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繼續緩緩開動,蕭荊南眼底的驚悸一閃而過,卻久久鬱結在心裡,一張俊臉如濃霧覆蓋般陰鬱,額上的青筋微爆,深邃雙眸幽深如暗湧來襲前的大海,握著洛晨手腕的手不自覺地用了力。
洛晨的腹部因為拉扯重重撞上他結實的大腿。剛一動作,悶痛的感覺一下襲來,呼吸因此凝滯,略動彈一下都覺得憋悶氣短,手腕處被他握得麻木,想掙又掙不開。
她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此時只覺得身上又痛,心裡又急又羞,索性用力坐直了起來,也顧不上疼痛,憋不住就紅了眼眶,輕輕抽泣起來。
蕭荊南的惱意未褪,聲音依舊岑冷,「不是有膽子攔車,怎麼倒又哭了?」
話雖這樣說,心卻漸漸軟了,臉上依舊三九嚴寒的表情,卻已經忍不住伸手攬住她的肩,「車速再快些,剎車踩死都來不及。越大越沒了規矩。」
溫暖的大掌輕撫上她瘦削的肩膀時,洛晨先是一愣,隨即抽泣聲漸大,邊哭還邊使著小性兒一般用力甩著他的手。
她的力氣哪裡是他的對手,蕭荊南稍一用力,就將她攬進懷裡。加重的語氣卻帶了些的疼惜,臉上是如常的冷漠,只是望向洛晨的雙眸透著一絲寵溺,「還不老實些,失了管束就嬌縱成這樣,回家看我罰你。」
洛晨漸漸止了抽泣,抬起眼來看他,梨花帶雨的模樣望著他,蕭荊南哪裡還捨得苛責,只是凝了她的眼神裡仍有未褪的責備和威嚴,手也輕輕一下下順著她的發,「乖,有我在。」
洛晨心裡的驕傲慢慢被一點點哄了回來,隨意抹了臉上的淚,這才抬起頭來。
只是一抬眼就看見另一側坐著的於姍,心裡又不甘了起來,伸手便攬住了蕭荊南的胳膊,縮起了一雙長腿,跪坐在座椅上,身子挨近了他,將臉埋在蕭荊南的懷裡,一臉委屈嬌嗔著,像隻貓。
「你怎麼忍心把我一個人丟在那裡?」
蕭荊南見狀,一臉的剛毅越發伸手親暱地揉亂她的長髮,連口吻都帶著濃濃寵溺,「我不是來了?」
洛晨聞言抬眼,下巴就抵在他的胸膛處,眨著眼看他,水波瀲灩,「你還會再走的,我不許你走。」
她期待地看著他,他緊凝著她,卻半晌不語。
洛晨漸漸心慌,下意識地咬了牙,卻堅持著,「我不准你走,我要你陪著我,天天陪著我。」
於姍望著眼前的一切,覺得剛才還算溫暖的氣氛漸漸凝固,明明是寬敞的車廂卻讓人覺得壓抑窒息,空氣一絲一縷被抽空,求生的本能讓她大口喘息,卻只能更加清楚地感受著死亡的逼近。
終於,低沉的嗓音響起,打破四周的死寂,卻不是為拯救一切而來,而只是讓人在極端恐懼中徹底停止呼吸。
「洛洛,我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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