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站在一旁的姑子不忍心忙提醒道:「娘娘,外面風大,進屋談話吧?」
他們二人這才意識到在門外站的已久。
「額娘,我們進屋,您年紀大了,不宜久經風吹。」
欣妃連忙止住眼淚,抱著蒼龍瞬天的面頰,一臉端詳:「好,好……我的皇兒也長大了!俊多了,身子倒是不見長。」
他一聽忙一臉愧疚:「額娘,是皇兒沒有照顧好自己。皇兒日後一定好好愛惜自己的身子。」說完扶著欣妃一同進了未央殿。
剛進殿便再也不見她人伺候,所幸吃穿用度一應俱全,他終於還是沒有忍住:「額娘,這麼多年身邊只有一人伺候嗎?」
欣妃滿臉疼愛的牽住他的手:「這又何妨?這麼多年額娘我已經習慣了,只是額娘始終是放心不下你啊。華山寺不必在宮中的日子舒心些……」
為了讓她不那麼傷心,蒼龍瞬天忙打斷:「額娘,兒子一切都好,這麼多年受佛教教化,對待一些事情看開不少。」
「來,皇兒做,讓額娘看看,最近過的好不好……」
他哽咽著,心裡久違的暖意:「額娘,兒子一切都好!」
欣妃忍住低泣:「還好你父皇看在你的份上讓你來瞧瞧我,可見你的父皇心裡還是有你的,你要好好表現啊,皇兒!」
他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跡:「能見額娘一日,兒子心中自然會對父皇感激。只是額娘說的好好表現一事,兒子做不到。」
欣妃的眸中閃出一絲驚訝的神情:「難道皇兒日後不想繼承大統嗎?」
他眸中談定,吐詞清晰:「額娘,兒子只願二位皇兄能放過我們,兒子只想陪著自己心愛的人,還有額娘……」
「好……好!」欣妃感動的說不出話來:「等我有機會見了皇上,一定會去求皇上讓我們母子兩,遠離這深宮。」
他突然覺得心碎:「額娘別哭了,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就哭的這般厲害,要是哭壞了眼睛可不好,人也就不美了,父皇會不喜歡的!」
欣妃的眸中驟然閃出失望的神色:「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如今都沒有人在乎你額娘了,空有一副老去的容貌,已經無礙了。」
他們二人說的正歡,卻不曾發現暗藏在宮內突然閃過的影子……
「皇兒,剛剛你說,你有喜歡的人了?改天帶給額娘瞧瞧吧?讓額娘也好替你高興高興。」
而他卻笑不出來,只得一聲低吟:「額娘,我喜歡的女子和額娘一樣有著傾城的容貌,氣度非凡,只是她不喜歡兒子。」
欣妃慈愛地撫摸他的手:「傻孩子,你若喜歡就用心去爭取,那位姑娘她會喜歡的。既然遇到了心儀的女子,就不要錯過,不要像額娘一樣悔恨終生。」
蒼龍瞬天內心極為複雜:「難道額娘當時喜歡的人死去了嗎?」
許久欣妃都沒有說話,突然她低低地在他的耳邊啟口:「不管對方是否死去,當年錯過的終究回不來了,那個人他始終活在我的心中……我只知道我這輩子唯一深愛的人,再也見不到了!所以額娘希望你去爭取,不要像額娘一樣悔恨。」
等他回望她的時候,她已經淚眼通紅,他再也無法止住淚水,哭訴道:「額娘,那個人最多活不到三個月……兒子無能……啊!」
欣妃緊緊抱住他:「皇兒,只要她還沒有放棄,你就不能放棄啊!額娘相信會有奇跡發生的,能讓她再活過來,就算她不喜歡皇兒,額娘折壽十年也願意,因為額娘想看到皇兒能夠時常歡欣的笑臉,就像小時候一樣……」
……
御書房內,一侍衛正緊張等候著皇上發話,未央宮內他聽到的該說的他都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只是這皇上遲遲不予回復,他倒是不明白了。
皇帝深思,不自覺說出話來:「遠離深宮,她真的是這樣說的嗎?」
那侍衛以為是和他講話,忙豎起耳朵小心問道:「皇上,您說什麼?」
皇帝只是擺擺手示意他下去,又一次自言自語:「難道她待朕竟是這般絕情嗎?」
一直站在一旁的李公公聽聞小心一歎:「皇上,小心您的身子,與其這般猜測不如當面問問欣妃娘娘,豈不是更好些?」
皇帝一聽加重了口吻:「怎麼?連你也覺得朕無情?」
李公公嚇得「噗通」跪倒在地:「皇上,奴才不敢,奴才這是擔心皇上有些話悶在心裡,悶出病來,這才斗膽說的,皇上饒命!」
他冷笑一聲:「也罷,起來吧,朕有許久沒去見欣妃了,今晚就在欣妃那裡安歇吧,你著人去準備準備。」
李公公一聽大喜連忙領命:「是,皇上!」
「等等,朕去見欣妃你這般高興為何?」
李公公回身,滿臉笑意:「奴才這是替皇上您高興啊,奴才知這後宮佳麗三千,皇上獨愛欣妃娘娘啊,要是這點看不出來,那真是奴才的過錯了!」
「哈哈……你就眼毒,改明兒去內務府領賞去吧。」
「奴才謝皇上隆恩!」
這會子蒼龍瞬天早已經從未央宮出來,正準備出宮,碰巧撞見慕容立。
「哎呦,這不是慕容大人麼?一臉憂心忡忡,這是怎麼了?」
蒼龍瞬天仔細打量慕容立來時的路線,如果猜測不錯,應該剛剛從太醫院過來,只是心下不解,他怎麼會突然去太醫院的?難道他身體不舒服去求醫的?
慕容立緩緩欠身請安:「瞬天王爺好,不知我家雪兒最近在府中過的怎麼樣?」
蒼龍瞬天一臉孤傲,負手而立:「橙雪在本王府中一切安好……」
「那請王爺一定保全小女,不然小女有什麼三長兩短,就算鬧到皇上那裡,王爺恐怕也說不過去。」
哼!蒼龍瞬天心下鄙視,只是他難道知道橙雪的事情了?消息竟走的如此之快?就算走漏了消息,他去太醫院又何解?也罷,想不通。
他停頓片刻,冷冷道:「本王的丫鬟,自會好好管教!告辭!」
讓他意外的是慕容立眼中極為緊張的神情,但小心為上,他假裝沒有看到,逕自離去……