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地,她失聲痛哭:「十年啊!十年啊……這一別就是十年啊!我一個人無親無故,讓我怎麼辦才好……」
興許壓抑了許久的爆發,她哭的極為悲愴。
蒼龍瞬天只得默默地走上前,輕輕抱住衣裳單薄的她:「橙雪丫鬟,你昏迷了整整兩天,兩天前他就走了,什麼也沒有留下。」
橙雪在他的懷中哭鬧:「你騙人,你騙人,我要去找他,你放開我,我要去找他……」
他大喊:「你醒醒好不好,你和他在一起根本不可能,他是你親弟弟,他一直都很喜歡你,你看不出來嗎?他這是在刻意迴避你,你為什麼不給他自己一次選擇的機會,為什麼。」
這一大喊似是湊了效,她停止了掙扎,頹然跌坐在地,蒼龍瞬天心疼地抱著她進了房間:「乖,聽話……大夫說,你的身子還未痊癒,還需要好好靜養,難不成你想辜負了他一番好意。」
橙雪並沒有說話,只是用她水靈汪汪的眼睛看著他,那眼神,絕望中堅忍。
不遠處的角落,依舊深藏一雙帶著眼淚的瞳孔,慕容雨見此情形,不由地低聲痛哭。
老者神不知鬼不覺從他的背後竄出,輕輕拍著他的肩:「雨,該走了,再不走就要被項王府的人發現了。」
他帶著哭腔低聲道:「師傅,徒兒想再呆一會。」
老者似是有些生氣:「男子漢大丈夫,許諾如千金,怎可一而再再而三地反悔。」
這才,慕容雨這才微微起身,帶著淚眼,凝望了橙雪房間最後一眼,不捨的離開了,邊走不忘邊說:「好姐姐,十年之後,雨再來陪你……雨依然是一身紅裝……」
只可惜,這樣的話,她再也聽不到了,因為這一等,就要等待十年之久,誰能夠保證,十年之後,她還是她,他還是他自己。
雙拳握緊,咬牙訣別,因為他再不走,真的無法控制他內心積壓已久的愛慕之情,他真的不敢保證,下一秒他不會衝進她的房間,與她熱烈相擁……
但是他不能夠,他不能夠毀了她一生的清譽,這清譽竟然還是她親弟弟給毀滅的,他極力地克制自己的情感,毅然縱身遠去。
內心卻在強烈呼喚著:姐姐,能知否,我的心你能知否,我心只為你悲喜……
就這樣,慕容雨走了許久,橙雪還在房中抱著身子蜷縮在那裡,低聲哭泣。
蒼龍瞬天則是一臉的淡漠:「別哭了,好好養好身子,那樣才有力氣逃亡。」
是啊!逃亡,她還需要逃亡,也正是這一刻:「逃亡」二字,讓她徹底醒悟。
她漸漸地放開蜷縮的身子,擦乾眼淚,抬眸,淡淡的回話:「如果我逃亡,你會在哪裡。」
如今她在這裡只剩下他這唯一的依靠,但她卻不想一直將他依靠,所以她要盡快恢復身子。
縱使她知道一直是他蒼龍瞬天在照顧她,她也不願意告訴他,她不知何故,挺喜歡兩面人的他的。
而蒼龍瞬天正認真思量著她的提問,正想著如何答覆,才會讓她心安。
反而,過了許久,他竟然岔開話題:「橙雪,你為什麼不願意喜歡本王。」
她淡淡地靠在床頭,任長髮散落纖肩之上,悄然抬眉。
眼前的橙雪面色蒼白,姿態柔美,不說話,就宛若從古畫中走出來的女子,有種無事低吟的古代美女之美。
然她一張口,卻顯得骨子裡的冷傲,柔弱中多了幾分倔強:「別人都說,一入宮門深似海,嫁入王府,與嫁入皇宮又有何區別,女子需要遵守三從四德,守著著深深的院牆,度過她原本應該充滿活力的青春,只是她的青春,在嫁入帝王家的那一刻,事事,想的不是自己,卻是她的夫君。」
突然她止住,停歇了一陣,見蒼龍瞬天沒有說話,繼續自語:「那時就算她的夫君能夠舉案齊眉,但是夫君對她的思念,會像她待她夫君一般嗎?她的夫君又會待她始終如一嗎?」
說到舉案齊眉,她猛然一陣自嘲,冷笑道:「所謂舉案齊眉,不過是做給人看的罷了,人前人後,又是否是一樣的,皇子的心她又能怎麼猜測到呢?」
蒼龍瞬天默不作聲的坐到床沿之上,緊緊地握住她擱置在涼被上的手,緊張的凝視著她:「這就是你不願意喜歡蒼龍瞬天的原因嗎?另可喜歡那個四海為家、一身漂泊的風月涯嗎?另可知道自己的生命只剩下三個月,也不需要蒼龍瞬天的保護,而是求著風月涯帶著你一起流浪,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嗎?」
橙雪蒼白的嘴角微微上揚,她笑了,笑的讓他覺得極為苦澀:「既然知道,又何必再來問我。」
驀地,蒼龍瞬天身子向前傾倒,灼熱的氣息又一次撲面而來,那種熟悉的溫暖,又一次緊緊地將她包圍。
而蒼龍瞬天卻沒有上前強吻她,只是僵持在那裡,二人的距離僅有一厘之遙。
還……還從未,這麼近距離看過他蒼龍瞬天,她的心跳,又一次猛烈的躍起,潛意識裡告訴她,眼前的人,她錯不起。
順著他的鼻息,順著他的期待,她只是上前輕輕觸碰了他灼熱的清唇,繼而抱住了他。
蒼龍瞬天心弦猛一陣被觸動:她剛剛是在說她喜歡他嗎。
緊緊地相擁,感受著彼此起伏的心跳,兀地,蒼龍瞬天熱烈的親吻懷中的她。
起初她只是淺淺地回應著她,到後來她也熱烈的回應著。
他忍不住輕咬她帶有溫度的清唇,用力地親吻開來,似是恨不得頃刻間將她融化在自己的舌尖。
她並未拒絕,而是迎了上來,舌尖纏繞,雙手緊扣,將那最美的溪流,優雅地流淌在二人心間。
那一刻,他微微解開她單薄的衣裳,如水般嫩透的肌膚似是盛開最盛的三四月裡的櫻花,在她最溫柔之處綻放。
他親暱地喚她丫鬟,喚她橙雪,舌尖般的火熱,撩撥了她內心深處渴望的點點星火。
她輕聲自嘲:「喚雪兒妹妹豈不是更好聽。」
他上前吻住她櫻花般粉的薄唇,一直吻到她的耳根,急促的呼吸聲,又一次撩撥了她的心。
他低低絮語:「橙雪丫鬟,是本王的專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