窗台上,指尖夾著枝雪茄。
她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覺得那時他的背影看上去寂寥孤獨,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卻能看見窗外那片紅艷的楓葉林。
她捨不得看他那樣孤寂,於是,她悄悄上前,驚訝地發現一向敏銳的他竟絲毫不曾覺察她的接近。
於是,她從他背後悄悄伸過手來,一把抽走他指間的煙,再狠狠掐滅,而後倒豎著秀眉,嬌嗔道,「別再抽了,我討厭這個味道。」
她到很久後都記得他那時的樣子,他轉回眼來看她,目光沉寂地凝住她,眼裡那種無法自控的感傷像是漲潮的海,緩慢沉靜,讓你忘記了掙扎,心甘情願被滅頂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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